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婚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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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蘇蘇將水輕鴻隨意安頓在慶雲宮,她和水輕鴻在商量著什麼,布下結界隔開外界,兩個人立在黃葛樹下,被樹蔭遮擋著身形。

  六月雪倚在門框上,看著兩個人的身影,面前突然升起一團黑霧,魔界長老千金裘單手扶在胸前,對著六月雪行禮:

  「太子殿下,這是您要的花兒。」

  花兒?

  六月雪可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多了愛賞花的閒情雅致,揮揮手道:「扔了去。」

  「這……」千金裘欲言又止,六月雪挑眉,收回流連在白蘇蘇身上的視線。

  白蘇蘇從頭到尾只顧著與水輕鴻在說事兒,不曾往他這裡看上半眼。

  她將她的後背留給他這樣一個隨時會對她插上兩刀的人,他的便宜媳婦兒可真心大。

  是篤定了他愛慘了她,不會對她出手麼?

  可他又不是從前的六月雪。

  他對於他和她之間,沒有半點記憶。

  他只是那個,從幽冥澗的無盡黑暗中爬出來的,卑劣的在光下活不下去的六月雪。

  冷性情,瘋脾氣。

  千金裘見六月雪不說話,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六月雪的表情,解釋道:「您從前每年都會給太子妃送上一束花的。」

  太子妃,從前的六月雪只允許身邊的人這樣稱呼白蘇蘇。

  六月雪咧嘴笑了,吊兒郎當的,從他手中接過來花。

  細碎的小白花在綠枝下隨風輕顫著,六月雪碾下一朵接著一朵的小白花,扔在地上,對千金裘吩咐道:「以後不必再送了。」

  他可是看得出來的,自己這便宜媳婦兒看向他時,眼中沒有半點愛意

  儘管她並不牴觸自己觸碰她,親吻她。

  真是見了鬼了。

  愛麼,那又是什麼狗屁東西。

  他又不需要。

  不過他而今興致不算差,且陪她玩些夫妻情深的戲碼也無妨。

  他倒挺想看看,他那小媳婦兒能裝到什麼時候。

  「是。」千金裘心裡疑惑,只覺得自家殿下好似變了個人一般。

  但也不敢反駁,只能弱弱地問道:「臣等在幽冥澗發現了小殿下的氣息,您看……」

  「小殿下?」六月雪笑著,將手上的一束花燒成灰燼,「那老不死的又給我生了個弟弟?殺了吧。」

  「不、不是,是您和太子妃的骨肉。」

  千金裘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丟了,您命臣等四處搜查的。」

  「這樣啊……」六月雪若有所思,唇角的笑意更盛。

  他如今多了個便宜媳婦兒,現在又多了個便宜兒子。

  哦,不止一個,他那小媳婦兒肚子裡還有一個崽呢。

  「不必再尋了,由他自生自滅吧。」

  「是。」千金裘戰戰兢兢,心裡直打鼓,卻又不敢揣摩六月雪的意思。

  自嘲地笑了笑,六月雪又道:「長老,回去後整頓軍隊,讓他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千金裘心中警鈴大作,腦中又浮現百年前魔界那場腥風血雨的場面來,整個人緊繃著神經。

  六月雪道:「本殿要逼宮,造反。」

  千金裘一身冷汗,頭也不敢抬,顫抖的身體應了一聲,便消失在黑霧之中。

  六月雪倒也不擔心他會告密,他本就是在宣戰。

  九里香當初將弒兄的他立為太子,就早該預料到有這麼一日了。

  他會取代他,成為魔界新的主人。

  至於這便宜媳婦兒,且等日後慢慢磋磨。

  白蘇蘇同水輕鴻最後敲定了主意,兩個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算好,應當是沒談太攏。

  六月雪上前將白蘇蘇擁在懷裡,問道:「餓了嗎?要吃點什麼?」

  白蘇蘇這次倒沒去打他的手,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明日是風清月和白素素大婚之日,風清月在瑤池設宴,招待賓客,我們得過去。」

  跟在白蘇蘇身後的水輕鴻身形一頓,六月雪回頭掃了他一眼,水輕鴻扯了扯笑,低頭告辭。


  六月雪一隻手掐上白蘇蘇沒有多少肉的臉頰,壞心眼地捏了捏,「要我安生?」

  白蘇蘇點頭。

  白蘇蘇抬眸看他,沒好氣道,「有話直說。」

  「今晚同我溫存。」

  「六月雪!」白蘇蘇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漂亮的貓眼因為震驚而瞳孔微縮,「我有身孕!」

  六月雪彎眸在她的小腹上掃了一眼,大手撫上她的小腹,眸光沉沉,笑道:「沒顯懷,不打緊。」

  「不行。」白蘇蘇眉腳直跳,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回魔界去。

  她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端端的非得讓這狗東西跟過來作甚?

  六月雪笑著不說話。

  明擺著不肯讓步。

  白蘇蘇別過頭,自己給自己了個台階下,「我用手幫你。」

  「也行。」六月雪低頭,一隻手托著白蘇蘇的後腦勺,同她親吻,另一隻手落在她的脖頸上。

  白皙纖細,一隻手就能捏碎。

  美麗又脆弱。

  許久,六月雪才鬆開白蘇蘇,狀若無意問道:「你說是定情信物,怎麼你也不戴呢?」

  「有我在,不用怕。」六月雪揉了揉她的腦袋,伸出手來,「給我,我幫你帶上。」

  他給她戴上了,再要摘下來她可就得去找風清月了!

  她好不容易從風清月手中糊弄過來這麼個讓她忌憚的玩意兒,怎麼可能再親手給自己帶上?

  艹!

  白蘇蘇在心裡暗罵一句,面上強裝鎮定,「改天再戴,我先進去換衣服。」

  「今天帶。」六月雪拉住她的手腕,言語間是說不出的強勢。

  白蘇蘇閉了閉眼,將縛魂鎖遞給他。

  六月雪將縛魂鎖握在手中把玩了兩下,拉過白蘇蘇,圈在她的脖子上,扣好,湊上前在她的頸側落下一吻。

  白蘇蘇又想起後頸上被他咬過的一塊牙印,下意識推開他,六月雪卻緊扣著她不讓她動,張口咬了下去。

  體內突然注入一股魔氣,沿著經脈遊走在全身,白蘇蘇抓緊了六月雪的衣服,眯了眯眼:「這是什麼?」

  「婚契,你我既然已經成婚十萬年,不該沒有婚契。」

  「三生石上已經刻下過你我的名字了。」

  「那是你們九重天的儀式,不是魔界的。」六月雪抬頭笑得明媚,揉了揉白蘇蘇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你說對不對,媳婦兒?」

  說著,六月雪揚了揚下巴,指著自己頸側大動脈處,「該你了。」

  白蘇蘇後退半步,六月雪覺察到她的小動作,按著她壓向自己,沉聲道:「別磨蹭。」

  狗東西,一套一套的。

  白蘇蘇在心裡將六月雪罵了個狗血淋頭,踮腳在他的頸側狠狠地咬了下去。

  六月雪倒吸一口冷氣,半眯著眼摟著白蘇蘇的腰,手指落在她後頸上縛魂鎖連接處的鎖扣上,「乖,將靈氣注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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