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聽話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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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願從屏風後走出來,地上的血跡還在緩緩流動擴散,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成峪神色如常,問道:「嚇到了?」

  惟願看上去並不平靜,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成峪狠厲無情的一面,可以生生捏碎一個人的骨頭,可以面不改色地命令一個人自斷手筋,再多的鮮血、再悽厲的哀號,他都能無動於衷,冷眼旁觀。

  她搖搖頭,感到身體裡流淌的血液在瘋狂囂叫。

  惟願一邊整理思緒,一邊說道:「鄭氏中毒是你所為,茶茶背後的人是成景,成景也是受人指使,那人是誰?林中圍殺,能動用那麼多人,此人一定位高權重——」

  「阿願。」成峪打斷她,「這都與你無關。」

  「怎會無關?」惟願的怒火「噌」一下躥上腦殼,從一開始他就對她百般隱瞞,她連與他並肩作戰的資格都沒有,「你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什麼都不說,我只會猜得更多,只會更擔心!你不說,是因為不信任我,還是覺得我只會拖後腿?」

  「都不是,你別瞎想。」

  「你不說,我當然會瞎想!」

  成峪看了眼地上的血跡,道:「我讓人進來清理一下房間。」

  惟願怒氣翻湧,衝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惡狠狠地威脅道:「別轉移話題,你若不告訴我,我就去找成景,問他是受何人指使!」

  兩人四目相對,對峙許久,各不相讓。惟願倏地轉身,「我自己去問!」

  「別鬧!」

  「沒鬧!」

  惟願走到門口,身後傳來成峪夾雜著怒火的冷聲:「站住!」

  惟願置若罔聞,雙手將門打開,就要邁出去,突然被人從後面拽著手腕一把扯進來,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手腕被成峪緊緊抓住,疼痛密密麻麻傳來,惟願看著成峪鮮少展露情緒的臉上,此刻像燃起了一場大火,火勢隱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她想,也許今天,這間書房裡,會有第二個手腕被捏碎。

  成峪看著她道:「我告訴過你,不聽話要付出代價,我有的是辦法罰你!」

  惟願看了眼快要斷掉的手,「怎麼,也要捏碎我的手腕?」

  話音剛落,她被推著猛地後退幾步,後背撞上門板,她吃痛驚呼,唇內卻突然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強勢闖入,依舊毫不留情,橫衝直撞,她被禁錮在門板和高大的身影中間,像只被猛獸獵捕的幼崽,供其掠奪、大快朵頤。

  成峪的手移到她腰側,施加懲罰似地重重揉捏,仿佛要將她捏碎,揉化。惟願疼得皺起眉,喉嚨里泄露出聲,卻不知為何成了勾人的呻吟。

  惟願大腦一個激靈,恨不得當場刨個坑,鑽進去,再也不出來。木質果香的氣息更加濃郁,本就洶湧的波濤此刻又翻上一層巨浪,惟願的羞赧被浪水沖刷成一片空白,只覺得要溺死其中。

  良久,兩唇分離,口腔內徒留一片揮之不去的血腥,昭示著剛剛激烈的糾纏。

  兩人的目光皆盛滿濃郁的色彩,成峪垂眸,用拇指指腹覆在她唇上蹭了下,蹭去那一抹晶瑩。

  他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眸中色彩漸漸淡去,逐漸清明,不斷升高的氣溫得到緩解。

  他看著那雙被他攪得凌亂的眸子,緩聲道:「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安全,離我越遠,你越安全,我越放心。」

  惟願驀地眨了下眼睛,一瞬間,她好像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總是忽冷忽熱,有時疏遠得好像是一個陌生人,有時又對她好得不像話,讓她患得患失。

  「你的人每天都在暗中保護我,不用擔心。」她輕聲道。

  「不夠。」成峪漆黑著眸子,「如果能把你時時鎖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樣我才能放心。」

  惟願瞳孔驟縮,從前的阿峪也說過一樣的話……她心底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猜測,並且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她想到了花雨樓。

  成峪見她神色異樣,問道:「怎麼了?」

  「沒……」惟願強行將驗證一事先壓下,隨口問道,「下給鄭氏的毒藥是百忌給你的?」京中大夫全都束手無策,此毒定不簡單。

  成峪道:「仙羨山時,向千怪要的。」

  惟願一驚,他那時才剛恢復不久,竟然就未雨綢繆,在為今天做打算。

  「有一點,我一直覺得奇怪,先前千怪前輩一直百般刁難,心如鐵石,為什麼突然之間變了主意,甚至還肯給你毒藥?就因為你摘的那株藥草?」


  「數年前,我在邊關打仗之時,曾遇見一個正在被敵國欺辱、奄奄一息的老者,我出手救了他,救過之後便忘了,沒想到千怪記得我,他是為報恩。」

  「竟這麼巧?還有這一段緣分,往事不堪,也難怪他不肯說明原因。」

  這時,身後貼著的門突然被扣響,儘管敲門人察覺到門後的動靜,已經儘可能放輕敲門力道,惟願還是嚇了一跳,忙移到一旁。

  門後傳來輕莫小心翼翼的聲音:「公子,夫人?」

  「進來。」成峪道。

  輕莫慢慢推開門,探進來一個腦袋,看了看門邊站著的兩人,對成峪道:「沈大小姐進府了,現正在看望老夫人。」

  成峪看向一旁臉色泛紅的惟願,道:「能替我跑一趟,請如逸過來嗎?」

  「你找如逸做什麼?」

  成峪笑而不答。

  惟願氣悶得想捶牆,推開一臉懵的輕莫走出去,邊走邊道:「知道了,又不能告訴我!不告訴我,還要我幫你做事,真是沒天理!」

  不多時,惟願和沈如逸並肩踏入秋涼院。

  沈如逸對於惟願的邀約顯得很高興,「看完老夫人,我本也打算來看看你的,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惟願扯出笑容,「和你心有靈犀的另有其人。」

  「嗯?」

  惟願將人送到書房外,停下腳步。

  沈如逸問道:「你不進去?」

  惟願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進去也會被趕出來。」

  「為什麼?」

  惟願坦言:「他不希望我知道太多。」

  沈如逸聽完,樂不可支,「聽了你們的傳言,我還擔心你被欺負來著,現在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成峪聽到動靜,打開門,對沈如逸道:「進來吧。」

  沈如逸笑盈盈進屋,成峪看了眼外面不動如松的人,道:「你要一直站在這裡嗎?」

  「是又怎麼樣?」惟願氣鼓鼓道。

  「你這樣,像只被關在門外的小狗。」

  「你又罵我!」惟願剛要生氣,聯想起什麼,忽然轉變道,「我有正事呢,走了!」

  成峪看著惟願大步流星的背影,笑了笑,關上門。

  笑容恰好被沈如逸捕捉到,她揶揄道:「你竟然也會笑,明天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出來?」

  「或許。」成峪翩然坐下,絲毫沒有被調侃的窘迫。

  沈如逸嘆道:「真羨慕你們……」

  「不用羨慕,你也有機會。」

  沈如逸苦笑:「下輩子?」

  剛要自嘲,只聽成峪道:「我有辦法,讓你和成辛之間的婚約取消。」

  沈如逸瞬間斂了容,身子坐直,神情肅穆,她十分清楚成峪為人,不會說沒把握的話。

  「需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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