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就當被狗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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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為我怎樣,他才對我怎樣,而是他如何對我,只不過是他想這麼做而已,與我這個人如何,好壞與否,毫無關係。

  「大當家,你,怎麼哭了?」漸風驚呼。

  我怔怔緩過神來,一摸,竟是真的摸到了一滴晶瑩。

  我知道,這不是心痛的淚,而是一個很深的執念,即將放下之時,竟是先得以解開的,感動的淚。

  我拭去淚,或許是情不自禁地流了淚,壓抑的情緒得到發泄,我忽然覺得無比輕鬆,

  「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沒想到漸風卻是面露擔憂,竟是吞吞吐吐起來:「你......該不會,呃......」

  我微微蹙眉不解,「你一向是想啥說啥,支支吾吾的幹嘛?」

  "就,就宋叔不讓我們提起......"漸風撓頭糾結,最後實在忍不住,"哎呀,其實就是,昨夜看那姓魏的強行,強行......親.......那個,非禮了你......宋叔怕你心中鬱結不開懷,所以,命我們全當沒看到,半字不許提及......"

  全當沒看到?啥,那就是全看到了!?

  我頓時覺得耳根發燙,恨不能找個縫鑽進去。這種羞於見人的感覺,不是那種做了見不得的人事被人偷窺的嬌羞,而是一種大庭廣眾被流氓占了便宜的羞憤!

  魏其修,你這個大混蛋,死流氓!

  "大當家,你,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更不要多想,真的,非禮勿視,我們真的啥也沒看到!"

  我略有些羞紅的面頰,再一次讓漸風誤會,開啟了此地無銀的解釋。

  我.......真的是欲哭無淚又想笑。

  「漸風,你覺得一個人被狗咬了,是覺得生氣,還是覺得害羞?」

  「當然是生氣!」漸風答的不假思索。

  我一拍她肩,說:「這就對了,被狗咬了一口,哪能讓你家當家的內心蒙上陰影?再說了,我們做人呢,不能失了風度,怎能和豬狗之輩計較?」

  漸風想了一會,頓時憬然有悟地狂點頭。

  我剛覺欣慰,這孩子孺子可教,誰知,下一瞬——

  「對,不能和禽獸計較,而是要揍得他再也不敢!」

  「......」

  呃.......是勇士也。

  漸風啊漸風,我們跟他們硬拼個啥,他們人多勢眾,拼的過嗎?要智取啊!

  我引經據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通輸出,終於勸住了漸風不要找魏其修硬碰硬,君子報仇,要徐徐圖之。

  漸風走之前,很是到位地總結——

  「大當家,說來說去,就是我們實力不如人。」

  嗯……話很對,但是大可不必說出來。

  漸風走後,我也算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宋泊簡為何對我會那般小心翼翼,體貼入微了。

  看來得找機會找他解釋清楚才行。

  不就被親了一下,哦不,就是被狗啃了一口,有什麼的!

  奈何幾日下來,宋泊簡只談公事,半分不提及私事,都讓我無從說起。漸漸地,我也將此事淡忘了。

  到了西運碼頭,換船,宋泊簡為我添了一船的補給。

  他本欲送我上京後再返回,被我再三拒絕。

  「宋叔,此次匆忙,我不得不先行上京,涼溪鎮的生意還需你來穩住。」

  京都的布局,早已暗中進行著。雖也有可進帳的生意,但是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多,以後只會更多。涼溪鎮暫時還是我主要的收入來源。

  不論是江門,還是茶館,抑或是方林氏手中的幾家商鋪,如今都還剛剛開始,必須有人統籌協調才行。

  漸語只能扮成我與各方斡旋,但她經商這塊一竅不通。需要宋泊簡幫她才行。

  而且,這是合情合理增加他們接觸,培養感情的絕佳機會啊。

  當然,這後面一個原因,我只能暗中為他們偷著樂啦。

  宋泊簡拗不過我,抬手拂過我的發。他的指腹和魏其修的截然不同,柔滑細膩,順著滑下,熏著淡竹香的暖意撫上我臉頰,「戚許,我會儘快處理好這邊,你要等我。」


  講真,被這樣面容俊美,溫文出塵的男子,這般輕柔安撫,心裡如若沒點波動,怕是非凡塵之人了。

  但是,這是宋泊簡,是我叔,我是半分淫念不敢起,暗自吸氣定心,故作輕鬆道:

  「我肯定要等宋叔來啊,許多事,還需要你來幫我呢。」

  「傻丫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宋泊簡欲言又止,看著我的眼神,似水般溫柔,卻也挾了一縷我看不懂的愁緒,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輕輕擁了擁我。

  我能猜出幾分,他心中的擔憂,到底是一起從那場殘忍的「火紅屠殺」中,死裡逃生的。他那時,也就我現在這般年紀吧。

  都是正擁有著乾淨清澈一顆心的時候,卻從那一夜開始,見過了極致的惡,我們便不斷在臨淵掙扎。

  時至今日,依然在最深的痛苦裡掙扎,只是誰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相互給著對方暖意和支持。捱過一個又一個的寒冬。

  「宋叔,你放心,我已經長大了,能獨自面對了。」我回擁了他,「我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不回去看看,不出現在那些人面前,豈不辜負?」

  「可是戚許,如果可以,我寧願你不要承擔這些。」

  宋泊簡緩緩放開我,「其實,我可以......」

  我明白宋泊簡想說他可以替我承擔,但我不想我僅有的家人,為我如點燈熬油一般,殫精竭慮,熬至油盡燈枯。

  「宋叔,我終歸是姓戚。」我露出一個極淺的笑意,目光卻堅定如磐石一般,「戚家的仇,不能讓外人承擔。」

  宋泊簡脫口而道,「你若是嫁於我,我便不是外人。」

  因為離的很近,因為他的聲音清朗,吐字清晰,我根本不能當作聽錯或是沒有聽到。

  心跳在這樣擲地有聲的話語裡不斷加速,不是因為羞澀,只是我被驚嚇到了而已。

  「或者,我也可以入贅。」

  這一句,更是驚得我眼皮一跳,心跳如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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