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這情景我剛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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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牧的話字字如雷,字字激憤,狠狠地顫盪在所有人的心魂,大殿之中所有的聲音都小了下去,每一個人都呆呆的看著就江牧,聽著他的大罵,心中激盪不已。

  「我軍師……竟然有如此拳拳報國之心?」何順緊緊盯著江牧,他懦弱膽小的內心,此時也升起了一種名叫責任感的情緒。

  身為將士,就要有種為國捐軀的覺悟!

  若是何順得知江牧在扯大旗拉虎皮,會不會一頭撞死在這裡?

  門外的趙竑此時不僅僅是驚呆,更是被江牧的話語感動……他竟然一直錯怪江牧了,這種正直勇敢,一心報國的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趙姝用花痴眼看著江牧,這種頂天立地的偉男子……也太有魅力了吧?

  而患有『一上朝就犯困』綜合症的宋寧宗趙擴,此時也不困了,默默地看著讓他一開始覺得很有趣的江牧。

  原來,江家真的是滿門忠烈啊……

  至於史派眾官員,臉色全部變得難看無比。他們萬萬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想藉助開禧北伐的事情,把江牧的侯爵扒下來……

  誰知道,更助長了江牧的威勢。

  史彌遠那張老臉早已不再是風輕雲淡,而是鐵青無比。

  他看著這個年齡比自己小好幾輪的江牧,竟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在滿朝大臣都向著自己,瘋狂攻訐江牧的情況下……他江牧竟然能掌握朝堂輿論,生生的扳回劣勢。

  「此子,不容小覷!」

  不能讓這小子再這樣胡言亂語下去了,不然對史派的名聲是一個極大地打擊!

  薛極怒斥道:「住口,江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出口污衊我等家族!當年大宋積弱,面對金國不可能獲勝。再說,我等家族之人從未學過兵法,怎麼能上戰場?江毅貿然出兵,非但擊敗不了金國,反而讓我大宋割地賠款,根本就是愚蠢至極的行為……」

  「閉上你的臭嘴!」還未等薛極聲音落下,江牧擼起袖子已是怒罵出聲:「我父親愚蠢?我父親若是愚蠢,那他為什麼在年少時就被譽為臨安的天才,為何他能在不足三十歲的年紀,當上宣撫使……那個時候,你想必也有三十多歲了?你在哪裡?擔任什麼官職?」

  薛極張了張嘴,根本無言以對。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紈絝子弟!

  「我父親若是愚蠢,為什麼十年前,我江家極為鼎盛,在臨安城都赫赫有名。你們薛家,在我們江家面前,就像個渣滓一樣!」

  「我父親若是愚蠢,為何他能受到聖上重用?為何他能交友甚廣?哼,若這樣還算是愚蠢,那你薛極算什麼?是個一無是處的蠢豬?」

  「你……你,竟然口出如此污穢之詞!」薛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個時期的罵人,還是那種「汝非人哉?汝所行之事,有違道義否?」這種簡單的訓責。

  而江牧這種方式的罵人。

  簡單,直接,卻又深入靈魂。

  讓人聽了,從內心深處,有種這輩子枉為做人的感覺。

  「我父親不是個愚蠢之人,凡是接觸過我父親的,甚至和我父親同朝為官的,都對我父親人品了解的一清二楚!」江牧的聲音平緩下來,眼帘微抬道:「他不蠢,他比任何人都剛正,也比任何人都聰明……」

  「他很清楚那場戰事的結果會怎麼樣,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身死……甚至,他帶過去的江族之人,也會損失慘重。他知道,我江族沒了這些人,會陷入什麼境地……」

  「但是,我父親依然選擇這麼做!而且毫不猶豫,義無反顧!我江家上下,沒有任何反對!因為我江家知道,今生今世忠於大宋……守護大宋的榮耀!在我父親的信念里,大宋的榮耀遠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在我江族的信念里,是永遠忠於聖上的,這是我江族的實名,也是我江族的忠誠與驕傲!」

  聽到這赤裸裸的宣言,宋寧宗趙擴驚呆了。

  全身舒爽!

  「但是,我江家先烈的忠誠換來了什麼?」江牧直視剛才那些挑出來的史派官員,目光中充滿了恨意,大罵道:「卻是你們這些縮頭烏龜,在戰爭失敗後,不去想想辦法如何抵擋金軍。卻在背後污衊打壓我江家。大宋遭逢大敗,你們這些家族沒損一兵一卒,甚至還大肆擴張勢力!我父親的犧牲,甚至還被你們說成了愚蠢!」

  「究竟是哪個人要被剝奪官職?哪個家族要被抄家流放?難道天下人的眼睛全都瞎了嗎?連這最顯眼的事實都看不清了嗎?」


  江牧的話狠狠地敲擊著所有人的心靈,讓那些史派官員,此時心中也生出羞愧。

  「說得好!」魏了翁算是罕見的正直官員,此時聽得全身顫抖,他仰著頭,含笑道:「倘若江毅在天之靈,見到他的兒子如此正直勇敢,也會含笑九泉的!」

  「聖上,這些人無端污衊指責我江家!」江牧躬身一拜,道:「請將他們治罪!」

  眾官員一愣,這話好熟悉啊!

  剛才陳昂也這般喊冤。

  只不過陳昂的冤屈,被江牧一眼看穿,從而貽笑大方。

  但是江牧的喊冤……卻讓眾人覺得非常合理。

  這江家,簡直就是全世界第一大冤屈。

  薛極和梁大成兩人,被江牧罵的狗血淋頭,臉色難看的如同吃了大便。而且憋了半天,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憋不出來。

  其他史派官員也是臉色難看,今天勢力極大的史派,被江牧一個年輕人壓著罵,周圍可都是官員在場,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那麼天下的輿論風向,可就全都變了!

  江牧在他們面前,年紀相差了兩三倍,但是江牧的嘴巴之毒,說的話之銳利,簡直就是生平所見。他們也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做字字誅心的感覺。

  想必當年諸葛亮舌戰群儒,也沒有今日這般激烈。

  薛極咬咬牙,厲聲呵斥道:「江牧,你口口聲聲標榜忠誠!口口聲聲說付出了多大的犧牲,聽著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我等身為臣子,應當規勸聖上做正確的事情。」

  「而不是像愚蠢的江毅一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等愚忠,只能算是一個笑話!」

  江牧眼睛眯起,冷冷的盯著薛極,道:「薛極,你可知道這世上真正的忠誠是什麼?我來告訴你,那就是你口中的愚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江牧向宋寧宗趙擴抱拳一拜,道:「聖上,這薛極口口聲聲將忠誠掛到嘴邊,卻做不到忠誠……非但做不到,卻還要說我父親為愚忠!」

  「此寮心中無父無君,真是我朝一大害!」

  「江……江牧!你別血口噴人!」薛極手指著江牧,渾身發抖。

  誰能想到,他只是說了江毅一句愚忠,竟然被江牧窮追猛打,把他定義成無父無君的人……這要是傳出去,那他薛極可就完蛋了……

  別說是傳出去了!

  薛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宋寧宗,確定皇上沒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道:「我自然是忠於皇上的!」

  「那現在聖上讓你去死,你敢不敢一頭撞在大柱子上面?」江牧立即喝問道。

  薛極話語一滯,說實在的,他還真不敢撞在大柱子上面。但要是說不敢,那豈不是落人口實……可若是說敢的話,萬一皇上真讓他試一試,那怎麼辦?

  一時間,薛極並未回答。

  而江牧抓住空當,狠狠地批判道:「看到沒有,在面對這種選擇的時候,你竟然還猶豫……簡直是身為官員的恥辱!我江牧與你同朝為官,都感覺到羞恥!」

  「本來我還想保留爵位,但是看到你這樣的貨色,我真想捨棄爵位!」江牧厭惡的看了薛極一眼,道:「而這樣一個人,居然還有臉指責我父親,呵呵,薛極,恕我直言,你連給我父親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還是個二品官員呢,我呸!」

  江牧說的話沒有半點小輩的尊敬,反而充斥著深深地鄙夷、厭惡以及痛恨,用詞更是狠毒至極。

  薛極活了大半輩子,這是頭一次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著他的鼻子罵,而且還把他罵的如此不堪。

  薛極嘴唇泛青,全身哆嗦,怒極攻心之下,嘭的一聲倒在地上,險些噴出一口鮮血。

  江牧冷笑一聲,不屑的目光從薛極身上挪開,直盯著梁大成,把梁大成盯的頭皮發麻,看著江牧的目光還有種畏懼感。

  誰能想到,江牧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把他們這些人罵的說不出來話。

  「梁大成,十年前,開禧北伐期間,你在做什麼?之後,又憑什麼打壓我江家,你給我……」

  「夠了!」一道厲喝聲響起,史彌遠陰沉著臉看向江牧,呵斥道:「關於你爵位之事到此為止,五日後,校場演練,你江家是虎還是貓,便能得知!」

  然後史彌遠看向宋寧宗趙擴,提醒道:「聖上,該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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