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唬人的把戲
唐家的十一叔公比起三叔公，要和藹可親得多。
至少他老人家，眼不花，耳不背，也不直接開價三百萬轟人。
不過，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讓話題很難繼續下去。
辛守做好心理要捧哏，都沒捧下去。
十一叔公放下茶杯，自謙道：「老實說啊，那些通靈啊、附身啊，其實都是些唬人的把戲。」
辛守看向晏歸辭，眼神示意道：一開始就這麼拆台，還怎麼繼續深聊？
晏歸辭正在觀察十一叔公待客的廳堂。
外面雖然還是青磚灰瓦的古樸老宅，但是室內裝修得非常現代化，大理石茶几電動恆溫，內嵌煮茶圍爐，正翻滾著濃郁的茶香。
真皮沙發軟硬適中，非常有質感，地板上鋪著土耳其進口地毯，顏色素雅文藝。
兩邊的牆壁上嵌著整整齊齊的書架，涉獵很廣，從心理學書籍，到天文學、醫學、哲學、經濟學書籍，或是散文隨筆、獵奇小說，應有盡有。
晏歸辭看得有些入迷，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拋過來的眼神。
辛守輕輕擰一把他腰間的肉，然後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沖十一叔公客氣地笑道：「怎麼可能？十一叔公您就是太謙虛了！唐鼎睿的本事，那在乾安，可是有目共睹的！」
十一叔公搖著頭，哈哈大笑道：「我唐家祖上，那是真有本事！這通靈一門，也不全然作假。不過，這得看命格，入這一門，需要機緣。剛好，我，沒這機緣。至於小睿那孩子嘛……」
十一叔公飲一口茶，眼底蒙上幾許哀傷的愁緒，嘆道：「那孩子，也就是跟寅夏學了點兒皮毛。」
「寅夏？」晏歸辭微微挑眉，思緒回正，他此刻對時辰非常敏感，而唐寅夏，在執事榜名單上出現過，於是他順勢問道：「寅夏是族內的通靈高人？」
十一叔公將茶杯重重地敲在茶几上，「寅夏啊，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四十好幾了，整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這不，才讓我攆到老太爺前院，去幫忙籌備。」
十一叔公想起自己那油嘴滑舌的兒子，生怕這兩位客人被坑了去，急忙解釋道：「我那兒子，也就是一張嘴能忽悠，人品極差！平日裡，就在城裡的人行橋下裝瞎子擺攤算命，半隻腳埋進棺材裡的人了，連個媳婦都討不著，是我們全族之恥！」
柳紅眉在一旁續茶水，聞言實在聽不下去，勸慰道：「十一叔公，哪有這樣數落自己兒子的。寅夏哪有你口中這麼一無是處？他為人活潑，和小輩們最是交好。」
十一叔公鄙夷道：「所以我說，他全身上下，就剩一張嘴好用嘛。他這麼個半吊子，你說小睿跟著他學，能學出個什麼名堂來？」
柳紅眉臉色尷尬，偷偷看了眼辛守和晏歸辭，借著上點心的功夫，沖十一叔公悄悄提醒：「有外人在呢！」
十一叔公瞪她一眼，然後一個勁兒喝著茶，懶得再講話了。
辛守和晏歸辭互相對視一眼，均是皺了皺眉。
晏歸辭轉移話題問道：「十一叔公，族內叔伯的名字，都是以時辰入名嗎？」
十一叔公看了眼柳紅眉，見她這次沒嫌他多嘴。
於是回答道：「這……大伯那一年吧，沉迷推演天干地支，也不知著了什麼魔，凡是在七六年出生的孩子，無論輩分，無論男女，這名字裡面吧，都摻和著時辰。不過，他也就是興頭上，來這麼一陣，過後，也就不摻和了。」
辛守好奇地問：「那七六年，族內的新生孩子有多少？」
她見柳紅眉眼神古怪地望向自己，趕緊找補道：「我就是好奇，你們的字數夠不夠用。」
十一叔公哈哈大笑著，「夠用！那一年啊，族譜里一共上了六個娃娃，戊祿、寅夏、巳安、庚玖一輩就他們四個男娃；另外矮他們一輩的，還有個女娃叫子夕；矮兩輩的，有個男娃叫未皓，一歲多的時候，夭折了。」
辛守沒聽出這些名字都有什麼異常，但是晏歸辭的臉色卻愈發嚴肅起來。
她擔心引起柳紅眉和十一叔公的注意，於是插科打諢道：「這些名字還挺好聽的，重名率一定極低。這都是根據出生的時辰，定的字嗎？」
十一叔公：「那當然不是，生辰八字哪能隨便告知，何況我們唐家又是從事這一行的，更加忌諱。」
他摸了摸鬍鬚上的點心渣，很認真地分析道：「我估摸著，大伯就是胡亂取的。他那一段時間，整個人都神神道道的，經常想一出是一出。他這人吧……」
柳紅眉見十一叔公的話匣子一打開，又要開始數落人，於是輕咳幾聲，示意他穩重一些。
十一叔公大喘一口氣，將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
場面一瞬陷入沉寂。
辛守看向晏歸辭，這傢伙眼神遊離，顯然已經在琢磨起別的事情來。
於是她起身，跟十一叔公道別。
臨走前，十一叔公還勸解道：「年輕人啊，思想要開化。求神問佛沒有作用，不如去大城市裡，找找心理診所，這心病還需心藥醫治，或者掛一下腦科、神經科，仔細查查，再不成，研究研究是不是基因問題。年紀輕輕，可不能將希望寄託鬼神之說啊，那叫迷信！」
柳紅眉連忙將十一叔公往屋子裡推，「十一叔公，您老年紀大了，就不用送了，多休息休息啊，我去送客……」
她生怕這位崇尚科學的老叔公，再狠狠將自家人踩踏進泥坑裡。
三人踏著夕陽的餘暉往回走。
柳紅眉有些窘迫，想替十一叔公解釋幾句，說道：「十一叔公年輕時，坐船出國遊學過幾年，所以……和唐家其他人，理念不太相同。」
辛守長長地哦了一聲，表示理解。
晏歸辭很是欣賞地誇讚道：「有意思，十一叔公他，很有意思。」
柳紅眉更加尷尬地呵呵笑著。
辛守也抿了抿唇。
半路上，柳紅眉被一個急匆匆找來的大嬸拉走了。
辛守和晏歸辭表示知道路，於是兩人肩並肩，朝著老太爺的前院走去。
在路口時，他們遇見一個身著道士袍的中年男人。
至少他老人家，眼不花，耳不背，也不直接開價三百萬轟人。
不過，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讓話題很難繼續下去。
辛守做好心理要捧哏，都沒捧下去。
十一叔公放下茶杯，自謙道：「老實說啊，那些通靈啊、附身啊，其實都是些唬人的把戲。」
辛守看向晏歸辭，眼神示意道：一開始就這麼拆台，還怎麼繼續深聊？
晏歸辭正在觀察十一叔公待客的廳堂。
外面雖然還是青磚灰瓦的古樸老宅，但是室內裝修得非常現代化，大理石茶几電動恆溫，內嵌煮茶圍爐，正翻滾著濃郁的茶香。
真皮沙發軟硬適中，非常有質感，地板上鋪著土耳其進口地毯，顏色素雅文藝。
兩邊的牆壁上嵌著整整齊齊的書架，涉獵很廣，從心理學書籍，到天文學、醫學、哲學、經濟學書籍，或是散文隨筆、獵奇小說，應有盡有。
晏歸辭看得有些入迷，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拋過來的眼神。
辛守輕輕擰一把他腰間的肉，然後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沖十一叔公客氣地笑道：「怎麼可能？十一叔公您就是太謙虛了！唐鼎睿的本事，那在乾安，可是有目共睹的！」
十一叔公搖著頭，哈哈大笑道：「我唐家祖上，那是真有本事！這通靈一門，也不全然作假。不過，這得看命格，入這一門，需要機緣。剛好，我，沒這機緣。至於小睿那孩子嘛……」
十一叔公飲一口茶，眼底蒙上幾許哀傷的愁緒，嘆道：「那孩子，也就是跟寅夏學了點兒皮毛。」
「寅夏？」晏歸辭微微挑眉，思緒回正，他此刻對時辰非常敏感，而唐寅夏，在執事榜名單上出現過，於是他順勢問道：「寅夏是族內的通靈高人？」
十一叔公將茶杯重重地敲在茶几上，「寅夏啊，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四十好幾了，整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這不，才讓我攆到老太爺前院，去幫忙籌備。」
十一叔公想起自己那油嘴滑舌的兒子，生怕這兩位客人被坑了去，急忙解釋道：「我那兒子，也就是一張嘴能忽悠，人品極差！平日裡，就在城裡的人行橋下裝瞎子擺攤算命，半隻腳埋進棺材裡的人了，連個媳婦都討不著，是我們全族之恥！」
柳紅眉在一旁續茶水，聞言實在聽不下去，勸慰道：「十一叔公，哪有這樣數落自己兒子的。寅夏哪有你口中這麼一無是處？他為人活潑，和小輩們最是交好。」
十一叔公鄙夷道：「所以我說，他全身上下，就剩一張嘴好用嘛。他這麼個半吊子，你說小睿跟著他學，能學出個什麼名堂來？」
柳紅眉臉色尷尬，偷偷看了眼辛守和晏歸辭，借著上點心的功夫，沖十一叔公悄悄提醒：「有外人在呢！」
十一叔公瞪她一眼，然後一個勁兒喝著茶，懶得再講話了。
辛守和晏歸辭互相對視一眼，均是皺了皺眉。
晏歸辭轉移話題問道：「十一叔公，族內叔伯的名字，都是以時辰入名嗎？」
十一叔公看了眼柳紅眉，見她這次沒嫌他多嘴。
於是回答道：「這……大伯那一年吧，沉迷推演天干地支，也不知著了什麼魔，凡是在七六年出生的孩子，無論輩分，無論男女，這名字裡面吧，都摻和著時辰。不過，他也就是興頭上，來這麼一陣，過後，也就不摻和了。」
辛守好奇地問：「那七六年，族內的新生孩子有多少？」
她見柳紅眉眼神古怪地望向自己，趕緊找補道：「我就是好奇，你們的字數夠不夠用。」
十一叔公哈哈大笑著，「夠用！那一年啊，族譜里一共上了六個娃娃，戊祿、寅夏、巳安、庚玖一輩就他們四個男娃；另外矮他們一輩的，還有個女娃叫子夕；矮兩輩的，有個男娃叫未皓，一歲多的時候，夭折了。」
辛守沒聽出這些名字都有什麼異常，但是晏歸辭的臉色卻愈發嚴肅起來。
她擔心引起柳紅眉和十一叔公的注意，於是插科打諢道：「這些名字還挺好聽的，重名率一定極低。這都是根據出生的時辰，定的字嗎？」
十一叔公：「那當然不是，生辰八字哪能隨便告知，何況我們唐家又是從事這一行的，更加忌諱。」
他摸了摸鬍鬚上的點心渣，很認真地分析道：「我估摸著，大伯就是胡亂取的。他那一段時間，整個人都神神道道的，經常想一出是一出。他這人吧……」
柳紅眉見十一叔公的話匣子一打開，又要開始數落人，於是輕咳幾聲，示意他穩重一些。
十一叔公大喘一口氣，將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
場面一瞬陷入沉寂。
辛守看向晏歸辭，這傢伙眼神遊離，顯然已經在琢磨起別的事情來。
於是她起身，跟十一叔公道別。
臨走前，十一叔公還勸解道：「年輕人啊，思想要開化。求神問佛沒有作用，不如去大城市裡，找找心理診所，這心病還需心藥醫治，或者掛一下腦科、神經科，仔細查查，再不成，研究研究是不是基因問題。年紀輕輕，可不能將希望寄託鬼神之說啊，那叫迷信！」
柳紅眉連忙將十一叔公往屋子裡推，「十一叔公，您老年紀大了，就不用送了，多休息休息啊，我去送客……」
她生怕這位崇尚科學的老叔公，再狠狠將自家人踩踏進泥坑裡。
三人踏著夕陽的餘暉往回走。
柳紅眉有些窘迫，想替十一叔公解釋幾句，說道：「十一叔公年輕時，坐船出國遊學過幾年，所以……和唐家其他人，理念不太相同。」
辛守長長地哦了一聲，表示理解。
晏歸辭很是欣賞地誇讚道：「有意思，十一叔公他，很有意思。」
柳紅眉更加尷尬地呵呵笑著。
辛守也抿了抿唇。
半路上，柳紅眉被一個急匆匆找來的大嬸拉走了。
辛守和晏歸辭表示知道路，於是兩人肩並肩，朝著老太爺的前院走去。
在路口時，他們遇見一個身著道士袍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