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 何人在掌控神州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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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說話是有代價的。

  沒錯,記憶是優勢,但也是劣勢,一旦用不好還會被反噬。

  鬼頭刀因急於擺脫困境,從而一直在行補救之事,這導致他在很多事情上的行為舉動,都有些變形。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因為他是想競爭的,勢必要拿到父親留下的至寶和傳承,那如若不破局,就等同於出局。

  總之,在這樣的處境下,就連白蟒對他表現出的親近之感,竟也變成了疑點。

  不過細想想,這一切都還要從懷王那個無恥小人說起。要不是他嫁禍於我,要不是他掀了自己的面巾,那此刻,又如何能這般被動啊?!

  是的,鬼頭刀已經在心裡鎖定,與自己在家眷院短暫交手的王八蛋,肯定就是懷王。

  接下來,要萬分小心了,因為他目前在這個秘境裡,是唯一一個擁有死亡懲罰的神通者,真的是走錯一步,那就要嘎。

  而且嘎他的還不是別人,很有可能是親爹。

  悠悠蒼天,我上早八啊!

  ……

  淨水譚外。

  與任也同來的大胖龍,剛想邁步往裡側走,就聽到管家主動開口道:「你且留在這裡等待吧。」

  大胖龍雖然心中不忿,但還是笑著說道:「如若巫主叫我,還望管家老爺通報啊。」

  「呵,好。」管家利落地回了一句,便帶著任也向里側走去。

  夜晚,冷風輕拂,月照大地。

  任也走在青石板上,不自覺的就把腰板挺得溜直,且隱隱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倨傲表情。

  為何要這樣?

  因為他給自己立的人設,就是這樣的啊,憨直,實在,且忠心耿耿,為人仗義。

  而這種人,情緒一般都是外露的,得意時也會翹起小尾巴,也會裝個逼……

  「這邊請。」管家在前面領路,表現得很客氣。

  「咕嚕嚕!」

  就在任也即將靠近石亭之時,那原本平靜的淨水潭中,卻突然間變得水花翻滾,波濤陣陣。

  亭中,正在批閱公文的武元君,突然抬起了頭,心中再次一驚。

  今日,這是怎麼了……?!

  「嘩啦!」

  水面炸開,那條白色的巨蟒,如龍騰一般躍起,一衝百米高。

  它的身體盤踞在月色下,鱗片閃爍著微微的白光,一雙冰冷的紅色雙瞳,此刻正直愣愣地盯著任也。

  臥槽!

  任也心中狂呼:「這是什麼東西?感覺唐風看了會很喜歡啊……!」

  「刷!」

  武元君在石亭中起身,背手瞧著白蟒,卻沒有像之前那般阻攔。

  他想看看,這巫靈究竟是怎麼了,為何今日如此反常?

  半空中,那白蟒稍稍停頓了一下,便嗖的一聲從天空中飛下,直奔任也而去。

  「臥槽,你不要過來啊!」

  任也不太討厭其它動物,但唯獨有點抗拒老鼠和蛇,他總覺得這倆貨……怪膈應人的。

  怕倒談不上,只是膈應。

  所以,他見白蟒飛掠向自己之後,頓時驚懼地後退了兩三步,並躲在了管家之後喊道:「快快,讓它停下,不要進來啊!」

  「巫主的話,都不一定管用,你莫要亂動啊。」管家也瑟瑟發抖地回了一句。

  他先前很少見到白蟒出水,對這東西也心有畏懼。

  豈料,二人正在說話間,那白蟒卻從天而降,嘭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

  「媽呀!」老管家嚇得叫了一聲娘,當場跪倒,並喊道:「請天君收了神通吧!」

  那頭生角包,身似龍軀,鱗片爍爍生輝的白蟒,根本沒有鳥老管家,只用血紅的雙眸盯著任也。

  這一盯,小壞王也毛了啊,心說你不會發現,是我暗中搞你後代了吧?

  要報復?

  任也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邁步就要再次後退。

  「刷!」

  就在這時,那挺直小半截蟒身的「天君」,卻突然將頭顱降低了半分,令角包與任也的胸口齊平。


  這一幕,不光任也懵了,就連巫主也懵了。

  如果說,白蟒之前對待鬼頭刀的態度,就像是與後輩稍微親近了一下,那此刻對待任也的態度,就像是見到了令他敬畏,且有一點點懼怕的人。

  自降半頭高度,稍稍仰視觀察。

  任也「花容失色」地看著它,心臟嘭嘭地跳。

  白蟒用冰冷雙瞳,細細地打量著他,似乎也在審視和觀察。

  「不可能啊……!」

  武元君呆愣在亭中,心裡暗道:「這一代的天君,對我時……也未曾有過這般恭敬啊。它……它這是怎麼了?」

  「嘶……!」

  白蟒吐信,用舌頭在任也的手背上舔了舔,卻沒敢親臉。

  不多時,它再次騰空而起,甩著巨大狹長的身軀與尾巴,扶搖直上。

  「嗷……!」

  它在半空中嚎叫了一聲,隨即開始四處游飛,目的不明。

  武元君見狀走出石亭,大聲呼喊道:「天君請入池歇息,莫要嚇壞了院中的兵丁與家眷。」

  這一次呼喊,白蟒根本沒鳥他。

  它的狀態與武元君有所不同,後者是被天道演化出來的殘魂,而它不是,但也不算是開悟者。

  所以,它才會熟知每個人身上的特殊氣息。

  月夜下,白蟒出水,如龍遊走。

  它身軀每擺動一下,都能隱隱帶起雷霆之聲。

  任也心中暗暗咂舌:「這泥鰍是不是嗑藥了啊?認錯人了?它為何對我……哦,老子知道了。呵,算你識貨,哦不,是識人。」

  「嗖!」

  就在這時,那白蟒突然飛掠到淨水潭外的一座三樓之上,並扭頭看向了下方入口處,那位站著的胖哥。

  大胖龍原本還在等待著巫主「臨幸」,卻不曾想,突見白蟒出水,先是略顯諂媚的跟任也交流了一番,隨後又向自己這邊飛來。

  他微微抬頭,看向了三樓之上,見到那寬闊房頂,竟然不能完全容納白蟒的身軀,它的尾部是飄在外側的。

  一人一蟒,隔空對視。

  只片刻間,那白蟒卻不知為何發怒,竟像失心瘋一般地俯衝而下,且張開了血盆大嘴。

  地面上,大胖龍雖模樣慌張與驚恐,身體也不停的向後退去,但卻眼神極其冰冷地瞪了白蟒一眼。

  「刷!」

  白蟒的身軀在距離大胖龍不足一米遠的位置停滯,蛇頭高高抬起,居高臨下地瞧著他,雙眸露出了憎恨與不屑之色。

  「呀,呀,這天君要吃我……!」

  大胖龍故作驚慌地退去,躲得遠遠的。

  「刷!」

  白蟒一躍而起,身軀略顯傲嬌地擺動,欲返回淨水譚。

  只不過,它在落水的那一瞬間,蛇尾卻突然擺動,並掃起了無數岸邊的淤泥。

  「嘩啦啦!」

  淤泥激射,如下雨一般糊在了大胖龍的身上,令其模樣狼狽異常。

  這是赤裸裸的戲耍與玩弄,一度令大胖龍想要跳腳罵娘,但考慮到這白蟒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他還是選擇忍了。

  「今夜不適合出行,胖爺這就回去了。」大胖龍心裡嘀咕了一句後,轉身就走。

  不過,剛剛這一幕發生得極快,且白蟒盤踞的屋頂,也距離巫主那邊比較遙遠,所以後者和院中的兵丁,並沒有細細觀察到大胖龍的眼神。

  他們都只是覺得,今天天君可能吃飽了,撐到了,所以才行為舉止,比較異常。

  不多時,石亭內。

  武元君用審視的目光瞧著任也,直言問道:「剛剛天君為何從潭水中衝出,特意見你一面?」

  巫主也是什麼人什麼對待,這與憨直之人交流,你跟他說得太委婉,他可能也聽不懂。

  任也露出一口白牙,撓了撓頭道:「屬下也不知……那……那白蟒為何……為何會對我這樣。」

  「你不知?!」武元君皺眉:「你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它為何要如此待你?」

  「嘶……!」

  任也吸了口涼氣,臉上露出回憶狀,心裡卻在猛猛合計。


  臥槽,這是個與巫主再次親近的機會啊,但現編故事,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啊,也必然會漏洞重重,恐被發現端倪。

  怎麼辦呢?

  哦,可以抄啊,不對,是借鑑!

  任也反應極快,只稍稍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了兒時學的一個玄學典故。

  他撓了撓頭,似恍然大悟道:「稟巫主,要說我與這蛇蟒之類的靈獸有什麼緣分的話……屬下只記得小時候,好像重複地做過幾個夢。」

  「什麼夢?」武元君有點懵的開口詢問。

  「我十來歲時,便經常在夢裡夢到一條白色蟒蛇,體態極大,它每次都是橫攔在道路中央,阻我去路。有一日,我又夢到了這條白蛇,心中大怒,便回家取了爹爹的長劍,一劍將其斬在林中。」任也稍稍停頓一下,故意用非常誇張的言語說道:「次日,我又夢到了斬白蛇的地點,卻不曾想看到一位老太太,她在林中痛哭……我便問,您為何哭啊?」

  武元君不信什麼狗屁吃靈蟒草的橋段,那太平常了,細節太多了,且前置因素無法考究,但他卻對這個玄學故事有些興趣,所以立即問道:「那老太太為何哭啊?!」

  「屬下也是這般問她的啊。」任也又想起了一位相聲大師講故事時的節奏,繪聲繪色地描繪道:「豈料,那老太太說,我兒是白帝之子,橫臥林間,卻被赤帝之子殺了,所以才失聲痛哭。屬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但我覺得那老太太和白蛇是一夥的,是妖怪,所以,我又一次地返回了家中……。」

  「你去拿斧頭了?」

  「沒有。」任也憨逼兮兮地搖頭:「屬下那時還是孩童,有些懼怕,所以就回家中給父親準備為爺爺燒的黃紙,全給那白蛇燒了,而且……。」

  「而且什麼?!」武元君再次追問。

  「屬下在夢醒時分,還隱隱聽見了那老太太喊了八個字……高祖斬蛇,平帝還命。」任也韻腳完美地壓住了最後一句。

  懵逼,安靜。

  以佛公子的智慧水平,他能在不到三息之內,想出如此完善的「故事」,且還能用一句預言似的諺語收尾?

  這怕是很難做到啊,就連那鬼剃頭的疑似內奸之人,也不見得能考慮得如此周全。

  最重要的是,天君對他完全沒有敵意,體態還略顯敬畏……

  那麼此子之夢……

  我的天爺啊,他竟有帝王之相?!

  神州之地的主角……竟不是我?

  武元君咔咔一頓腦補後,便扭頭看向了任也。

  半晌後,他突然伸手邀請道:「愛將,你且與我同座,本帥有事情要交代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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