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殺人犯」的媽媽(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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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濃雲低垂,仿佛天空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危險而壓抑著呼吸,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周圍的景物也仿佛被這種緊張的氣氛所感染,變得詭異而陰森,樹枝在風中狂亂地搖曳,仿佛要掙脫大地的束縛,高大巍峨的山峰在夜色中顯得更加陰森可怖,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拿著各種武器的山匪圍在車隊旁邊,臉上的表情很兇惡,夜色中,能看見一雙雙渾濁的眼睛,像是被烏雲籠罩的夜,閃爍著狡黠而兇狠的光芒。

  「你在車上呆著,別下去。」

  霍長生的眼神很冷靜,他留下這句話,讓許星薇好好呆在車裡,自己獨自下車了。

  他是車隊的老大,遇到這種情況理應他下去交涉,好在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遇見,畢竟現在這個年代跑車是一項比較危險的工作,路遇山匪是很正常的,他們都打過交道。

  只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在南方遇到山匪,他們對這個地方和道上的規矩不了解,不確定事情的發展走向是什麼,還是謹慎為好。

  看著霍長生的背影,許星薇的手指在k-35手槍上摩挲了一下,表情冷靜得好似沒有波動的水面。

  車隊是幾個比較有經驗的司機輪流走在第一位,霍長生剛換下來,現在正在前面一些的位置,等他走過去,為首的幾個山匪已經把紅旗里的曹大頭揪出來了。

  沒辦法,畢竟這輛紅旗小轎車在一眾大貨車裡實在是太顯眼了。

  而且雖然曹大頭的氣質不怎麼樣,但打扮得還是挺唬人的,常年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起碼看起來像是兜里有錢的人,山匪幹的就是攔路搶劫的活,看見這樣的大肥羊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最重要的是轎車矮,好拉開,大貨車太難爬了,不如先把一個人質捏在手中,這樣後續才好談。

  山匪們還以為這個車隊是幫這個胖子拉貨的。

  曹大頭哪裡敵得過這些山匪,他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車門被強行拉開,瑟瑟發抖的他被拽出來扔到了地上,臉上蒼白浮腫的贅肉都抖了好幾下,看起來很是圓潤油膩。

  一群人圍在他身邊,他臉上驚懼表情完全藏不住,如同凝固的陰影,瞬間將他完全籠罩了,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般大,瞳孔緊縮,眼前的恐怖景象仿佛強行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你……你們想幹什麼?」

  曹大頭強撐著發問,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裡雖然害怕,但還是沒明白嚴重性,鼓足了勇氣說道:「你……你們知道我姐夫是誰嗎?你們要是敢動我,我姐夫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何老闆還是有些勢力的,不然也不可能混到今天,而且幫曹大頭擺平過不少事,在曹大頭心裡,這個姐夫簡直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聽見這話,周圍的山匪發出一陣鬨笑聲,跟逗狗一樣,起鬨著問道:「哦,你姐夫是哪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曹大頭很沒氣勢地挺了挺胸膛,一臉自豪地說道:「我姐夫可是何源何大老闆!我告訴你們……」

  他警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尖銳疼痛,他心中剛湧起的豪氣也被一巴掌打散了。

  打人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山匪,其他山匪隱隱有以他為首的意思,他應該就是山匪的頭頭了。

  山匪頭頭是個看起來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肩膀寬闊,臉龐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卻又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猥瑣與兇狠,額頭上的皺紋像一條條蜿蜒的溪流,嘴角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露出來的牙齒參差不齊,黃漬斑斑,給人一種很髒的感覺

  他的鼻子高高聳立,鼻尖有些微微朝內勾,是顯得特別突出的鷹鉤鼻,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陰鷙,他手裡拿著一把雪亮的砍刀,磨得特別鋒利,手臂上青筋暴露,雙手粗糙而有力,指尖被菸草熏得有些發黃。

  他的背有些佝僂,仿佛背負著沉重的罪孽,他顯然脾氣不好,沒什麼耐心,走到曹大頭面前就是狠狠一個耳光,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呼嘯聲,讓人不寒而慄。

  「什麼狗屁老闆。」山匪頭頭彎著腰,在曹大頭臉上又狠狠拍了幾下,不屑地罵道:「老子不認識,少在這裡瞎扯淡,不然老子就讓兄弟們給你松松筋骨!」

  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猥瑣與兇狠,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嘴角的笑也更像是一種嘲諷和挑釁,讓人心生厭惡,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透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氣息,讓人難以忽視。


  曹大頭差點被這幾耳光打吐血,喉嚨湧上來一股腥氣,連牙齒都有些鬆動。

  沒想到自己奉若神明的姐夫在這人嘴裡居然狗屁不如,曹大頭的臉色瞬間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沒有一絲血色,所有的勇氣都在這一刻被抽離了,雙眉緊鎖,眉宇間擠滿了深深的憂慮和不安,仿佛正在承受著無法言喻的沉重壓力。

  「懂了嗎?」

  山匪頭頭又在曹大頭紅腫的臉上抽了幾下,嚇得他連連點頭,勉強擠出一個諂媚的笑,語無倫次地求饒道:「大哥,你放過我,我就是個跑腿的,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山匪頭頭沒說話,只是咧著嘴笑,不過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很愉悅。

  他就喜歡看人跪在他面前求饒。

  等霍長生走到的時候,趴在地上不停求饒的曹大頭已經差點嚇暈過去了。

  他下巴上的三層肉抖得跟篩糠似的,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恐懼,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不安,像是被無形的恐懼之手緊緊攥住,無法掙脫,額頭上的冷汗和眼淚鼻涕沿著他鬆弛的肌膚蜿蜒而下,形成了一道道油亮的痕跡。

  一看見霍長生,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曹大頭立刻指著他尖叫道:「大哥,他才是管事的!有事你找他!」

  聽見這話,一群山匪齊刷刷地轉過頭,山匪頭頭遙遙地跟霍長生對視了一眼。

  看著這雙漆黑冷靜的雙眼,山匪頭頭的眉頭微微一皺,心頭掠過了一絲沒來得及抓住的危機感。

  霍長生後面還跟著十幾個兄弟,雖然人沒有對面多,但一個個都是不虛的大高個兒,身材壯實,團結一致。

  「嘖。」

  山匪頭頭有些不爽的咂舌,他還是更喜歡別人跪在他面前痛哭求饒。

  霍長生很懂規矩,山匪都是求財,不希望魚死網破,所以每次他們拉貨的時候,都會留出一些東西做準備,要真遇上了山匪,就把這些東西給對方,就當是過路費,這樣往往能避免一場械鬥。

  車隊的兄弟們出來都是為了掙錢的,既然跟著他一起拉貨,他就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沒有人員傷亡就是最好的局面了,畢竟現在的山匪連警察都不怎麼管得了,強龍不壓地頭蛇,貿然跟他們起衝突不好。

  當然,霍長生也遇到過不講道義的,明明拿了過路費,但還貪心地想要更多,這種就避免不了要打一架,他這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身上的肌肉都是干力氣活干出來的,一點不虛,就算是打起來也不吃虧。

  能講道理就講道理,不能講道理也可以講拳腳,這樣一來二去,霍長生的車隊在北方那一片地區還是挺出名的,一般都不會有人再跟他們起衝突。

  面對一群虎視眈眈的山匪,霍長生身上的肌肉微微繃緊,可面上卻看不出異樣,微微帶著笑,表情從容地走上前,給山匪頭頭遞了一根煙,然後示意兄弟們把準備好的過路費拿上來。

  他出手算大方的,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大家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其他的山匪看了都有些意動,只是山匪頭頭沒發話,只是用黃漬斑斑的牙咬著煙,目光懶洋洋地在過路費上掃了一眼,不知道在考量些什麼。

  他一直不鬆口,霍長生身後的兄弟們都很緊張,嘴唇微微抿起,形成了一個緊繃的線條,仿佛是在抑制著內心的疑惑和不安,這種緊繃感不僅體現在嘴唇上,也蔓延到了整個面部肌肉,使得一張張臉龐都呈現出了一種緊張而嚴肅的氛圍。

  時間在這一刻過得特別慢,周圍只有呼嘯的風聲和沙沙作響的樹枝聲。

  「行啊。」山匪頭頭鬆了口,擺了擺手:「你還挺識時務的,過吧……」

  他身後的山匪發出了幾聲歡呼,車隊的兄弟們也鬆了一口氣。

  這時,其中一個離得遠的山匪卻匆匆跑了過來,臉上還洋溢著猥瑣的笑意,沒有壓低音量,喊道:「大哥,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我剛才看見那邊車上有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娘們兒!」

  因為他擅長用彈弓,加上眼力好,所以一般都是埋伏在樹上觀察情況的,沒想到居然被他發現了意外之喜。

  一聽見這話,霍長生的臉色一下子就冷淡了。

  山匪頭頭沒注意,注意力都被那個山匪說的話吸引了,十分感興趣地問道:「有多漂亮?」

  那山匪擲地有聲道:「跟仙女兒一樣,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其他山匪大聲鬨笑道:「你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呢!見過幾個女人啊!」


  山匪頭頭轉頭看向霍長生,抬了抬下巴,用一種調笑的語氣說道:「誒,小子,那是你們誰的女人?喊過來瞧瞧,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好看。」

  話音未落,最後一抹光消失在了地平線。

  夜色在一瞬間瀰漫開,月光也被烏雲遮擋,只留下微弱的邊緣,投射出陰森森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在地面上遊蕩,遮住了霍長生臉上的神情,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仿佛是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出來給予對黨致命的打擊。

  「這不好吧。」霍長生的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陰影中響起:「那是我家親姐妹。」

  山匪頭頭心裡陡然升起了不同尋常的危機感,但他沒在意,怒火已經沖淡了那股危機感,他向來不喜歡別人忤逆自己,不爽地辱罵道:「這是老子的地盤!別說讓她過來了,老子就算是讓她***,她也得笑著***!」

  他滿口污言穢語,氣氛莫名有些凝滯。

  話音未落,越想越不爽的山匪頭頭猛地將手裡的砍刀揮向了霍長生身邊的何建國,何建國離他的距離最近。

  他不講道義,忽然暴起動手,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只有霍長生反應過來了,眼疾手快地拉了何建國一把,雖然他躲得及時,但自己的手臂還是被砍刀劃傷了一道口子。

  山匪頭頭的砍刀磨得很鋒利,如果不是現在天氣還比較冷,霍長生身上穿的衣服比較厚,可能傷口就沒有現在這麼淺了。

  霍長生卻一聲沒吭,甚至沒分一個眼神給鮮血淋漓的手臂,而是立刻反手去摸別在腰後的k-54手槍,動作快得對方完全反應不過來

  「砰——」

  下一秒,一聲帶著硝煙味的驚天巨響猶如雷霆萬鈞,幾乎要將夜色和幽暗的森林撕裂,激起一陣猛烈的震盪波,令所有人都心頭一悸,耳膜嗡鳴。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這驚天動地的響聲中靜止了。

  只有那槍聲的餘波在空氣中不斷擴散,帶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塵埃被震得四處飛揚,夜色在這短暫的瞬間似乎變得更加濃重了,只剩下那刺耳的槍聲在耳邊迴蕩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有的捂住了耳朵,有的瞪大了眼睛,仿佛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巨響。

  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這驚天槍聲所籠罩,讓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恐懼。

  緊接著響起的是一聲悽厲的哀嚎。

  只見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山匪頭頭緊緊地捂住了左耳,臉頰上濺滿了炸開的斑斑血跡。

  他喉嚨里的哀嚎聲有些尖銳,仿佛是一把銳利的刀從所有山匪心頭划過,讓他們好像切身感受到了疼痛一樣,根本無法阻止那種感覺透過指尖,直刺心靈。

  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被這慘叫聲所感染,變得沉重而壓抑。

  冷風拂過,帶起一絲絲涼意,卻無法緩解痛苦的煎熬,所有山匪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和哀嚎聲所震撼,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與不安。

  流著一胳膊血的霍長生怔愣地看了看自己手裡的k-54手槍,漆黑的眉眼微微一動,然後有些震驚地轉頭朝子彈飛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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