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天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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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雪本欲說出口的話被白蘇蘇搶先一步說出來,揶揄道:「真巧,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啪!」

  白蘇蘇一巴掌打在黑龍的腦袋上,卻被堅硬的鱗片震得手疼,六月雪不輕不癢地甩甩頭,頭上漂亮的犄角流動著日光。

  六月雪頗有些驕傲地說:「你從前打架就沒贏過我,就憑你這小身板,爪子磨壞了都未必能贏得了我。」

  白蘇蘇泄憤似地又狠狠地拔下一片鱗片,在露出的軟肉上捏了一把,六月雪登時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卻礙於白蘇蘇還在自己身上,不能將她摔下去,只能僵直了身體。

  白蘇蘇道:「你好好想想你要什麼,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不說的話我就當你沒條件。」

  「我是認真的,除了你,我還真沒有想要的。」六月雪看不見白蘇蘇的表情,頭一次這樣將自己的愛意毫不掩飾地說出口,有些難為情。

  可又轉念一想,他愛這小貓崽子愛得坦蕩,有什麼可難為情的?

  白蘇蘇頭一次聽到這樣明烈而炙熱的愛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被六月雪按著咬在後頸上的記憶再度襲來,粉碎了不切實際的溫情。

  「我也是認真的,你別跟我耗著了,我會同風清月合離,但也不可能嫁給你。」白蘇蘇低著頭,日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在臉頰上打出一片陰影。

  長發從肩頭滑落,白蘇蘇的聲音輕輕的,六月雪已經被白蘇蘇拒絕過很多次了,仍是不可控制的心痛。

  白蘇蘇又道:「我不會嫁給你,自然也不會有旁人,姻緣這東西,吃過一次虧就夠了,再多就無福消受。」

  「白蘇蘇,你嫁給我,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風清月當初也是這麼說的。」

  他說會護她周全,護他順遂長安,不照樣是按著劇情線的安排,維護著水清淺。任由她被水清淺折磨,又將她扔進煉獄四百多年,險些魂飛魄散。

  她不信六月雪,能夠擺脫劇情線,一直在她面前收斂著爪牙。

  如同她剛到人間時,滿腔的溫情只換來後頸上深深的牙印,六月雪終將會成為她原本命運中的噩夢。

  六月雪沉默了,張了張口,他想說他不會像風清月那樣,他會護好她,她要護著天啟,他便守在她身邊,護著她。可是話到了嘴邊,便是一陣莫名的心虛,只能悶悶道:「那你不許再嫁給旁人。」

  「好。」白蘇蘇輕聲應道,拔下第十一片鱗片,問道,「你提的條件是什麼?」

  「沒有條件了。」

  第十二片鱗片剛拔下,白蘇蘇便被六月雪一個翻身,掀在地上。

  黑龍巨大的腦袋看怪物一樣,緊緊盯著白蘇蘇,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白蘇蘇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可以幫你封印天煞,你這次回來,應該是因為在魔界沒找到天煞的影子吧?我替你封印了天煞,便不欠你的了。」

  六月雪瞬間炸了:「不行,魔界的事不用你插手,你先養好你自己的身體再說!」

  白蘇蘇的猜測是對的,他回魔界的這段時間裡,派了不少人去搜查天煞的下落,都是一無所獲,只收到一張寫由江城子親手寫的書信。

  上面寫的字歪歪扭扭的,隱約能看出個大概意思:天煞他帶走了。

  所以他又回到天啟,是懷疑天煞躲在了人間。

  天煞是六界大敵,生於混沌,長於混沌,隨便動動手腳,爆發的力量便足以滅世,十萬年前其一出世,便讓人間屍橫遍野,寸草不生,六界也都深受其害。

  十萬年前魔界和九重天聯手,連九重天帝尊風清月和魔界魔尊九里香,都各自受了重傷,也沒能將天煞抓住。

  「若我說,十萬年前,天煞就是我殺的呢?」白蘇蘇坐起身,將拔下來的鱗片聚攏到面前,用靈氣削成箭頭的模樣。

  抬頭對上六月雪懷疑的眼神,繼續道,「他生於混沌,我也是,十萬年前便是他帶我出的混沌間,才遇見的天道。」

  十萬年前白蘇蘇剛被天道點化,還不通人性,便在天道的指引下,親手殺了天煞。

  天道便將他埋在魔界魔窟,封印起來,而白蘇蘇遊走在混沌間之外,遇上了風清月。

  六月雪正襟危坐,不肯相信。

  殺了天煞後,白蘇蘇的修為損耗了許多,除了身有九條命,其他都和尋常的神君一般無二,連琉璃都能追著她打壓。


  而如今,這幅身體剛修復沒多久,雖說有天道的幫助,修為恢復了不少,卻依舊只能勉強和水輕鴻打個平手。

  「他的弱點和我差不多,怕水,喜熱,嗜薄荷草如命。」白蘇蘇將串好的流星箭收入懷中,「你可以讓你的父親,用薄荷草引他出來,長水陣打頭,烈陽陣墊後,輔以相生相剋的陽和、陰生結界,便可以將它制服。」

  六月雪恢復了人形,身穿大紅色勁裝立在白蘇蘇面前。

  白蘇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彎腰將小白貓抱在懷中,聽它喵喵叫著,臉色變了變,轉身出門。

  六月雪大步跟上,卻被白蘇蘇阻止:「你留在天師府,處安和歡歡勞煩你照顧,我去去就會。」

  六月雪面色不虞,白蘇蘇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一進海棠館,白蘇蘇便看向端坐上位面色陰沉的白朝離,堂中跪著身穿白衣的阿梨,棠娘臉色極其不好看地扶著木椅坐在一旁。

  白蘇蘇拱手:「陛下。」

  「問天師大人安。」白朝離起身,將上位騰給白蘇蘇,自己坐到一旁。

  「怎麼回事?」白蘇蘇問了一聲,卻沒有人回答,棠娘在看到白蘇蘇的視線時,匆匆別過頭。白蘇蘇問:「陛下,您怎麼在海棠館?」

  「朕來看看故人。」白朝離臉色極其難看,他一貫是個好說話的人,溫和謙恭,禮數周到,白蘇蘇還是頭一次看他發脾氣。

  白蘇蘇怔了怔,旋即反應過來,白朝離先前所說的心悅的女子,叫蘇棠。

  蘇棠,棠娘,想來應該是同一個人了。

  白蘇蘇眉心跳了跳,想到白朝離說的要立心上人為後,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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