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同卵異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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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守翻到第二頁,嘴裡念念道:「生父辛雋毅,生母金熙,一女辛滿滿,一兒辛承,一兒……辛守!辛守!辛守!真的有辛守!我我我我就是辛守!不對啊!我是女孩!我怎麼能是兒子呢!」

  她抓住自己胸口,使勁捏一把,以確定真實感。

  晏歸辭乾咳著,轉過臉去,「你是辛滿滿!」

  「我不是!我是辛守!」她依舊很固執。

  「是嗎?」晏歸辭的眼神特別嚴厲,帶著迫人的氣勢。

  辛守生出些無可奈何的頹敗感,雙肩一耷拉,垂頭喪氣。

  晏歸辭見狀,緩了語氣,提醒:「你心裡,早有答案。那位我們認為是十一號整容女孩的人,經過DNA的檢測鑑定,他與你,與辛承,同母同父。」

  辛守靠著牆壁,跌坐進狗窩一樣的凹陷沙發中,她認知里根深蒂固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你回來的目的,不就是為證實這件事?」晏歸辭沉緩的聲音,還在繼續,「當年金熙阿姨在瓊花島上,真的只生了一對龍鳳胎嗎?有沒有可能,金熙阿姨生的,是三胞胎。」

  「我和辛守……」她反覆默念著他的話,「我和辛守……我和辛守……我不是辛守,那我是誰?辛滿滿又是誰?」

  「你是辛滿滿一直在找的人。」

  「我是辛滿滿一直在找的人?」

  「對,你就是辛滿滿在找的,真實的辛滿滿,真實的你自己!」

  辛守捂著額頭,她怎麼會是辛滿滿,晏歸辭口中的話,是什麼意思?

  晏歸辭:「你仔細想想,在乾安的辛滿滿,她在迫切找誰,需要面臨瀕死的絕境,才會出現。而你,符不符合她所營造的前提條件。」

  他知道了……

  她在暗中調查的事情,他都知道。

  她在帶入晏歸辭的觀點後,竟連自己,也詭異地認同,辛滿滿在找的人,就是她。

  她就是在辛滿滿瀕死時,覺醒過來的……意識!

  晏歸辭接下來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讓她眼前,出現陣陣眩暈。

  她的耳朵嗡嗡響著,伴隨著強烈的心跳聲,而他的話,一遍又一遍迴蕩在腦子裡——

  「你是辛滿滿的主人格!」

  「你,是辛滿滿的主人格!」

  「你是辛滿滿的,主人格!」

  辛守像是身體要燃起來似的,溫度陡然升高,面紅耳赤,有著一種極其隱秘的羞恥感,好像有什麼不好的秘密,就要暴露在晏歸辭眼前一樣。

  她看向他的眼神,多出些懼意和不甘。

  晏歸辭也想停止這個話題,但想起他聯繫到的心理醫生,在看過辛守病例後,發過來的診斷意見,最終,還是開口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你在十二年前,離開瓊花島時,主人格陷入沉睡。但乾安的辛滿滿,是你的第二人格,這不只是我的判斷,也是基於威柏爾博士的診斷。」

  「威柏爾博士……」她知道這人,這人是裕蟾山的家庭醫生,曾經負責主樓的健康管理,在她成為辛滿滿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名醫生,只在徐管家過往的排班表上,看見過這麼一個外籍名字。

  晏歸辭見她眼中多出些瞭然之意,心底悄然鬆一口氣,「威柏爾博士在分離性身份障礙方面,很有成就。辛叔叔他,很為你擔心。」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難怪爸爸默許辛滿滿的所有『胡為』,這個第二人格,就沒有想過成為主人格?」

  「沒有。她的存在,就是為想辦法喚醒你。威柏爾博士認為,在你意識形態中,分離出次人格,並不是用來逃避做擋箭牌,而是想利用次人格,治癒主人格。」

  「你的意思是,我其實是在自救?」

  晏歸辭點頭,她果然還是一點就通的性子。

  「一個十歲的孩子,她能想到的自救方式,就是隱藏好自己,再逐漸長大,強壯自身。」

  「苟著發育,這確實符合我一向的思考邏輯。」辛守的接受度很高,漸漸將情緒平靜下來。

  「你的次人格用十二年時間,尋找各種契合的天時地利場景,為的是模仿十二年前,你意識沉睡的環境,刺激你再次醒過來。」

  「她成功了。」辛守卻難受極了,好半晌,她才長長嘆出一口氣來,「這個尋死的次人格,當真是死了。」


  死在齊雲山的棺材裡。

  可甦醒過來的她,卻不是次人格想要喚醒的她。

  辛守習慣性地用後腦勺磕著背後的牆壁,悶悶沉沉的聲響,在小小的暗室里,非常明顯。

  晏歸辭擔憂道:「滿滿……」

  「別,還是叫我辛守吧。」辛守打斷他的話,「我既然頂了這個名字,一定就有我的用意。我只是現在,腦子很亂,需要重啟系統。」

  她繼續不知疼痛地磕著後腦勺,反覆確定這不是夢境,也不是她的幻想。

  她自言自語地喃喃道:「我不是辛守,我是真的辛滿滿。可我為什麼要頂下辛守的名字?」

  「真正的辛守,應該是我弟弟……是和辛承一樣,與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最像爸爸的辛承,最像媽媽的我……和辛守。難怪他長著一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額頭上卻沒有刻印數字。他和我一樣,是正品。這個混球!竟然敢把我推進糞坑裡!我要抓住他,讓他倒立著吃屎!」

  辛守捏捏手指,一陣咯嘣響。

  「可是為什麼,整個裕蟾山,都沒人知道他的存在?就連我對外宣稱自己是辛守後,其他人,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她在思考問題時,往後磕的腦袋,越發用力起來,很喜歡這種疼痛感帶來的清醒。

  「我為什麼會忘記辛守?我在逃避什麼?我記憶里那個躺在病床上的我,又是誰?」

  晏歸辭將手掌墊在她後腦能磕碰到的牆壁上,指指她腳邊的木盒子,「這就是我帶你來這裡的原因。」

  辛守抱起木盒子,沉甸甸的,外面有一道很童趣的魯班鎖。

  她三兩下就打開了。

  箱蓋掀開,裡面是黑漆漆的一塊金屬板,中間有個機械鎖的按鍵錶盤。

  「搞得還挺神秘。」辛守幾乎沒有過腦子,手指下意識地摁下其中幾個數字。

  機械鎖應聲而開,黑色的金屬面板朝著兩側回收,露出盒子裡一大串的鑰匙。

  就像房產大亨似的,當真是響噹噹的一大串銀閃閃的鑰匙。

  辛守提起鑰匙,問:「我這些房產都在哪裡?」

  晏歸辭起身,看向她身後的青石牆磚,然後蹲下身,比了比她五歲時的身高,摁在其中一塊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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