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生了一個好閨女(大章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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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溫守財自己,便是更懵了。

  今兒個上頭的公公到他們司裡頭來,不但沒找事兒,也沒挑刺兒,反而腆著笑臉湊上來說話?

  「哎呦,我的溫大人哎,這樣的活計,怎能讓您來做呢,這些個奴才,當真是過分。」說罷,那公公即刻將溫守財手裡頭的木材接了過來:「大人快歇著,仔細傷了手。」

  溫守財一愣,立即賠笑:「李公公,可是惠妃娘娘對著這妝籠有了什麼新的想法?您只管說便是了,我必定親手幫著娘娘打造出來。」

  面前這個李祿,可不是個好打發的。

  上些時日,惠妃娘娘那裡說是原來的妝容壞了,司裡頭做了頂好的妝籠送去,還沒等給惠妃娘娘瞧呢,李祿便是發了好大一通火,說什麼,這樣粗枝濫造的東西,也敢往他們儲秀宮裡頭送。

  耗費了七八個時日,幾個熟手沒日沒夜做出來的妝籠,愣是給摔了。

  不僅如此,他還點名要自己這個營造司掌司親自來打造。而今說來為了這麼個妝容,已經幾日沒好好睡上一個覺了。

  今兒個他又是皮笑肉不笑的過來,也不知道是怎麼惹到他了。

  不過溫守財心裡頭也是有數,惠妃娘娘慣似和德妃娘娘不對付,從前便是要事事針對德妃娘娘。

  這李祿十有八九就是惠妃娘娘受意的。說來這差事也是不好辦。不過,他也是德妃娘娘跟前的老人了。這點委屈倒也不算是什麼。忍忍便也就過去了。

  「大人說的這是哪裡話,咱們娘娘最為仁善,自然是捨不得大人吃苦的。之前大人打造的那個,便是不錯。不知大人可修繕了?」

  溫守財聽了這話一愣,接著便是賠笑道:「您說的這是哪裡話?那個確實是不夠好,雖然已經修繕好了,可也不敢再拿給惠妃娘娘了。」

  「大人不必過謙,你們營造司的東西我瞧著是個頂個的好,便是給拿著吧。」

  李祿笑著說完,向著邊上瞧了一眼,便是道:「就是那個吧?今兒我便是抬了回去。娘娘還說。勞煩大人辛苦幾日了,特意囑咐了我給大人送些賞賜來。」這般說著,便是將一個荷包塞到了溫守財手裡。而後便是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直至已經瞧不見李祿的身影了,溫守財這裡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身旁的小徒弟整個驚的嘴都合不上了:「師傅,這是怎麼回事兒?李祿今兒個是吃錯什麼藥了?還有惠妃娘娘,竟然賞了咱們銀子?」

  說來平日裡就是惠妃娘娘的差事最為難做。他們司裡頭恨不得躲得遠遠的。這賞銀子還是這麼多年來的頭一次。

  「行了,你一天甭瞎琢磨了,咱們只管安安穩穩做事兒就是了。這賞賜來的不明不白,說來也是燙手。」

  溫守財說著便也掂了掂那荷包,荷包輕飄飄的,這心裡更是咯噔一聲,看來銀子可是不輕啊。

  「放心吧,師傅心裡有數。」溫守財安撫的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快幫師傅將桌子收了吧。」

  而今這般,再是自己坐在這兒悶頭做妝籠,那便是傻子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再不濟,便是去尋德妃娘娘就是了。

  二人還沒等將面前的收拾完,緊接著便是又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

  溫守財一愣,即刻起身迎出去,看到來人便是愣了一下:「哎呦,李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快請進。」

  此李公公非彼李公公!

  這次來的是萬歲爺跟前的李德全,這樣的人,說來他之前瞧上一眼都是難得的,卻不想,今兒個親自過來的。

  說來,和李德全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交情的,之前李公公因為一些緣故去四爺府當差了一陣子。

  因他偶爾會回宮同皇上回話,那些時日總酒兒總是拖他給自個兒帶些吃食之類的。

  一來二去倒是也熟絡了,只是人家是御前的人,溫守財到底不敢攀交情。

  「哎喲,溫大人,可不敢多禮。」

  李德全快走兩步,將面前的溫守財給扶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直道:「溫大人,快些收拾收拾吧,這就和老奴上前頭面聖。」

  溫守財整個愣住了:「這……公公,您可莫要開玩笑了,皇上怎麼會見我呢?」

  便是溫守財自個兒聽了,都覺得有些好笑。

  這一下不只是溫守財這裡被震驚到了,便是整個寺里的人一時都懵了。


  緊接著這消息像是長了腿一般散了整個內務府,這內務府里七司三院的掌司掌院聽了消息,也是丟下了手中的活計,三三兩兩的往營造司來。

  便是打算能在李德全李公公跟前混個臉熟也好。

  可到這的時候,確是壓根沒瞧見人。

  「你師傅呢?」慎行司長司拉著溫守財的小徒弟問。

  小徒弟一時也懵懵的:「師傅跟著李公公走了,說是皇上有召見。

  慎行司掌司眼睛瞪得溜圓:「皇上召見?怎麼著營造司而且有什麼要緊的活計嗎?」

  想了想,他當下皺起眉頭來看一下溫守財的小徒弟:「我聽說你們營造司最近不止沒什麼修繕的大事兒,你們家掌司甚至都親自動手給人做妝籠了,這會兒怎麼得皇上召見了?難不成是妝籠做的好?」

  小徒弟:「……」

  他們私里這點事兒怎麼這麼快就被旁人都知道了?

  身邊的掌儀司掌司當下擼了一把鬍子,直道:「我說老馬,你這便是不靈通了吧。人溫守財,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咋?他是多長了一雙眼睛,還是多了一對耳朵?」慎刑司和掌儀司一向不分水火。聽到這話,慎行司掌司頓時瞪起了眼睛來。

  掌儀司掌司聽他這火氣很大的話,卻也不見生氣,笑眯眯地擼了一把鬍子:「溫守財的閨女而今在何處你可知?」

  慎刑司掌司一愣,還沒等說話呢,旁邊的另外一位武備司掌司便是道:「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她肚子更是爭氣,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

  「我聽說那溫家丫頭生的特俊,可是真的?你們和溫守財同僚多年,可曾瞧見過?」慎刑司掌司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那是自然,那丫頭打小便是生的比旁人好看些。要不然能得寵愛嗎?」

  「哎?我看不然,放眼望去,你們瞧瞧這宮裡頭哪有一個生的不漂亮的?

  若說漂亮就能得寵,我是不信的,這丫頭怕是有幾分本事的。說來她當年還在我掌儀司待過些時日,那會兒也瞧不出來什麼特別的。還好看在他父親和姑姑的面子上,倒也照料幾分,沒有交惡。

  任誰能想到,她還有今日這番造化呀。早知道當年便是多結下些善緣了。」

  「你這話說的不錯,而今這四爺府上,可是這丫頭一家獨大了。四爺這些年可是對著丫頭寵愛有加,當年問丫頭尚未生產之前,四爺可是親自來我司里挑了精心照料她的人,瞧著對哪位側福晉必定是用了些心的。」

  「好傢夥,這是多大的本事?我還以為是德妃娘娘的緣故,才讓四爺對他另眼相待幾分。

  對了,上兩日我去太后宮裡送東西,可是瞧見這位溫側福晉陪著太后有說有笑的說著話呢。滿宮娘娘們都遠遠的站著,只她能跟待在太后娘娘近前。何等的榮耀啊?」

  「哦,對我和御膳房的掌司也有些私交,還聽說,她是繼承了他家裡頭老爺子那些個做膳食的手藝,便是皇上也時常將她召見到宮裡頭來,就愛吃她做的膳食。」

  說著,他忽然對周圍的幾個人招了招手。

  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幾位掌司即刻都湊上前去。

  這位掌司便又壓低了聲音道:「我可聽說了,四爺帶著這位側福晉出門辦事兒去了。幾位小阿哥,可都是養在皇上跟前的。還聽說,幾位小阿哥和這個溫守財關係像是極好的。上兩日,那幾位小阿哥惦記著他,還給他送吃食來著。」

  這話一出,旁邊諸位掌司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皆是被震的有些說不出來話。

  若往後溫守財這閨女能被扶正,那他豈不是四爺的正經丈人了?」

  「我說老馬,你可別逗了。」旁邊一位掌司笑著搖了搖頭。

  「咱們這樣的出身哪裡能夠得著嫡福晉?能有個側福晉的位置,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那是人家丫頭肚子爭氣,一口氣生了四個孩子,那幾個孩子還是福星降世。皇上破例,才夠的上的。

  不過是個小小的營帳司掌司的女兒,又是包衣出身,便是再有能耐,怕也不會再往上走一步了。

  你若是皇子,這嫡福晉的位置是在娶一位名聞貴女回來,還是留給這位側福晉?」

  這話一出,身旁諸位倒也都是點頭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嘛,萬一老溫他出息了,一口氣干到了內務府總管,轉頭入了朝堂,身份上可不就夠用了麼?」


  這話一出,大夥便是都笑了,自然都知是在開玩笑。

  雖然都有些失落,但大夥也清楚。他們這般出身的女兒,最有能耐的,也就是這老溫家的丫頭了。

  想要再進一步,怕是不可能了。

  ……

  另外一頭,大寶美滋滋的舉了個烤串過來。

  「外祖父,你吃啊。我們都吃了,味道可好了。」

  溫守財本是瞧著面前這一幕有些發懵。

  他一時沒回過神來,甚至沒來得及參拜。這會兒一聽這話,頓時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嚇得心肝直顫。

  「奴才不敢,皇上,奴才萬死,請皇上責罰。」

  大寶瞧著溫守財的模樣,頗有幾分困惑的眨巴的大眼睛看他,蹲下身來:「外祖父,你……!」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溫守財這會兒冷汗都順著額頭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了,即刻磕頭:「還請弘昀阿哥萬萬不要叫奴才外祖父,奴才當不得。」

  「為什麼不能叫?可你就是外祖父啊。」大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溫守財,又噠噠噠的跑到康熙爺跟前:「皇瑪法,外祖父為何要這般說?額娘也這般說,只是大寶不明白,書里說過,身為小輩,當敬愛家中長輩的。萬萬沒有長輩跪著,小輩坐著的道理啊。」

  康熙爺一愣,便是哈哈笑了聲:「大寶說的對,溫守財,你起來,坐邊上。今日不講主僕,只講親眷。說來朕倒有些事情要向您請教。」

  這話一出,溫守財手都嚇得哆嗦了一下,即刻磕頭:「皇上請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康熙爺瞧著他便是擰巴起眉頭來,有些納悶兒的道:「就你這般性子,是怎麼養出膽大包天的溫酒的?」

  「皇上恕罪,溫側福晉年紀尚小,著實莽撞。說來都是奴才的錯,到底是奴才自幼嬌慣,想必給皇上您帶來了不少麻煩。奴才給您磕頭認錯。」

  「膽大包天?」二寶吃了一口肉串,忽然笑了起來:「皇瑪法,額娘也說二寶膽大包天。」想了想又有些困惑地向溫守財看去:「可是外祖父為什麼要道歉?」

  康熙爺瞟了一眼溫守財:「你這外祖父精明著呢。」

  說起他自個,就萬死不辭。一說溫酒來,他只說他自己磕頭道歉,可丁點兒都不說溫酒的錯處,也不提讓溫酒請罪。

  「得了,抓緊起來一塊用膳,別掃了朕和孩子們的興致,快些。」康熙爺語氣帶了幾分不耐,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溫守財小心的瞧了一眼康熙爺的臉色,到底還是隨著康熙爺的話應了一聲:「謝主隆恩。」而後悄無聲息的走到旁邊的架子邊。錘手侍奉著。

  「讓你坐下,擋著朕的光了。」

  溫守財聽了話,深吸了兩口氣,便是硬著頭皮徑直坐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人都有幾分恍惚。

  他這就和皇上同桌而食了?誰來掐他一把,到底是不是做夢啊!

  「他外祖父,孩子給你的,你吃便是了。」

  康熙爺瞧著溫守財和溫酒頗有幾分相似的臉,再瞧這張臉上緊繃著的神色,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好笑,還指了指那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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