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久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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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守,辛守,辛守……」

  那聲音越來越近,步步緊逼。

  辛守的四肢像是被藤蔓纏住一樣,不能動彈,更無處可躲。

  她停下來,笑了笑,沒道理面具,只有一面是烙紅的吧!

  她忽然梗直脖子,咬牙朝著那張燙得冒煙的小熊面具,迎頭撞去!

  砰!

  一聲巨響。

  她預估中與兇手同歸於盡的場面沒有出現。

  反倒聽見晏歸辭的慘叫聲。

  辛守猛地睜開眼睛,視線有一瞬失焦,好一會兒後,才聚焦在木質天花板的斑駁碎影上。

  「這是夢嗎?」

  她眨眨眼,半晌回過神來,征征地看向床邊。

  晏歸辭的嘴唇破了,血順著下巴,滴落到淺灰色的衣領上。

  她第一次看見嘴唇可以流出這麼多血。

  晏歸辭見她眼神清澈起來,心裡的擔憂褪去一些,問:「好些了嗎?是不是做噩夢了。」

  辛守慌忙拉開抽屜,扯出兩張面紙巾遞給他,反問:「你嘴唇上的傷,怎麼回事?」

  晏歸辭一言難盡,見她目光灼灼,非要等一個答案,只好開口說:「我看你陷入夢魘,很難受的樣子,就想要喚醒你,誰知……」

  她突然詐屍一樣,上半身從枕頭上彈起來,毛茸茸的小鐵腦袋,衝著他臉就撞來。

  跟頭剛長角的小牛犢子一樣。

  好在他閃得快,保住鼻樑,但嘴唇就這麼被撞破了。

  辛守抓了抓雞窩一樣的捲毛,「對不起啊,我以為,面具後面是兇手,那東西烙得通紅,我尋思著,狠一點,撞上去!大不了,我就把自己的臉,跟兇手烙一起好了。」

  她語氣平淡,根本沒注意到晏歸辭的表情有多古怪,又喃喃道:「竟只是個噩夢?」

  晏歸辭目光複雜極了,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出了瓊花島,她就不曾再顯露過,豈止是狠一點。

  他不經意地輕笑一聲,「島霸。」

  「嗯,什麼?」辛守因為被噩夢折磨一宿的原因,現在耳不聰目不明,反射弧也長。

  晏歸辭搖頭,「沒什麼。」

  她疑惑地望一眼屏風外,才想起來問:「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因為你一直沒有出門,手機也打不通,大家很擔心。我找冉經理要了卡,進來看看你,其他人都守在門口。」

  門外確實有窸窸窣窣的雜音。

  辛守有些懷疑地瞥他一眼,「他們都知道避嫌,你不知道?」

  晏歸辭無奈,「我被珠珠和金金推進來。那倆小姑娘,現在還守著門,跟寧唯大眼瞪小眼。」

  辛守起身,想往門口走去,轉身後,覺察出不對勁來,又轉過身。

  她看向床頭的正上方,那裡掛著一幅木雕牆飾,「小熊面具……」

  晏歸辭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有些困惑,解釋道,「那是十二生肖中的寅虎面具。二層的十二間房,都以生肖為主題。我和阿虎住的房間裡,掛著未羊圖。」

  辛守眯了眯眼睛,「不是熊嗎?」

  晏歸辭偏著頭,仔細打量著,怎麼看,也不像是熊。

  她拍了拍冰涼的額頭,「感覺有些可怕。」

  晏歸辭:「我取下來?」

  辛守點頭:「嗯,謝謝。」

  晏歸辭脫掉鞋,上床取掛飾。

  辛守繞過屏風,看向玄關外一群按捺不住八卦,又焦急等待的人,她打了個哈欠招手,「進來吧,我就是睡得太沉,沒出什麼事。」

  辛珠珠一群人魚貫而入。

  寧唯站在門口,不願意進來,倒是被于欣拖著進屋了。

  辛守坐在沙發上,臉色發白,眉目間全是疲態。

  于欣問:「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辛守點點頭,「做一晚上噩夢。」

  辛金金問:「滿滿姐,你是不是被山莊的鬼故事嚇到了?我昨晚也夢見一個長頭髮的女鬼,從我相機里爬出來。」

  辛守不解,「為什麼是從你相機里爬出來?」


  辛珠珠:「她的夢境肯定抄襲了貞子。」

  辛金金:「我手機里有那面血紅色的峭壁嘛,她是從峭壁下面爬上來的,滿山莊都是鬼,可嚇人了。」

  辛珠珠哈哈大笑,「難怪你一起床就開始刪照片!滿滿姐,你夢到了什麼?」

  辛守看向屏風後面,這個角度看不見晏歸辭的身影,她喊了聲,「晏歸辭……」

  「嘶!」

  屋內一聲痛呼。

  寧唯比誰都快,率先繞過屏風,卻呆呆愣在原處。

  辛守要從沙發繞過去,比所有人都慢一步。

  她看見後跟去的于欣、辛珠珠、辛金金也一起傻愣在原地,四個人排成一道人牆,擋在前面。

  屋裡是發生了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擠進去,一眼沒找見晏歸辭,再細瞧瞧,發現她的蕾絲睡裙蠕動兩下,再然後,一顆黑漆漆的腦袋從下面拱了出來。

  晏歸辭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憋死在下面。

  于欣捂了捂眼睛,嘆了句:「年輕人,玩得挺花啊。」

  她左手捂著辛金金的眼睛,右手捂著辛珠珠的眼睛,強行給人往屋外拽,臨走還喊了聲:「寧唯!」

  寧唯深吸一口氣,沒有再看呆若木雞的辛守,徑直走出房間,連帶著把門關出砰一聲巨響,嚇得辛守瞬間回魂。

  她喃喃道:「是該讓工程部全莊檢修一次了,連門都這麼廢。」

  晏歸辭疼得半邊臉都在抽搐,「辛守,幫把手,拉我一下。」

  辛守上前兩步,站在床邊,雙臂抱胸,很嚴肅地問:「你怎麼把我床,砸出個大坑來了?」

  天知道剛才的畫面有多百口難辯!

  晏歸辭整個人就跟被床板吸進去一樣,幾乎是折成四腳朝天的姿勢,睡在她床上,臉上還蓋著她的睡裙!

  更離譜的是,他的衣領被撕爛了,平日裡多麼板正的一個人,此刻衣衫不整,香肩半露,配著他滲血的紅唇,怎麼看,怎麼引人遐想。

  辛守眼神直得發飄。

  晏歸辭卻覺得這會腰都快斷了。

  這種傳統的宮廷房屋,坡頂木樑,層高超過六米。

  他先前擔心弄髒辛守的床,特地將枕頭挪開,又將床尾巾鋪在下面,才踮腳去取牆上的木雕裝飾。

  他發現面具背後釘得很緊,使得力氣就稍微大些,卻不想隨著面具的脫落,整個床會突然往下陷去。

  他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摔進坑裡,整個人都凹在其中,難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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