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選擇被動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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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願怎麼了?」成峪的眼神清澈如舊。

  「你……方才做什麼?」

  「方才?噢,阿願身上很香,我想湊近聞聞。」

  惟願臉上燙意不降反增,掃了一眼自身腰間,「香味?我並無佩戴香囊。」

  「是真的,你第一次出現,幫我對付壞人時我就聞到了,很好聞。」

  「好了,我知道了,別再說了!」

  「為什麼?香香的不好嗎?」

  「住口!」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馮好晴突然出現在門口,她一手提著糕點,疑惑地看著一坐一站,隔了八丈遠說話的兩人。

  「沒做什麼。」惟願率先搶過話回答,看了一眼成峪,見他心思全放在了馮好晴手中的糕點上,才轉身又裝模作樣地看起後面的書架。

  馮好晴走過去將糕點放到書案上,嫣然一笑道:「杏仁糖酥,上次說過要再帶給你的。」說完,目光不經意掃過案上的宣紙,立時僵住。

  她盯著紙上端端正正的「垃圾」兩個字,突然感覺有被冒犯到,緩緩轉過頭,咬著牙對惟願道:「你這伴讀當得可真好,都在教阿峪寫些什麼東西!」

  惟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發火的原因,想笑,但忍住了,只是嘴角有些細微的抽動。

  成峪聽到馮好晴提及他的字,邊吃邊問道:「晴晴,阿峪的字好看嗎?」

  「……好看。」

  為了避免再次成為馮好晴炮轟的對象,惟願沿著書架往裡走,成峪和馮好晴的談話聲不絕於耳。她取了本一直很想看卻沒機會看的書,靠坐在牆邊,藉此打發時間。

  馮好晴討好成峪的意味太明顯,三番兩次送來糕點,刷存在感。兩人的談話內容從字好不好看,到糕點甜不甜,最後提到馮好晴一直厭惡的泥人,她竟然都能若無其事地聊上兩句。

  惟願手中的書捧了半天,忽然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密密麻麻的字組合在一起,進入她的腦子,攪拌一番,然後便消失了,反覆如此。

  不出意外,不久之後,馮好晴會成為成峪的妻子,而她,只是一個暫時有用的棋子,翻不出什麼浪花。馮好晴背後是成老夫人,與她爭鬥,無異於蚍蜉撼樹,成峪雖喜歡她,可他的喜歡聚不起力量。就算馮好晴走了,也會有其他人補上,總之不會是她。

  深深的無力襲來,惟願感到一陣難言的煩躁,啪地把書合上,放回原位,走出去。

  一包杏仁糖酥已經被成峪吃掉一半,惟願皺了皺眉,道:「糖酥別吃太多,吃多了牙疼。」

  「哦。」成峪大概也吃飽了,聞言順從地將剩下的一半重新包起來。

  「你什麼意思?」馮好晴瞪她。

  「甜的吃太多,對牙不好。」惟願淡道。

  馮好晴輕嗤:「多管閒事,你以為自己是少奶奶嗎?」

  惟願沒有示弱,兩人目光相撞,無形的硝煙瀰漫開來。

  這時,成峪忽然開口:「晴晴不要怪阿願,我願意被她管著的。」

  馮好晴聞言胸口一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瞪看了眼成峪,被瞪的成峪一頭霧水。

  惟願勾了勾唇,對成峪道:「天色已晚,阿峪,我該回家了,明日再見。」

  「又要回去了?我送你出府。」

  成峪說著就要起身,惟願看了眼臉色更加難看的馮好晴,笑道:「不用了。」

  「那你明日早些來。」

  「好。」

  馬車悠悠呀呀一路,停在惟府門前,惟願掀開帷幔下車,抬頭一眼便瞧見門口站著的惟悅。

  惟願走過去,看了看周圍,天色已黑,沒見到什麼人影,問她:「梁允剛走?」

  「我特地等你。」惟悅沒好氣地道。

  「有事?」惟願本能升起戒備。

  惟悅繞著她走了兩步,緩緩道:「今天在布莊,碰見了周大聲的姨太太,就聊了幾句,你猜怎麼著……」惟悅看著她的表情慢慢道,「周大聲的手被人捏斷了,這事兒妹妹知道嗎?」

  「我與他現在並無瓜葛,他的事我一概不知。」惟願平靜地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成辛知不知道呢?」惟悅哼了一聲,「我說你怎麼輕易就擺脫了周大聲,原來是背後有人。惟願,我知道你有野心,想攀上高枝,但沒想到你野心這麼大,成家兩兄弟都為你傾倒,若不是成三公子年紀小了些,想必你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我這麼厲害!」惟願笑得沒心沒肺,「梁允一直想找我切磋棋藝來著,你說哪天比較合適呢?」

  「惟願!你還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不知道,改日去找梁允請教一下。」惟願說完就轉身大踏步離開。

  惟悅在原地跳腳,吼道:「你敢見他一面試試!」

  還未到小院,熱粥就迎了上來,「大小姐又找您事兒呢?」

  「不打緊,她也就想逞逞口舌之快,幾天不跟我吵一架心裡不痛快,不比成府里那位,那位才是硬茬。」提到馮好晴,惟願有些心堵,長長嘆了口氣。

  「我聽人說,這位馮家小姐前幾年打死過人,手段十分毒辣,小姐還是避著點她。」

  「避不了,她是成老夫人心儀的兒媳,每天都要借著探望成老夫人的由頭,跑秋涼院獻殷勤,也不顧成峪的身體,一直給送他喜歡吃的杏仁糖酥。我看啊,照這麼下去,我這伴讀很快就要被辭退了。」惟願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惟願悶聲道:「說。」

  「既然怎麼都爭不來成二少奶奶這個位置,您為何還要留在成府?有了成老夫人的那筆錢,布莊已經在逐漸好轉,不如索性惹了成二公子厭煩,辭去伴讀,遠離那些糟心事,像從前一樣生活。」

  「惹他厭煩……」

  惟願沉默了,踏著月色,路過一池塘水,水面倒映著不入凡塵的月亮,她喃喃著,似乎在繼續不了了之的對話,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不這樣做。如果早晚都要結束,就等著他厭煩我吧,到那時再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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