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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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清月同白素素的婚事,兩人共派出婚帖天上地下,不下數千張,白素素迫於白蘇蘇的淫威,一張一張改著,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每每抬頭哀怨地望向風清月時,卻總能發現後者的視線目光,全數停留在白蘇蘇身上,半點不肯分給自己。

  白素素心裡委屈,試圖出聲讓風清月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但風清月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告誡她:「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風清月在答應同她成婚時,便警告過她。

  不要窺探不屬於她的東西。

  什麼是不屬於她的呢?

  她是女主角,他是她即將大婚的丈夫,如果連他都不屬於她,那她這個女主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白素素哀怨地看了風清月一眼,白蘇蘇注意到兩人之間僵持著的氣氛,不由得想起來,風清月從前也是這樣對自己的。

  他讓她聽話點,乖一點,不要去動不該動的東西。

  似曾相識的感覺讓白蘇蘇有些恍惚,或許,白素素接下來要承受的命運,也都是她曾經承受過的?

  她不知道,只是忽然有些同情白素素,對即將到來的命運一無所知,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等著虛無縹緲的「大結局」。

  但那都與她無關,白素素再可憐可悲,那也不是她造成的。

  她連自己都可憐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去可憐別人?

  白郁離等得有些乏了,抱著六月雪的脖子漸漸安生下來,六月雪握住白蘇蘇的手,見她還在走神,捏了捏她的大拇指。

  白蘇蘇抬眼看他,六月雪眼神示意白蘇蘇看白郁離,白蘇蘇瞭然,拉著六月雪起身同風清月告辭。

  風清月緊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並肩走出殿外的背影,心如刀絞。

  一切本該屬於他的闔家歡樂,怎麼轉眼間自己就成了局外人?

  他想不通,是該怪自己,還是該怪江城子,亦或是怪這萬惡的紅線?

  雲霞宮清幽安寧,門前種著一株高大茂密的藍花楹,盛開著藍紫色的花兒,仙風浮動,便如同海浪一般起伏。

  六月雪輕手輕腳地將白郁離放在榻上,白蘇蘇對雲霞宮也算很熟悉,同六月雪說了一聲,自顧自地繞過偏殿,在後院的溫泉池中泡了個澡。

  松松垮垮的,她想到先前穿透爪子上的肉墊發現的那節紅線,用手扯了扯,牽動得手腕揪疼,仿佛被人掐了一下。白蘇蘇忽然便明白了為什麼每次自己去扯六月雪手腕上的紅線時,他會說疼。

  是真的會疼。

  她低頭對著水影又照了照,沒發現半點紅線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但她又實在覺得這紅線礙眼,固執地用力一扯,手腕上瞬間出現一圈兒血痕,吧嗒吧嗒地溜進溫泉池中,紅線便瞬間沒入血痕之中,只留一節線頭被白蘇蘇拽在手中。

  白蘇蘇便也沒了心思泡澡,披了件衣服上岸,坐在池邊試圖將紅線從骨肉中拽出。

  然而那紅線過於狡黠,仿佛故意挑釁她的耐心一般,每當白蘇蘇扯斷一節線頭時,它便會又放出一節。

  六月雪見白蘇蘇太久不出來,恐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兒,心煩意亂地闖進來,便看見白蘇蘇蹲坐在池邊將手腕弄得一片血肉模糊,登時眉心亂跳。

  他大步上前捏住白蘇蘇的手腕為她止血,目光灼灼緊逼白蘇蘇:「怎麼弄的?」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眉頭緊鎖,艷麗的桃花眼也因為恐懼而瞳孔微縮。

  他實在是怕極了,怕極了白蘇蘇會出半點意外。

  然而這沒良心的只是淡淡地抽回手,嫌棄地碾了碾手指上的血跡,道:

  「意外。」

  「意外?」六月雪簡直被她氣笑了,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擦了擦,沒好氣地損道,「你下次倒是意外親我兩下?嘖,自己的血還這麼嫌棄……」

  白蘇蘇抬腳向他踹去,六月雪身形不穩要往後倒,眼看即將跌進池子中,他使壞地拉著白蘇蘇的手一扯。

  兩人同時跌落池子中,水花四濺,都成了落湯雞。

  白蘇蘇從水中冒出頭來,一手向後撐著石沿,一手要從六月雪的手中抽出,後者卻上前一步將她抵在池邊,惡趣味地甩了甩腦袋上的水。

  白蘇蘇嫌棄地拂去臉上被濺上的水漬,六月雪低頭湊近她,挑挑眉:「你踹了我一腳,我得討點補償,也不多要,親我兩下。」


  「別逼我再把你扔回去。」

  「……」六月雪對白蘇蘇簡直是又愛又恨,氣得牙根痒痒,但好不容易送到嘴邊的甜頭,就這樣放了實在不甘心,只能討價還價,「一下。」

  白蘇蘇將手沒入水中,六月雪瞬間僵在原地,臉上飄紅。

  白蘇蘇挑挑眉,笑得惡劣:「一下換一下,試試?」

  「艹!」

  這沒良心的,居然敢威脅他?

  六月雪憤憤地鬆開白蘇蘇,同她拉開距離。白蘇蘇打了勝仗,心情頗好,便將紅線的事暫且擱到腦後,剛欲上岸,又意識到什麼一般,回頭瞪著六月雪:「閉眼!」

  到嘴的甜頭飛了,六月雪頗為不爽,眼神在白蘇蘇身上逡巡了兩下,別過頭去。

  不親就不親,誰稀罕一樣。

  沒良心!狗東西!偏心眼!

  白蘇蘇上岸使了個淨衣決,見六月雪還站在池中,蹲下身子沖他勾了勾手。

  「白蘇蘇,你別太過分!」六月雪氣得頭腦發昏,沒好氣地瞪著白蘇蘇,卻依舊很誠實地向白蘇蘇走去。

  白蘇蘇俯身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在六月雪還在錯愕之際,又立刻向後退去,「吶,親也親了,但我有一件事讓你去做。」

  就知道她主動起來就沒有安好心的時候!

  六月雪一邊在心裡罵白蘇蘇沒良心,一邊又回味著她唇上的觸感,而後抬手按著白蘇蘇的後腦勺向自己壓來,再度吻了上去。

  「說吧,要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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