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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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母放心,我不是要從你手上拿回這些。」我柔柔一笑,「到我手,未必有舅母經營的好,只是那些掌柜都是江門的人,江門的人不善經營,難免保守,所以我想,那些鋪面全權由舅母管理。」

  這話的意思就是,你的那些小動作我都看在眼裡,過去的,我可以不計較,就看你之後怎麼做了。

  方林氏猶疑了一會,倒也沒推脫,「那利潤分成?」

  「利潤一九分。」

  方林氏一喜,「這個好說。」

  我笑,「舅母怕是會錯意了,是我九,你一。」

  方林氏大驚,「你,你簡直獅子大開口!」

  「舅母,我早說過,禮要送到心坎,才算誠意。」我不緊不慢,「別忘了,那本就是我的東西,只是借你經營罷了。」

  方林氏氣的面色青紫,卻也無可反駁。

  她自然清楚,鳩占鵲巢,不是自己的,遲早要還的。

  而且,我都挑的這般明朗,怎會允許她拒絕歸還。

  「當然,這只是目前,一年為期,若是經營的好,利潤上漲一成,第二年,便可二八分。若是翻番,只要鋪面還在,往後都是五五分帳。」

  「更重要的是,」我頓了一下,「若是虧損,全部算我的。舅母不必擔任何風險,這樁交易,怎麼都是你賺。」

  「真的,虧了都算你的?盈了可以對劈?」方林氏半信半疑。

  我糾正她,「是一年之後,若是盈利翻番,便可對半劈。」

  「口說無憑,以立據為憑。」

  挺好,腦子在線,做事的條理挺清晰的嘛。

  我立即應允,很是大度道:「為顯誠意,字據全由你自己擬定。」

  方林氏聽完,自是難掩歡喜地回房擬憑據去了。

  我敢全然放手,自然不怕她耍心眼,畢竟,蘭花還在方府,我還捏著她的軟肋呢。

  方林氏是個心氣極高的人,若不是環境使然,我相信這般有野心的人,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事業,所以,我不擔心鋪面在她手會虧損。

  躲在後宅,掌管的也不過是盈利不太高的鋪面,還得用於補貼家用。

  因為沒有兒子,她被方升戳了這麼多年的脊梁骨,早就恨得牙痒痒。

  如今,有人替她承擔風險,她可以不計成本地放手一搏,怎會不試上一試。

  而且,我是幫助她自立,帶著她賺錢,還承擔一切成本的人,她恨不能展現百分百的誠意,怎敢耍花招。

  我不嗜血,從來不喜殺人。殺了她們,最為粗蠻簡單。但若是馴化她們為我所用,這不才叫本事嗎?

  說起來,我從老許那得來的多是理論,而從前在魏其修身邊,更多地見到了理論化為實踐。他在拿捏人心上,是高手,不可否認,從他那裡,我學到了很多。

  我知道,若是與他聯盟,我可以省力許多,人身安全也更能得到保障。

  但是,好不容易才歸於平靜的心,我不想因為頻頻見面,而再次被攪亂。

  我累了,心真的累了。愛而不得,還要被他的冷漠嫌棄不斷傷害,我不想再體驗一次。

  魏其修從外型到謀略才智,越接觸這人,越容易讓人深陷。可是,若是期望他這種人有所回應,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是比宋泊簡還要專注的人,一切與他大業無關的人或事,他從不放在心上。當然,除了葉凌凌。

  不過說起來,葉凌凌父親,葉大將軍是他強有力的助力,所以,葉凌凌於他而言,並不能完全排除在外。

  不過,與我無關。不管他最後選擇葉凌凌,張玲玲,李零零,都與我無關。

  等他回了京都,從此以後,我和他就是遇見不識的陌路人。

  兩日後,我收到江門二當家丁威的傳信,點下雙雙入局,物已到手,問我何時收網。

  我估摸著時間,按前世的記憶,魏其修昨日應該已經啟程回京。我決定出門一趟,探一探,外面的真實情況。

  去歲末,因朝中三品大臣府中遭盜,牽出了幾樣貢品,皇帝震怒,藉機開始嚴查貢品失落案。

  說是查案,其實是漸掌皇權的皇帝,向太后宣戰。去歲至今,被查抄的幾乎都是太后一黨。


  這也是魏其修為何來涼溪鎮的原因,為的就是從卞茂麾這拿到實證。這條太后的走狗,怎麼能漏。

  我吧,一向心善,這種順水人情,又怎能不給呢?

  卞茂麾自以為聰明,正好卡著這個當口,把這些燙手的東西,混著贈予,給卞余確治病驅邪的茅山道士。只要東西不在手上,若是東窗事發,他有的是理由替自己辯白。

  畢竟,一個無權無勢的雲遊道士,哪裡抵抗得了一個郡太守。

  殊不知,這雲遊道士卻是江門的二當家,而且,這還是我特意為卞家父子設的,請君入甕的扎飛局。

  這局說起來,其實就是套了話本里爛熟了的,深山老林,書生與狐仙相遇相愛的老套故事。

  故事再老套,然卻也敵不住現實中的人嚮往。

  這卞余確好女色,巧媚兒又是魅惑男子的高手,加上江門獨有的扎飛手段,偶遇到幽會偷情,不過半月,把卞余確迷的那是五迷三道的,竟是成了情痴一般,為愛銷得人憔悴,仿佛真的是被妖精吸了精氣,病的眼圈烏青,只剩皮包骨。

  他本就是被下了特別的藥,一般大夫哪裡看的出,治的了。

  卞家僅此獨苗,看著他病倒了,怎會不急?急了,便開始亂了。

  這就給了丁威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是人皆有弱點,打蛇便要打七寸,找到他們最大的弱點,才能讓自己以最低的損失,一招斃命。大當家這一計,妙!」

  漸語笑著豎起拇指,又分析道:

  「卞茂麾蠅營狗苟半輩子,斂財無數,最怕的就是無人繼承。如今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絕無再生子的可能。卞余確是他唯一的兒子,成了他最大的軟肋。」

  我掀起車簾,看著橋下說書人慷慨激揚,聽書人如痴如醉,更覺這錢沒白花。

  「貴家公子如此傳奇的艷遇,雲遊道士如此精湛的醫術,太守這般大方地一擲千金,怎能不好好宣揚,埋沒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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