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修羅場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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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白蘇蘇披著風清月的衣服,手心握著兩個人傳信的仙鈴,回了天師府。

  一踏進前院,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庭院中被靈氣滋養得綠意盎然的植物,一夜之間變得蕭條冷落,光禿禿的。

  只有黃葛樹上,還殘留著幾個紅色的小芽。

  蔥鬱的海棠樹被人攔腰斬斷成兩半,枝葉垂落在泥水中,水輕鴻緊抿著唇,臉色蒼白,看起來狼狽得很,斯文清雋的臉上,被割出兩道口子。

  靠坐在樹幹旁邊,單腿曲起,長劍插在身旁,掛著殷紅的血。

  六月雪渾身狼狽地仰躺在泥水中,臉上身上,都是被劍氣划過的傷口,鮮血滲出來,同地上的泥水交融著,宛若盛放的海棠,被碾在塵土間。只有胸口的起伏,還能證明尚有生氣。

  萬年秋也好不到哪裡去,本就蒼白的臉,更是慘白如紙。艷麗的長裙被劃破成一條條,帶著斑駁的血痕。修長的雙腿便若隱若現,尤其是胸膛前的衣服破碎,露出大片光潔的皮膚上,沾染了點點泥印子。

  整個人好似破敗的玩偶,此刻虛扶著八角亭下的石桌,向白蘇蘇看過去,臉上仍舊是那副平靜得近乎呆滯的表情。

  隨著萬年秋的視線,水輕鴻和六月雪一起向門口看去,原本戰戰兢兢跪在一旁的下人們立刻下跪叩首:「問天師大人長安。」

  白蘇蘇要退出門口的腳只能落在門檻上,抿了抿唇,面色如常地進了院子,掃視著渾身狼狽的三個人:「怎麼回事?」

  「白蘇蘇,你還學會夜不歸宿了?」六月雪一個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看見白蘇蘇身上嶄新的男子服飾時,登時火冒三丈,連臉上的血跡都顧不上擦就往白蘇蘇身邊湊。

  白蘇蘇嫌棄地後退一步,躲開六月雪的手,「洗乾淨再過來!」

  「……」六月雪憤憤地咬了咬牙,停在半空的手握緊了拳頭,好半天才咬牙切齒地憋出來一句,「行,白蘇蘇,你給我等著,你最好能給我解釋清楚!」

  言罷,又覺得不解氣,一腳踹到小徑旁的石雕獅子上。

  「嘭!」

  石雕粉身碎骨,六月雪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面上依舊是兇狠狠的模樣,轉身領著幾個下人去了後院。

  萬年秋看了眼白蘇蘇,沒等她開口便輕聲道:「師父,,錯了,領罰。」

  白蘇蘇知道他的意思,瞥了一眼海棠樹幹旁已經扶著長劍站起來的水輕鴻,臉色蒼白,看起來傷的很重。

  白蘇蘇拉過萬年秋的手腕,從袖中掏出隨身帶的金瘡藥放在他的掌心,沒有半點責備的意味:「你先去上藥去。」

  而後又瞥了一眼水輕鴻,微微皺眉:「輕鴻,你跟我過來。」

  水輕鴻一雙含情目定定望著白蘇蘇,許久面上才浮現一抹淺淺的笑。

  水輕鴻很喜歡笑,笑起來斯文清雋,看起來極易相處。

  白蘇蘇從前也是這麼以為的,然而卻被他笑吟吟地一劍穿心,又被重重地甩到一旁。

  水輕鴻輕手解開腰封,衣衫半褪在腰間,露出精裝的腰身,白蘇蘇輕飄飄打量了兩眼,誇了句:「身材也挺好。」

  水輕鴻面上紅了一片,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白蘇蘇,忍不住屏住呼吸,一顆如小鹿在橫衝直撞一般,跳得劇烈。

  一雙手虛放在白蘇蘇腰間,輕聲問道:「師父,輕鴻可以抱一下嗎?」

  白蘇蘇抬了抬眼皮子,目光又落在水輕鴻胸膛前,那上面是觸目驚心的三道紅粉色的疤痕,混合著新增的傷口,鮮血如紅梅般散亂。

  睫毛顫了顫,白蘇蘇沒好氣道:「別亂動。」

  水輕鴻便緊抿著唇,收了雙手,撐在身後的梨花木桌上,盯著白蘇蘇的發頂看。

  白蘇蘇先給他止了血,又用指尖沾了點藥膏。手指落在水輕鴻的皮膚上,便能感到一陣輕顫。

  水輕鴻倒吸一口冷氣,微微皺著眉,被白蘇蘇觸碰過的地方好像著了火一般,向四處蔓延。

  鼠蹊處一陣燥熱,水輕鴻微微弓著身子,身下同白蘇蘇錯開點距離,長發便垂落在白蘇蘇肩頭,像上好的墨水,染黑了一身白衣。

  白蘇蘇看起來很專注,靜靜地,難得收斂了身上的刺。

  水輕鴻自欺欺人不過,問道:「師父,這次要輕鴻做什麼?」

  「你知道水清淺的下落嗎?」


  「……」

  好半天沒聽到水輕鴻的回答,白蘇蘇任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水輕鴻錯開白蘇蘇的目光:「不知道。」

  「哦。」白蘇蘇淡淡應了聲,又低頭為水輕鴻處理傷口。

  他的腹上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淋淋的,直沒入腰下,看不見的位置。

  白蘇蘇伸手要去扯腰帶,卻被水輕鴻一把按住手,嗓音低啞:「師父,輕鴻自己來便可。」

  白蘇蘇也不是非看不可,將藥膏全都塞給水輕鴻,擰著眉轉身要去淨手,卻被水輕鴻拉住手腕。

  水輕鴻一雙含情目柔柔地看著白蘇蘇,「一年前我帶清淺離開天啟,將她安置在東臨的一家驛站,為她尋藥,回來後便不見她的蹤影。」

  水輕鴻沒有告訴白蘇蘇的是,水清淺離開前給他留了一張紙條,讓他回九重天,帶著水族的人滅了天啟,殺了白蘇蘇。

  至於她自己,水清淺只說不用掛念。

  水清淺性子傲,認準的事八匹馬拉不回來,就像當初一心要取白蘇蘇的靈骨,置她於死地一樣,任憑水族族長如何勸阻也不肯鬆口,還是在水輕鴻和水族上下的幫襯下,將白蘇蘇整得半死不活。

  白蘇蘇笑了笑,將手從水輕鴻手中抽出:「這話你不用和我說,她是你妹妹,照顧她是你的事情。」

  要她命,是我的事情。

  水輕鴻覺察到白蘇蘇身上瀰漫出的殺氣,伸手要去拉白蘇蘇,卻突然一陣靈風吹過,水輕鴻受著重傷,來不及躲閃,便被人掐著脖子按在梨花木椅上。

  看清楚來人後,水輕鴻臉色大變:「帝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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