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花蝴蝶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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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好心提醒,平公子怕什麼。務必在三個時辰內,莫要耽擱了。」

  他的人抬著他狂奔,因為太過慌亂,過門時,還讓平久的命根子二次受創。

  聽著他瘋叫鬼哭,髒話狂飆,我不由自主笑出了聲。

  「瘋子。」

  我轉頭看張潤,他的唇角攜著一絲極淺淡的笑,淺的幾乎沒有,吝嗇的很。

  我以為他罵平久,很是贊同:「公子罵的好。」

  「我沒罵任何人,事實如此。你見過哪個正常女子,喊打喊殺,斷人手指,還這般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啥,罵我瘋子?

  但我看他這神色,聽他這語氣,怎麼像是誇我呢。

  眯縫的眼彎彎,倏然間,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我後知後覺一般,問張潤:「那個平久,他父親是誰?」

  「京兆尹,平牡。」

  我心中懊悔不已,捂臉連連嘆息。

  「後悔了?」

  「是......我後悔只斷他一指,輕了!」

  平牡,呵,戚家一族的滅頂之災,少不了他在背後推波助瀾,只一腳,斷一指當然輕了,就該當場取了性命,讓平牡嘗嘗喪子之痛!

  前幾日剛收到卞茂麾父子在徐州途中,命喪山中盜匪,這會在這遇上平牡的兒子,還有葉凌霄,這節點未免太巧了吧......

  難道,葉家的人,並非表面看著那樣,是純臣?

  張潤忍俊不禁,他並不知道我咬牙切齒,恨意滿滿地真正原因,怕是以為我就是路見不平,氣出不順。

  他轉而輕嘆,「遠兮曾說過,總有些人,他們的惡,在律法的絕緣地帶,壞的毫無人性,卻無法用律法給他們定罪。」

  「所以,對付這些人,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雖不贊同你的做法,但是還得說一句——人丑,膽挺大。」

  這……你這誇我就不能好好夸?非要似夸非夸的這麼彆扭?

  我又換上平時的柔柔笑意:「我這長相頗有止小兒啼哭,嚇退妖魔鬼怪的功效,潤之公子不妨帶我在身邊,試上一試?」

  張潤不由一哂,「我不是文墨,少來坑我。你是遠兮看上的人,還是替他驅邪避鬼吧。」

  那局說來,本就半分高明之處都沒有,有點腦子的都看得出來。可見,文墨是半分腦子都沒有。

  文家清貴門第,卻是出了這麼一個金玉其外,內里空泛的紈絝子弟,實乃家門不幸啊。

  我暗自猜度著文墨和張潤的身份。

  張潤,文墨。都說權貴門下無白丁。加之剛剛平久喊張潤為世子。推測過去,想來一個是恪敬侯之子,一個是文相之子。

  前世從不見他們來過王府,想來是為了避嫌。

  畢竟,看他們這樣,與魏其修私交甚篤,私會甚密。可不像是三五天才認識的樣子。怕是一早就協商好,在這裡碰面,好掩人耳目。

  等轉過神來,張潤大步流星,早已走出好遠。

  我小跑追上,「胡商粗俗,哪有潤之公子這般俊朗非凡,似天人下凡一般,」我作小媳婦樣兒,扭扭捏捏了一下,

  「白日裡,初見公子便覺得公子一身凜然正氣,一見傾心。因為太過思念公子,這才壯起膽子跟著秋娘來您的廂房裡伺候。今夜又見公子才高八斗,奴家心裡好不歡喜,但奴家也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只盼能多看公子一眼也是好的。」

  張潤眉微動了一下,眼裡不見歡喜,不見嫌棄,只見困惑。他停了下來,又仔細觀了觀我,「我本還想不出,遠兮到底看上了你什麼。這會,倒是懂了。」

  嗯?你懂什麼?你的好兄弟就是純粹消遣我的。我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問:「潤之公子與那胡商很熟?」

  張潤只當未聞我的話,唇邊漾開淡淡笑意。

  這一笑,更是不得了,溫潤如玉就如釘在腦門上了。

  「你這人,表面看著溫良無害,嬌憨質樸。實則心狠手辣,滿口謊話,表里不一,詭計多端,這有點陰詭,有點不是東西的感覺,和他,真像。」

  這分明是罵我的話——偏偏邏輯還挺正確,有道理的很?

  嘿,聽著這一板一眼的話,我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些。這張潤果然不一般啊。難怪對魏其修的各種離經叛道的做派,沒有什麼反應。


  這聰明和聰明人之間,果然不言自明,惺惺相惜。

  我故作沉吟片刻,正色道:「潤之公子果然與我心意相通,心有靈犀。我也看著那胡商表里不一,有點陰,有點詭,有點寒,有點不是東西。您這樣剛正不阿的人,實該遠離他!」

  「你少一口一個胡商,別裝你倆似初識。」張潤無聲失笑,目光在我身後頓了一下,卻很快轉移到我臉上,語氣忽然帶了一絲戲謔:「常在花叢走,哪能片葉不沾身,遠兮,是栽了。還栽在你這般長相清奇的人手中,甚好。」

  「看你對他這般,遠兮啊,這跟頭是栽大了。」不等我反應,他又笑:「不過,你們暗度陳倉時日未久,不然你一定能發現遠兮的諸多優點。」

  今日是怎麼回事?魏其修是大齡剩男,還是怎麼地?都需要身邊人一直推銷,才能有人看上了?

  喜歡他的花蝴蝶那麼多,少我一個不少。我才不摻合呢。

  「小女子的優點亦是眾多,潤之公子與我多多接觸,多多了解......那個,不就也能水到渠成愛上我了......」

  我又是一副扭捏做作樣。

  張潤無視我的做作樣兒,對我的話,更是一個字也不信,皺眉搖頭,「你和遠兮就該鎖死捆綁一起,少去忽悠禍害別人。」

  丟下這句,完全不再理會我,轉頭就走。我隱約覺得有幾分不同尋常的詭異,轉頭望了望張潤方才目光停留之處,又走近看了看,長廊確實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是我想多了?可是張潤那神態、語氣,分明是對摯友的嘲弄,並不是對著我的。

  我回到那間廂房,發現只剩文墨,醉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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