第138章 「殺人犯」的媽媽(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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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星薇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她不明白,自己跟金花都不熟,她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就好像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許星薇知道不能直接去問,問也肯定問不出什麼的,看金花的表現,明顯是對她有很深的成見。

  不過應該也不難猜。

  畢竟造謠裡面還提到了另一個對象——胡松雲。

  這件事可能跟胡松雲還有關係。

  許星薇默默地在金花和胡松雲身上多放了一個心眼。

  只不過她得去上課,早出晚歸,根本就不在村里,很難查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她不在村子裡,金花跟其他人散播謠言她也不能及時阻止。

  好在許星薇運氣不錯,想打瞌睡了就有人把枕頭送上來,送枕頭的人自然是霍長生。

  霍長生偶爾就會回村一次,這天他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幾個人在說閒話。

  謠言的傳播速度總是很快,金花很快就把謠言傳遍了大半個村子,男男女女都有聽說,不僅三棵樹村的村民們知道這個謠言,連知青們都聽說了。

  看見胡松雲的時候,還有人會故意跟他調侃,問道:「胡知青,我聽說許老師看上你了啊,還去找了你好幾次,是不是真的啊?」

  聽見這個問題,胡松雲沒有直接否認,臉上反而還露出一副故作驚詫的表情,反問道:「誰……誰告訴你們的!?」

  話一出口,他又好像欲蓋彌彰般否認道:「沒……沒有的事,你們可別胡說啊,許老師是有事……」

  看胡松雲的表情,其他人都覺得他肯定是在隱瞞什麼,一時間謠言傳得更甚。

  譙知青和夏知青看不下去了,本來許星薇是來找她們借書的,有他胡松雲什麼事啊!?

  那天許星薇遇見的三個姑娘覺得不好意思,也跟著站出來幫忙澄清了。

  只不過有的人信,有的人還是不信,特別是幾個平時就很猥瑣的男人,還有幾個一直都很嫉妒許星薇的女人。

  寡婦門前是非多,男人早就饞許星薇那張漂亮的臉蛋了,只不過都沒找到機會接近她,眼下有這麼一個詆毀她、調戲她的機會,他們自是不想放過。

  而女人則覺得許星薇看起來跟這個貧窮的農村格格不入,在她們看來,她穿一件顏色比較艷麗的衣服都是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

  勾得那些男人眼睛都發直了。

  幾個人整天無所事事,湊在一起意淫,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好像許星薇對他們也有想法一樣。

  那天他們照例去吹牛,結果就被回村的霍長生給聽到了。

  「我跟你們說,那天我從她家門口走過去的時候,她就站在院子裡朝我拋媚眼,那模樣、那饑渴的眼神,嘖嘖嘖……」

  「我也是我也是,你們還真別說,當了寡婦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哈!」

  幾人越吹越來勁,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仿佛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一雙雙黑眼圈極深的眼窩中,瞳孔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時而聚焦,時而游移,仿佛在暗中窺探著什麼。

  他們相視而笑,笑容中透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曖昧,仿佛有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真實情感之上,讓人捉摸不透,發黑或發黃的牙齒微微露出,帶著一絲猥瑣的狡黠,像是在暗示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一樣。

  有人聽不下去了,嫌棄地說道:「不是,就你們這樣的,人家許老師能看上你們?」

  王嫂子家的孩子是許星薇的學生,孩子很喜歡許老師,以至於家長們也很尊重許老師,她翻了個白眼,叉腰罵道:「人家是寡婦怎麼了?人家再找一個怎麼了?許老師就算不看臉,那起碼也得找一個有本事的,或者能跟她一起照顧兩個孩子的,你們幾個懶漢能幹啥?幹活都干不利索,除了說閒話,還有什麼本事?」

  「就是。」有不少人附和著王嫂子的話:「你們吹牛別扯上許老師,她一天忙著上課,還忙著帶孩子,都很少在村子裡,你們見都很少見到她吧!」

  那幾個懶漢臉皮卻是格外的厚,而且對自己格外有自信,嘴硬道:「我們哪裡長得不好看了?我也是濃眉大眼的好不好?」

  「就是,干農活能掙幾個錢啊?我們可是要掙大錢的人!」

  甚至還有懶漢特別猥瑣地說道:「嘿嘿,我雖然其他方面不行,但我那方面可行了……」


  忽然,吹得最來勁的那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揪住後脖領子,然後硬生生提了起來,剩下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嗓子眼裡。

  「來來來。」霍長生漆黑的眉眼壓低,一身匪氣橫生,冷笑道:「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再說一遍給老子聽聽?」

  他在許星薇面前一直是溫柔的,從來沒發過脾氣,跟她在一起時臉上的笑意都落不下來。

  可現在他板著一張臉,瞳孔里映著寒涼的光,加上極具壓迫力的高大身材,給人的感覺顯然恐怖極了。

  那懶漢嚇得哆嗦了起來,其他人見勢不妙都撒腿跑了,霍長生沒去追,只冷冷掃視一眼,把這些人的身份都一一記在了心裡。

  那懶漢只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他只是隨便口嗨一下,又不是真做了什麼,而且其他人也說了,怎麼就只逮著他一個人!

  他趕緊求饒道:「我……我就是開個玩笑,又沒有……」

  王嫂子罵道:「我呸,有你們這樣開玩笑的嗎?要我說,你們連人家長生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呢,有他在,許老師還能看得上你!?」

  其實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來霍長生的心意,畢竟他表現得太明顯了,偏偏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而許星薇是個寡婦,又不是婚內出軌,自己一個人還帶著兩個孩子,要再找一個也無可厚非。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是個老師,還是個好老師,在村裡的聲望可就僅次於村長了,甚至在孩子們的心裡,許老師才是他們最崇拜的人。

  他們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會去問許老師,她從來沒有不耐煩過。

  況且現在這個年代,早就不興什麼貞節牌坊那一套了,沒有要守節一輩子不嫁人的說法,當然,肯定還是會有一些人說閒話的,這種人的嘴管不住,那也沒有辦法。

  縱使那懶漢臉皮再厚,現在後脖領子還被人提溜著呢,臉都漲得通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看起來還挺像是一副羞愧的表情。

  霍長生朝王嫂子笑了笑,道了聲謝,直接就把那懶漢提走了,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他才把人鬆開。

  那懶漢腳剛一踩實就想跑,結果一個冷硬的拳頭毫不留情地砸到了他的臉上。

  那一瞬間,痛楚瞬間穿透皮膚,直刺骨髓,他只覺得眼珠都差點從眼眶裡蹦出來了,眼眶周圍的神經被這股疼痛刺激得幾乎要爆裂,淚水在疼痛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視線變得模糊,連牙齒也在疼痛的衝擊下不自覺地咬緊,發出「咯咯」的響聲。

  「啊——」

  懶漢大叫一聲,摔倒在地,疼痛如烈火般在臉頰上蔓延,仿佛有無數尖銳的針尖在皮膚上瘋狂地刺戳,肌肉在劇烈的衝擊下瞬間緊繃,仿佛被鐵鉗緊緊夾住,無法掙脫。

  霍長生沒打算廢話,直接把人打了一頓。

  畢竟對付有的人得用計謀,對付有的無賴就得用武力。

  霍長生站起身,甩了甩拳頭,看著地上鼻青臉腫的一灘爛人,笑著露出了一排雪亮森然的牙齒,警告道:「以後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說了這種話,事情就沒那麼容易過去了。」

  那人還暈乎乎的,顫巍巍地答應道:「我……我知道了。」

  霍長生這才起身去找許星薇,腳步有些匆忙,他不知道許星薇有沒有聽見這些謠言,那些人說的話實在是太噁心了。

  出乎意料的,許星薇早就知道這些謠言了,但她表現得還挺淡定,甚至還能從中抽絲拔繭,把重心放在了金花和胡松雲的身上。

  金花和胡松雲之間肯定是有事,只可惜她平時沒有時間去監視他們。

  之前胡松雲還來找過許星薇,表示要是她需要的話,他就幫她澄清。

  男人臉上的微笑像是一層厚厚的油脂,給人一種故作帥氣深情的錯覺,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弧度完美的微笑,但那雙眼睛裡卻缺乏應有的真誠和溫暖,透露出一種不自然且虛假的僵硬,像是精心排練過的表演,缺少了真實情感的流露。

  許星薇是真的很嫌棄胡松雲,這男人沒擔當,而且心還狠,整個人看上去就跟一盤虛假又油膩的菜一樣,乍一眼看上去還可以,實際上卻讓人難以下咽,只感到反感和不適。

  要真想幫忙澄清,早在其他人當著他的面第一次說的時候就能澄清了,哪還用等到這個時候?

  「不用。」

  於是許星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連個眼神都沒有多分給他。


  話都還沒說完的胡松云:「……」

  當時他的臉色可以說是難看極了,臉上的笑容都沒維持住,看起來滑稽又尷尬,本來他還想趁機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的,沒想到她居然一點都不領情。

  胡松雲咬了咬牙,冷笑一聲,威脅道:「行啊,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許星薇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任憑別人污衊自己,她先找了借書的兩個女知青幫自己澄清了,然後還跟那些願意相信她的村民們都一一解釋過了。

  至於那些不願意相信她的,她就沒有多費口舌,畢竟就算她把證據擺到他們面前,他們都能找到反駁的理由,只選擇看自己想看的。

  好在霍長生有辦法,他雖然不經常呆在村子裡,但有句話說得很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而且之前廠子裡招人,三棵樹村也去了幾個青壯年,既然到廠子上班,那就是霍長生的下屬了,他跟這幾個青年以及他們家裡人的關係還算過得去的,幫忙多關注一下這兩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既然霍長生能幫忙,那許星薇就不用分心去關注他們了,而是把主要精力繼續放到了授課上,在她心裡,孩子們的成長比這些破事重要多了。

  她知道,今年年底的時候國家將要恢復高考,很多人都將重新得到一次改變人生和未來的機會。

  許星薇看向霍長生的手,指節上有輕微的擦傷,她溫聲關心道:「你的手怎麼了?」

  霍長生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指,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小擦傷。」

  「你等一下。」許星薇說道:「我給你消消毒。」

  家裡有兩個孩子,她常備著一些常用的感冒藥,還有酒精和棉簽。

  霍長生一僵,整個人看起來好似一頭乖順的大型猛獸,微垂著腦袋,後知後覺地改口道:「剛才還不覺得,好像……確實是有一點疼。」

  許星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霍長生視線飄忽,就是不跟她對視,耳根微微發熱。

  時間又過去短短半個月,邁入了豐收的九月。

  這天正好是放映員到村里來放電影的日子,地點就在麥場。

  因為這段時間太陽好,麥場白日裡在翻曬陳年的麥子,所以空氣里整日都會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麥香味。

  當晚,村民們早早地吃過晚飯,拿著自家的小板凳、蒲團,三三兩兩地來到了麥場,孩子們都興奮不已,在麥田間追逐嬉戲,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許星薇也帶著兩個孩子去看電影了,霍長生也在村子裡,自然是跟著一起去的。

  他湊在許星薇身邊,低聲說些什麼。

  不知聽到了什麼,許星薇驚訝地看了霍長生一眼,他笑了笑,低聲道:「今天晚上說不定能看兩場戲呢。」

  許星薇還想細問,但前面的人已經多了起來,不是聊天的時機,霍長生站直身子,微微抬起手,肩膀和手臂拉出了寬闊流暢的線條,幫許星薇和文遙文州擋住了擠過來的人流。

  電影放映機就安置在麥場的一角,一束明亮的光束投射在銀幕上,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隨著放映機的啟動,銀幕上開始閃現出了畫面,原本吵吵嚷嚷的村民們也漸漸安靜下來,聚精會神地觀看著,誰要是敢吵鬧,必然會得到好幾個警告的眼神。

  許星薇本來還想找霍長生聊天,見狀還是作罷了。

  電影中的情節時而緊張刺激,時而溫馨感人,村民們都跟著情節的發展或緊張或歡笑,小孩們則坐在父母親人的身邊,好奇地盯緊著銀幕看,文遙和文州也貼在許星薇的身邊。

  星空之下,麥場上瀰漫著一種溫馨而淳樸的氛圍。

  村民們或站或坐,或聊或笑,不時有人拿出自家準備的瓜子、花生等小零食,與大家分享。

  一直到電影結束,村民們都還在意猶未盡地議論著電影中的情節,分享著自己的感受。孩子們則在麥場上開始追逐嬉鬧起來,仿佛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忽然,遠遠不知是誰突然爆發出了一聲驚詫不已的呼叫:「天吶!來人啊!金花跟胡知青打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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