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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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奇遇(1)

  門外來了一群和尚。領頭的白鬍子和尚身披鑲鑽的袈裟向花鈴躬身淺施一禮,喧了句佛號:「阿彌陀佛。貧僧六通寺無貪率座下弟子向崑崙而去。途經此地見天色已晚,想來借宿一宿。施主可願行個方便?」

  花鈴忙不迭地點點頭,手語道:「各位大師,寒舍簡陋,屈尊將就一下吧!」

  無貪和另外幾位年長的和尚面面相覷。花鈴見狀,心中明白了幾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眾和尚會意,道了聲謝,有序的走入屋內。無貪四下打量不停,好似尋找失物。花鈴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拿來紙筆,寫道:「大師在找什麼?」

  無貪只瞥一眼便心神難安。花鈴隨筆寫下的幾個蠅頭小楷,點橫豎提,起承轉合無不恰到好處。其風骨翩若驚鴻,神韻游若蛟龍,靈性躍然於紙。字裡行間隱約可見一股沖天正氣似雲蒸霧繞,波瀾壯闊。花鈴輕輕推了一下對著紙條發呆的無貪。

  無貪回過神來,用寬大的僧袍擦了擦額角:「施主這兒可有能存放龐大之物的房間?」

  花鈴想了想,寫下一行字:「有。它在我房間底下。我帶你們去!」

  無貪命弟子將一個蓋有紅布的方形物體,隨花鈴抬入地下室。花鈴雖然對此物百般好奇,但礙於禮數,卻也不好妄動,只得作罷。

  時至半夜,大地的微顫驚醒了花鈴。

  花鈴起初以為是恍惚中「聽」錯了。誰知當她清醒之後,那震動的感覺反倒更為清晰地飄散在空中。宛如有一把大鐵錘正一下一下狠砸大地,又似地震前的徵兆。

  震動自腳底下傳來。花鈴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安置在自己儲藏室里的龐然大物。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會是聯想到那個傢伙。

  她輕輕一拍床沿。距離床一米開外的兩塊木板「啪」地自動向兩邊彈開,露出一條幽深的甬道。花鈴和衣而起,手執蠟燭走了下去。最先映入花鈴眼帘的便是顫幅劇烈的紅布。花鈴用力將布扯落。露出一個鐵籠,可籠子雖在動,卻不見其中有任何物體。

  「六通陣?」花鈴心下一驚,「究竟何物如此貴重?竟要啟動六通寺的鎮閣之陣?」

  據傳聞。六通陣一旦啟用,力量堪比諸天神佛。所謂「六通①」即佛教所說的:神境通,天耳通、他心通、天眼通、宿命通與漏盡通。要想看清籠內之物,非天眼通者不行。

  花鈴右手並成劍指,牴觸眉心,雙目緊閉。驀地,隨著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清亮的龍吟,她的黛眉間射出一道金光,直掃籠內。

  火!

  宛如舞者的火!

  火苗凝聚成柱狀,直立鐵籠中,交錯盤旋而上,亦癲亦狂地舔舐籠欄。火光四射時猶又如牡丹初綻,花開富貴。火牡丹又驟榭,一沉至底,又幻化作火浪翻滾。鐵籠的震動也越發地明顯了。

  花鈴為了看得更清墨些,將靈力推至頂峰。金光一下子穿透烈焰。祝融妖媚中開始隱現根根色澤淡弱的白絲。至此,花鈴也靈力窮盡了。她開始懷疑起老和尚們來。花鈴略一思索,從儲藏室翻出一盞七星燈和一把古劍。劍雖已枯朽,但上面象徵七星的配飾卻依舊光澤萬千。她手攜寶劍,青絲覆肩,移蓮步,踩八位。

  花鈴的動作越做越僵直,看起來好似一具復活的殭屍。「噗——」地一聲,一團白氣破她體而出。鐵籠隨之停止顫動。白氣纏繞鐵籠飄了一圈,然後飛出地下室,停在一間小屋前。白氣貼著窗框氤氳扭動著。扭不多時,窗戶上無由多了個洞。透過小洞。可見屋內六個老和尚正圍桌而坐,神色凝重地商量著事情。那個叫無貪的老和尚身邊還躺著一具小沙彌的屍體。

  無貪煩心地搖著頭:「此事恐怕不好解決呀!」

  「師兄,」無貪右手邊一位紅光滿面的和尚道,「他如此囂張地殺了我們的人!我們就算要他償命也不為過!」

  又一黃須和尚接口道:「無嗔師弟說的對。」

  「無念師弟。」無貪向黃須和尚道,「若真如他所說,我們可就罪過了。」

  無念冷哼一聲,「老子才剛念幾句,他居然痛昏了?!娘們似的!真他媽沒用!」

  最年輕的一位和尚嘆道:「哎,話可不能這麼說。三師兄有所不知。羅摩天刑咒乃邪教神刑之一,為化身之神專有。此咒每至月升便要發作一次。屆時生不如死,連自殺都成了奢望。且發作時間長短亦無定數,若再以外教經文相激其靈力。那就……他亦是可憐之人啊……剛才瞧見他那般痛墨,我真念不下去了……」


  「打住打住!」藍色眼睛的和尚連連擺手:「無受小師弟,你又亂發善心了!你莫忘了,十年之前……如此倒好,我們都長了歲數,你卻被天印所封,持少年狀,永受紅塵之苦。」

  「無住師兄。我這叫涅槃……」無受笑道,「無死亦無生,還青春永駐哩!」

  大家都被此話逗笑了。

  神色較為冷漠的和尚最後一個開口:「無貪師兄準備如何處置此人?依我之見,先停下對他的刑訊,可別再惹得小師弟心痛。那時,恐怕他就得縮回娘胎里去了!」

  「無識師弟居然也學會調侃了!」無貪呵呵一笑,「至多十日,我們便可到達K2。我等何不請示簫盟主,讓天下英雄裁奪呢?」

  眾和尚點頭應和。

  無識沉聲道:「說到簫盟主,不知今年君臨天下之宴可還由他組織收尾?簫盟主年少有才,群龍之首當之無愧。他若下台,我覺得這是武林一大損失。」

  「是啊。」無貪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接了句,「然,一切皆有定數。」

  無念挑挑眉:「切!他下台就下台唄!這盟主之位讓我來做也無不可!」

  無受嚇得上前就捂他的嘴:「三師兄,口無遮攔!口無遮攔!唉……」

  原本靜止的白氣忽地貼著窗柩撲騰了幾下,接著一晃就不見了。而此時地下室的花鈴仍在重複著同一個動作,直至白氣狠命撞入她的身體。她方才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眼中是掩蓋不住的興奮:「比武大賽?!哇哈哈哈……K2……嗯……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哇哈哈哈……」

  花鈴現在快樂的就像一隻小鳥,再也無心去管籠內之物。她將大紅幔布重新蓋回鐵籠上,回房睡覺。次日,花鈴偷偷跟隨著六通寺的和尚一併啟程。

  臨走前,她整理包裹的時候,墨白的黑風衣十分刁鑽地闖入了她的視線,占據了她整個腦袋。花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墨白。本來自己只想和他玩一場惡作劇。可惜,遊戲的序幕剛結束,正題未現,主角卻不見了!

  那個神色似神明的人啊,波瀾不驚的外表下,三分憂愁、三分孤寂、三分無助和一分彷徨如此清晰地涌動在即將凍結的血液中。

  「我們若有緣再見……」花鈴的腦海中回放著初見的場景,心中升起一絲悵然。

  花鈴定居的阿爾金山橫穿博羅轉井。此地氣候乾燥少雨,幾乎無甚水源。因而,每天早上,她必須在太陽初升以前,以土遁作水道,引山頂白雪為水而用。而施行五行遁數的最佳去處便是她屋前的空闊之地。

  清晨,花鈴一開門就瞧見了不遠處一道黝黑。她以為是誰丟棄或遺漏的外衣,不曾想衣服下面還裹著一個狼狽不已的他。「這是誰啊?」花鈴一邊抱怨一邊拖起他回屋,「倒霉兮兮的……」。她並沒有花多少力氣就搞定了清瘦無比的墨白。現在回想起身輕如燕的他來,花鈴還覺得有一絲絲忌妒。

  「唉,死墨白,上哪兒去了?我救了你,連聲謝謝都沒有……」花鈴就這樣思緒亂飛著向西行了數十日,方才到達K2。

  K2頂。

  崑崙之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此城共分為四座。北曰玄武,城牆城瓦皆為黑色;東曰青龍,城牆城瓦皆為青色;南曰朱雀,城牆城瓦皆為赤色;西曰白虎,城牆城瓦皆為灰白。四城圍落。城中心有座分上下層、共高二十四丈的帝龍台。帝龍台底層高一十四丈,徑直一十二丈。眾豪傑便在此一層一較高下。底層中心內凸的一層,高十丈,徑直亦是十丈。內層的台壁浮雕著九龍戲珠。台頂平地上陽刻二十八星宿。台正中置白玉龍椅一把。陽光下,玉椅光輝萬千,瑩潤無比。

  此刻,玉椅上正端坐著一位手執金扇,身著水藍緞袍的青年。他的嘴角略微勾起邪魅的弧度,似笑又非笑。他目光如電,冷冷掃過每一張臉,然後一抖長袍緩緩起身,走至台沿,俯瞰著帝龍台下密集的人群。金扇青年敞開的外袍在獵獵風中張揚狂舞,像羽翼,像雲帆。他仿佛也將架風而去。眾人抬頭仰望,繼而,齊刷刷行單膝跪拜禮:「參見盟主!盟主萬歲!」

  他輕輕一抬手,眾人得令起身。金扇青年高傲地展望著漫無邊際的雲氣,沉下聲:「依照往年,現在該是給為逐鹿群雄的時候。但是,今年……紫岩。」

  「是。」他身邊一位紫衣裹身的奉劍男侍有力地一點頭。紫岩手似未動,劍光卻已破空而耀,挾著一絲寒風捲起漫天枯葉。「倏」地一道白光直射入盟主寶座的右扶手尖孔內。「轟隆——」一聲,腳下一陣輕顫。盟主寶座的旁邊宛如憑空多出了個蓋著紅色幔布的龐然大物。

  花鈴見此激動不已。這就是當初藏在她房間底下的東西。如今被封印之物就要彰顯於世人啦!金扇青年用眼角瞥了瞥鐵籠,不緊不慢地說道:「告訴各位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拜火教已經開始對中原武林採取行動了……」

  台下一陣騷動。

  金扇青年的臉頓時陰沉的像暴風雨的前夜。他鋒利嗜殺的目光凌厲地刮過眾人的臉。所有的人頓時感到背後一陣刺骨的涼。大家識趣地閉上了嘴巴。金扇青年的嘴角隨即又有了上揚的曲線:「不過呢,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等著我們……」說著,他向身邊的紫岩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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