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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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學義來汴京那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雨將下未下的樣子,讓人壓抑。

  時隔兩年,九珠再次在家宴上見到了他。

  他還是老樣子,坐著木輪椅,整個人一副病態模樣。不同的是從前在他膝上的貓不見了。

  叔伯這次沒住家裡,也沒住客棧,他說在汴京置了宅子,今後會在汴京落腳。

  「何嬤嬤說徐康的屍骨被江敏藏在房間的楠木箱子裡。」阿諾以前認為江敏瘋,現在認為她又瘋又變態。竟然把人屍骨帶到身邊,聽起來就慎得慌。

  「能被這樣的女人瘋狂的愛著,徐康好福氣。我倒是有些羨慕他。」

  阿諾驚愕,不可思議的盯著公子。

  江學義抬眸,輕笑,「阿諾,這麼感人的愛情故事不寫成話本可惜了,你去找個文筆好的寫手,把它寫成話本。」

  寫話本?

  阿諾腦袋裡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孔六。

  不行。

  讓他著手,會暴露身份。

  阿諾細問:「公子有什麼要求?」

  江學義思忖一會,「當然寫的越詳細越好,名字也不用改了,女的叫阿敏,男的叫阿康,書名嘛……阿諾你取一個來聽聽?」

  阿諾皺著眉認真思考。

  「老太婆情史」

  江學義抿唇搖頭,「汴京姑娘誰會喜歡看一老太婆談情說愛,換一個。」

  阿諾:「老太婆刨墳撅愛」

  江學義搖頭,「重口了些,換一個。」

  阿諾:「死了都要愛你」

  江學義搖頭,「太露骨了,換一個。」

  阿諾:「愛你就要刨你墳」

  江學義搖頭:「恐怖了,換一個。」

  「我親愛的白骨夫君」

  江學義搖頭:「太肉麻了,換一個。」

  「花甲老婦的白骨夫君」

  江學義還是搖頭。

  阿諾連取了好幾個名字,公子不滿意,沒了耐心,道,「公子你自己取吧。」

  江學義抿唇想了會,道:「姑奶奶刨了我外祖父的墳。」

  阿諾皺眉,一言難盡的盯著公子。

  江學義道:「算了算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把剛才那些名字全都用上。」

  ……

  這日,九珠從太后那裡學完規矩出來。

  出宮門,便見陸永庭正翻身下馬。

  看樣子是來給太后請安的。

  九珠站在那裡,等著陸永庭走近向他打聲招呼問候一聲。

  九珠注視著那手握馬鞭眉眼含笑走來的人今日有些不一樣。

  往常見到他,他的頭髮都是一絲不苟的束於玉冠中,今日卻是束了個高馬尾,殷紅色的立領勁裝顯得精神滿滿,俊逸十足。

  待他走近,眸中似有朗朗星河。

  九珠越發覺得這樣的男子自己如何能與之相配呢,自己無論外貌,性格,才學,沒有一處亮眼的。

  九珠斂神,行了一禮,道「世子若是來向太后請安,估計得等上個把時辰,我出來的時候,太后正要午睡。」

  「我不找皇祖母。」陸永庭一笑,「我找你。」

  九珠看著他,等著下文。

  「今日天氣好,我來帶你去莊子上走走,散散心。」

  正午是睡午覺的時候,九珠沒興趣去什麼莊子散心。

  「我不想去。」

  陸永庭默了會,小聲道:「今日我可是剛沐浴過,衣服也讓小廝拿薰香熏過,你可別再說我身上有股子味。」

  九珠明了,原來陸永庭以為她不想去是怕他身上有味啊。

  沒想到自己胡亂找的一個藉口竟然有傷害到一個大男人的自尊,九珠心裡過意不去。

  陸永庭走近,直挺挺的站著:「不信,你聞聞。」

  這個面子必須給,九珠身子微微前傾,輕輕的湊近嗅了一息。

  「好聞!」


  陸永庭紅了耳。

  「那上馬,我帶你去莊子。」

  九珠原本想拒絕,可不忍掃他的興,於是頷首。

  她讓陸永庭等她片刻,轉身去自家馬車上拿了帷帽。

  陸永庭看了一眼帷帽,只當是姑娘家怕曬,沒多想。

  九珠戴上帷帽,翻身先上了馬。陸永庭緊隨其後坐在後面。

  「把韁繩給我。」陸永庭伸手向前。

  「你扶著馬鞍,我來控韁。」九珠秉著騎馬不控韁,滋味少一半的理念,掙著韁繩。

  陸永庭無法,便把自己的大手覆在九珠的手上,笑道:「這樣不就倆人都可以控韁了嘛。」

  九珠覺得也行。

  郊外天朗雲疏,柳條飄蕩,野花搖曳。

  草兒茵茵。鳥兒鳴鳴。

  滿湖的荷花在嬌陽下顯得格外鮮紅。

  出了郊外,九珠帷帽的系帶壞了,戴不穩,被風吹落了。

  陸永庭握著九珠的手勒住韁繩讓馬停下。

  大掌鬆開,九珠兩雙手都是汗,手心的汗是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的汗是陸永庭的。

  九珠立即要下馬去撿,卻被陸永庭喊住了。

  「坐著,我去幫你撿。」陸永庭利落翻身下馬,撿起帷帽,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抬手遞給九珠。

  九珠道謝後接過,戴上帷帽。

  陸永庭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馬還沒跑幾步,帷帽又掉了。

  陸永庭又勒停住馬。翻身而下去撿。

  九珠接過帷帽,致歉道:「不好意思。」

  陸永庭搖頭。

  第三次帷帽又掉了,陸永庭開口:「你是故意的吧?」

  九珠忙否認,「是帽帶壞了戴不穩,我自己去撿。」

  最後依舊是陸永庭下馬去為她撿來。

  「拿穩嘍,下回還掉,就不撿了。」

  前三次九珠真的不是故意的,第四次,是她故意的。

  她想看看陸永庭會不會真像他說的不撿。

  ……事實證明,陸永庭就是口是心非的人。

  當第四次陸永庭把帽子遞給她時,九珠微微一怔。

  「你不是說再掉就不撿了嘛?」

  陸永庭嘴角一揚,輕笑道:「我怕你曬黑了,賴到我頭上。」

  「那如果待會還掉呢?」

  一聽這話,陸永庭頓時沉了臉,威脅道:「……那我就把它給折了。」

  九珠瞥了眼,接過帷帽。

  行至一片樹林,前後左右不見一個人影。

  陸永庭突然勒馬,翻身而下。

  「你在馬背上等我。」

  九珠問:」你要去哪裡?」

  陸永庭語氣有些奇怪,「……等我就是。」

  陸永庭聽才走幾步,身後有響動,他知道九珠沒聽話,下了馬。

  陸永庭轉身:「你跟著我幹嘛?」

  九珠左右巡視,「這裡荒無人煙的,我怕有鬼。」

  陸永庭皺眉,「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

  「那你撇下我要去哪裡?」

  「問這麼多幹嘛,我一會就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

  「……我尿急。」

  九珠無意識的往陸永庭下面看去。

  這舉動讓陸永庭訝異,「喂喂喂,姑娘家家的往哪兒看呢?」

  九珠頓時羞窘的把頭扭去一邊,「我不是故意的。」

  陸永庭打趣,「不是要跟來嘛,走啊!怎麼不走了。」

  九珠明明害羞,嘴上卻道:「我又不是沒看過,早些年前,我就在樹上見過你隨地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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