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楊家夜闖雞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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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傷勢過重,杜蘅便在雞鳴寺里過夜。

  楊玉環給他端了廟裡的齋飯。

  「有勞楊姑娘了。」

  「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不必跟我這麼客氣。」楊玉環柔聲道。

  杜蘅好笑的道:「你卻忘了是誰把你綁到雞鳴山的。」

  「這樣也好,至少……我不需要進宮了。」

  「你不想進宮?」杜蘅坐在榻沿,借著燈火,看著楊玉環那張百媚千嬌似的面容。

  楊玉環輕輕點了下頭,低聲說:「都說深宮似水,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無非就是為了換取一門的榮耀罷了。」

  這話說的閃爍其詞,其實很多言外之意,她並沒有說出來。

  但杜蘅知道,楊玉環並不傻,她明白楊家為了家世能夠繼續顯赫於世,把她當成了一件籌碼和工具。

  「吃飯吧。」楊玉環將飯菜端到杜蘅面前的小桌。

  雞鳴寺的飯菜雖然只是齋飯,但並不難吃,楊玉環也沒吃,便跟他一起吃著。

  忽然之間,外面傳來嘈雜之聲。

  正當杜蘅疑惑,就見花管事急急忙忙過來,說道:「楊家的人來了。」

  楊玉環急忙站了起來:「是我家裡的人嗎?」

  「是,正是越國公府的人。」

  「我去看看。」

  楊玉環剛剛走出了房門,迎面就見楊敢和小總管燕子斜,帶著二三十人沖了進來,雞鳴寺的僧人也不敢阻攔。

  別說他們帶了這麼多人,手裡帶著傢伙,就是越國公府的身份,也能把他們給震懾住。

  「小妹,你果真在此!」

  楊敢疾步上前,一把就將楊玉環拽了過來,問道:「賊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楊玉環搖頭。

  楊敢側目一看,看到房裡的杜蘅,迅速沖了進去,怒道:「杜蘅,枉你是朝廷命官,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我要參你一本!」

  杜蘅故作茫然:「我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你還給我裝蒜,玉環怎麼會跟你在一起?」楊敢恨恨的道,「現在滿城都在傳著你們的事,說你帶著她私奔,現在……玉環的名聲都被你毀了!」

  燕子斜已然搭起了弓箭,對著杜蘅,花管事迅速擋在杜蘅面前,喝道:「你是何人?杜侍郎當朝三品,你莫非想射殺他嗎?」

  楊玉環急忙解釋:「二哥,不關杜侍郎的事,我是被賊人擄劫了,是杜侍郎救了我,你看他,他還受傷了!」

  杜蘅穿著中衣,沒把外袍穿上,因此腹部包紮的傷口,明顯的露在外面,包紮的布條還有一些滲透出來的血跡。

  楊敢將信將疑,但他知道輕重,絕不可能讓燕子斜射殺他,打了個手勢,讓燕子斜把弓箭先放下。

  「是誰擄走你的?」楊敢問楊玉環。

  楊玉環搖頭:「我不知道。」

  「新黨,一定是新黨!」楊敢氣急敗壞,「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也就新黨用的出來!」

  燕子斜冷冷的看著杜蘅,忽然嘴角勾了勾,問道:「小可也學過一些醫術,想給杜侍郎看看傷勢。」

  「不必了,雞鳴寺的智真長老已經給我看過了。」

  「杜侍郎傷的是手臂和腹部?」

  「看不出來嗎?」

  「不知道左肩頭有沒有傷口。」燕子斜意味深長的道。

  杜蘅心裡明白,這廝恐怕已經懷疑自己,就是當晚潛入越國公府的刺客了。

  燕子斜笑眯眯的上前:「當日刺客潛入越國公府,我見過他的身形,並且追了他一條街,恕在下冒昧,杜侍郎的身形與當日的刺客很像,並且刺客十分熟悉越國公府的環境地形,而越國公府的前身便是杜家的上將軍府,也是杜侍郎從小長大的地方。」

  「你這話什麼意思?」杜蘅語氣嚴厲了起來。

  「杜侍郎不要誤會,我只是關心你的傷勢,不知是何方神聖,能將你傷成這樣?」

  「對方的身份我暫時不清楚,但我既是花神使司的花使,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太難。」

  楊玉環聽杜蘅的話,似乎並不想將袁通的身份告知,當即配合道:「那人武功很高,幸虧杜侍郎手裡有……有一件武器,才把他給打跑了。」


  「那是什麼樣的武器?」燕子斜目光灼灼。

  杜蘅便將自己打造的那把火遂槍拿出來:「就是這個。」

  「哼,這是什麼武器,能把一個高手打跑?」

  燕子斜看著杜蘅手裡從未見過的東西,冷不丁笑了一聲,他既然已經認定杜蘅就是當晚的刺客,自然便不肯相信杜蘅的話。

  而且現在城裡滿是消息,說杜蘅帶著楊玉環私奔,躲在雞鳴山上,他本來不信,結果來到了雞鳴山,杜蘅和楊玉環果真就在雞鳴寺里。

  所以燕子斜也不相信楊玉環的話,覺得她跟杜蘅必然有私情,才會幫著杜蘅說話。

  「你不信?」杜蘅似笑非笑的看著燕子斜。

  燕子斜也似笑非笑:「我該信嗎?」

  砰!

  陡然一聲槍響。

  燕子斜撲通跪地,大腿汩汩冒出鮮血,滿臉都是錯愕。

  杜蘅平靜的看著他說:「現在你該信了吧?」

  楊敢著急的沖了進來,怒道:「杜蘅,你幹什麼?」

  「我倒是想問你,你幹什麼?」杜蘅緩緩起身,一時氣場全開,讓楊敢也忍不住退開了一步,「這是你們楊家什麼人?」

  「我楊家的小總管,負責宅院的治安。」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僕人,對嗎?」

  杜蘅眼神閃過一抹殺機:「你們楊家一個僕人,竟敢在我一個三品大員面前咄咄逼人,他是在審問我嗎?還是在懷疑我?」

  楊玉環也被杜蘅嚇了一跳,看著燕子斜大腿流血,急忙過來求情:「杜侍郎,燕小管家自小跟我一起長大,我將他看成兄長一般,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燕家兩代人都伺候楊家,是楊家最忠心的僕人,雖是僕人,與一般僕人又不同,燕子斜從小就跟楊家的子女一起讀書,年紀稍大一些送去習武,從此便肩負了保護楊家的職責。

  所以他早已將自己融入了楊家。

  並且他已經認定了杜蘅就是當夜潛入越國公府的刺客。

  可能由于越國公府勢力太大,想要巴結楊家的官吏,在他面前也都是點頭哈腰的,久而久之,他也冒出了一些莫名的優越感。

  就算有時說重了幾句話,官吏看在越國公府的面上,也不敢對他怎麼樣,官場上打狗都要看主人的。

  但可惜,他遇到了杜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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