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張古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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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守伸手,嘗試將他拽出來,發現他從腰背到臀部,都卡得很緊。

  晏歸辭的眼神無辜極了,「我真的只有手指在用力,腳下,不知怎麼就塌了。」

  辛守嘆氣,「是我山莊家具的選品問題,你等下,我讓人拆床。」

  她立即給冉其琅打電話,講明原因。

  那邊不知道回復了什麼,她的臉黑沉下來,氣呼呼地掛斷電話。

  晏歸辭問:「怎麼了?」

  辛守一把掀開被子,咬牙切齒道:「冉經理說我房間裡的床,是辛承特地送來的驚喜,那個混球!」

  這是一張仿古的拔步床,不過沒有頂部,像是將一張完整拔步床攔腰截斷的樣子,四周都有鏤空雕花的圍欄。

  她先前很喜歡,覺得有安全感。

  現在卻覺得像一口沒有封頂的棺材。

  床上沒有鋪床墊,只有柔軟的真絲墊褥,一指節厚,配合下面的硬木板,就顯得不軟不硬。

  辛守之前沒有發現這床有什麼不對勁,現在看見晏歸辭窩在裡面,才猛地捲起床尾的墊褥,露出下面深淺不一的刀痕。

  晏歸辭看向刀口砍開的木材截面,分析道:「這應該是張古床,從木質的成色看,估計是皇莊的老物件。」

  一張六百多年前的床麼……

  辛守努力壓下怒火,掏出手機,聯繫辛承。

  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跟冉其琅通過氣,飛快掛斷電話。

  她再打,他卻沒敢接。

  不過很快,辛守就收到一張示意圖。

  示意圖很複雜,是拔步床曾經的樣子,以及改造後的樣子,其中涉及許多複雜的機關原理。

  她看的眼暈,直接遞給晏歸辭。

  晏歸辭也沒想到他在山莊經歷的第一場逃脫,會跟床有關。

  他照著示意圖的布局,將兩側凹槽的機關解鎖,正嘗試著如何不顯狼狽地往外翻時,門鈴響了。

  辛守拉開門。

  冉其琅氣喘吁吁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工程部的老師傅,「辛小姐。」

  辛守臉色不好,「進來吧。」

  她帶著冉其琅和老師傅往裡屋走。

  晏歸辭已經摁著腰,弓著身體,在檢查床板的開合處,他手裡還提著個摔裂臉的木雕面具。

  冉其琅偷偷打量大小姐,發現她臉色依舊陰沉得嚇人,他說話的聲音就有些抖,「大大大小姐,請問,師傅是檢修床鋪嗎?」

  吳歡是工程部的電工師傅,今天拎著木工的箱子,比冉其琅還緊張。

  辛守悶悶道:「把床給我扔倉庫里,換一張山莊普通標準的床來。」

  「是。」冉其琅和工程部師傅都齊齊鬆了口氣。

  比起修理這樣一張價值不菲的古床,他們寧願做搬運工的活計。

  阿虎存在感不高,接受到大小姐的眼神示意,才上前一步,開始動手幫忙。

  晏歸辭看向吳師傅手裡的木工箱子,問道:「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可、可以!」吳歡雙手奉上。

  晏歸辭取出工具,將整張兩米多長寬的大床,拆卸成大小不一的板塊。

  這拆下來的床板結構上,有許多精巧的凹槽設計,但是裡面沒有裝東西。

  床板表層似乎經過特殊漂洗處理,顏色褪去許多層,但晏歸辭戳下來的木屑里,還隱隱透著黑紅血色。

  辛守站在門口,看著大家拆積木似的,將散架的拔步床往外搬,她呢喃道:「這床下面,怎麼千瘡百孔的?」

  辛承發過來的圖裡,就是一張鬼氣森森的拔步床,只在費解的步驟圖裡,能看出許多機關設計,可並沒有標註其中的細微缺損。

  她肚子很餓,但這會兒屋子裡亂著,不適合叫送餐,只能去餐廳吃,於是一個勁灌水喝。

  晏歸辭囑咐完拆卸要求後,跟個老頭一樣,佝僂著腰走過來,「我們去吃點東西。」

  辛守點頭,「先順路去趟醫務室。」

  她扶著晏歸辭,走出房間,阿虎自然也跟走了。

  屋裡的冉其琅和吳歡,這才虛驚一場地癱坐在地上,真是嚇死了,幸好沒人受傷。


  冉其琅掏出手機,開始搖人做苦力。

  辛守和晏歸辭從醫務室貼了膏藥出來,現在是中午一點多鐘,早餐變午餐。

  他倆剛到餐廳,就看見凜隊一行人已經在往回走。

  凜隊見辛守神態疲倦,晏歸辭又直不起腰的樣子,想起上午蔓延在餐廳里的八卦,調侃地問:「你們戰況很激烈啊,聽說床都塌了。」

  周舟豎起大拇指,「辛小姐,您這下口也太狠了點,瞧把我們晏哥的嘴唇給咬得……」

  晏歸辭的下嘴唇,挨著唇角的位置已經腫了,凝結著一塊黑紫的血泡。

  辛守飛起一腳就踹過去,周舟哈哈大笑著躲出去老遠。

  她喊道:「阿虎!」

  阿虎落在她後面,聞言一個箭步,就跟周舟纏鬥在一起。

  凜隊大笑著搖頭,「小辭,你這腰,怎麼回事?」

  玩笑歸玩笑。

  真實情況如何,他們都是奮鬥一線的老刑警,只一眼就能瞧出個大概。

  晏歸辭淺笑,「扭到一點,不嚴重,已經去醫務室檢查過了。」

  凜風嶠放下心來,「那就好,你這幾日悠著些,多休息。對了,我們一會兒去靶場射箭,就先不邀請你了,我看你這,直起身都難。」

  晏歸辭笑笑,「祝你們玩得開心。」

  凜隊揮揮手,大喝一聲,「周舟!」

  周舟立即收拳回隊。

  阿虎看向大小姐,見她微微點頭,也就沒有再纏上去。

  凜隊他們走遠後,晏歸辭這才又揉了揉腰。

  辛守選了一個餐廳最靠角落的位置,特意距離于欣和寧維那一桌遠遠的。

  但她還是舉手,跟那邊遙遙打了個招呼。

  寧唯眼眶發紅,似乎剛哭過。

  辛守環顧一圈,沒有找到辛珠珠幾人,就打開手機,看保鏢發過來的行蹤報備,這會四小隻正在牛棚看奶牛吃草。

  晏歸辭將餐單遞給她,說:「那是一張刑床。」

  辛守問:「不是一張拔步床嗎?怎能又是刑床,什麼是刑床?」

  她隨即反應過來,追問:「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機關,不是辛承裝上去嚇唬我的?」

  「不是。他只是拆卸掉比較危險的部分,其他的,是刑床原有的設計。」

  她房間裡的那張床,新舊交加,在加工上,的確存在兩種時代工藝。

  辛守翻開手機,撥通辛承的視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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