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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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牧此話一出,江一誠扭過頭,頓時死死的盯著江牧,呆立當場。

  江牧眨眨眼……

  這什麼情況?

  怎麼一直看著我呢?

  江牧有些躊躇,掏出手札,示意道:「叔父,我是江毅的兒子,若是不信,這裡有父親臨終前的手札為證。」

  在江牧的認知里,還以為江一誠不願意認江牧是江家人。

  畢竟,江家已經夠破落了……總不能又跳出來一個傢伙,來和江一誠分江家的財產吧?

  「要不直接走?」江牧看江一誠一直沒什麼動作,心中想道。

  誰知道下一秒,江一誠扔下手中的字畫,一個箭步,順勢把江牧一把抱住,痛哭流涕起來。

  「天可憐見,大哥臨終前,竟然還有子嗣活了下來,真是萬幸之事……」江一誠抱著江牧,竟然傷心的抽泣起來,又道:「孩子,從前你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可真是受苦了啊!」

  江牧被江一誠大力抱著,一時間愣了起來。

  怎麼不驗明身份呢?

  江牧艱難的遞過去手札,道:「叔父,這是我父親生前留下的手札,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誰知道江一誠連看都不看,直接扔在一旁,抹著眼淚道:「我還能不相信你麼?你看你這眼睛,這鼻子,這眉毛,這嘴唇……哪一個不像我江家的種?」

  「別說是你親自找上門來,就算是我在大街上見到你,也會一眼就能認出來,你就是咱們江家的人!」

  江牧一臉懵逼。

  「多謝叔父信任。」江牧艱難的從江一誠懷中掙脫出來,對著江一誠抱拳道。

  江一誠越看江牧越是歡喜,止住淚水,親切的道:「孩子,吃飯了沒?」

  江牧點點頭,道:「吃過了。」

  「好,好,好,今晚就別走了。」江一誠看向老媽子道:「於嬸,今天晚上加兩個菜,我和賢侄好好聊聊天。」

  「是。」一旁的於嬸道。

  然後江一誠拉著江牧的手,道:「孩子,來坐這,好好講講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江牧嗯了一聲,然後心中想想怎麼瞎編。

  畢竟江牧穿越過來的時候,關於原先那個江牧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再者說,江牧還要隱瞞他是青雲軍主公的身份,免得惹上麻煩。

  於是江牧只能說自從江毅戰敗後,在江毅舊部下的拼死護衛下,他才逃了出來。

  然後在部下的幫助下,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隱姓埋名起來。

  直到這次北伐戰爭,江牧心中因為憎恨金國,於是投靠了何順,做出了一點點的成績。

  說的這些東西,和對何順講的差不多。

  江一誠也是聽得咋舌不已,畢竟他覺得江牧在那種東躲西藏的環境下,能活下來就不錯了,竟然還學到了那麼多本事。

  「兄長地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的。」江一誠拍了拍江牧的肩膀,又掉了幾滴淚,哽咽道:「可惜……兄長,已經去世了,沒能看到這一幕。」

  「嗯。」江牧心情也有點低落。

  「賢侄,你還沒有去祭祖吧?」江一誠猛然想起來,然後趕忙拉起江牧,道:「對啊,你剛回來,理應要到各位長輩的靈牌前,上三炷香的。」

  「這個不是要選個良辰吉日嗎?」江牧問道。

  「哪有那麼多規矩?」江一誠一拍江牧的肩膀,道:「走走走,咱們現在就給祖先們上香。」

  「那好。」江牧也點點頭。

  江一誠領著江牧到了放置靈堂的屋子。

  打開屋子大門,屋內有一股潮濕的味道。

  江牧看到一排桌子上,由高到低擺著十幾人的靈位。

  最高的那個靈牌,上面刻著一個老者的長相,神色威嚴!

  在這老者靈位兩旁,擺著兩盞長明燈,發出幽幽的青光。

  「這是我江家的老祖,名叫江品琦。」一旁的江一誠解釋道。

  江牧神情一肅,連忙正了正衣衫,跪了下來,對著江家老祖方品琦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我江家祖先,也是逃難而來到臨安的,當時還是隋朝時期,由於楊廣的倒行逆施,天下苦楊廣已久。江品琦祖先便拖家帶口投靠了李世民,立下了汗馬功勞。再後來,江家祖先定居長安。」


  「這四百年來,江家從長安轉到洛陽,又從洛陽轉到汴梁,最後到了臨安。直到你父親江毅那一輩,江家的勢力還是很大的。」

  想到這裡,江一誠苦笑道:「那時候,我江家在大宋朝內依舊是如日中天……你爺爺任尚書之位,是一品大員。你父親不過三十歲的年齡,就已經是鎮守一方的宣撫使。我那個時候,整天玩樂,沒什麼負擔。」

  江牧點點頭,方品琦靈牌下方寫著生平,江牧簡單的看了幾眼,也知道這位祖先是嫉惡如仇、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

  「江家後輩江牧,給先祖請安!」江牧深深一拜。

  站起身後,江牧又為江品琦掃了掃貢台上的灰塵。

  然後便是第二位祖先。

  生平依舊是華麗無比,並且還擔任過唐朝的中書令。地位只比宰相低了一點點。

  一個靈牌接著一個靈牌拜了過去,江牧一邊跪拜,另一邊的江一誠給江牧介紹每位祖先的生平。

  很快,江牧拜到了江毅的靈位。

  江牧仔細看著江毅的生平。

  幼時頑劣聰慧,少年時求學國子監,也算是臨安城中聰慧的少年,青年時與一位沒有什麼地位的女子相戀,也就是江牧的母親,雖遭到許多人反對,江毅毅然決然的還是成親了……

  當時不知道臨安城有多少姑娘哭碎了心。

  再之後,江毅棄文從武,先後去過蜀中、兩淮、漢中等地。

  最後一句話,刺痛了江牧的心。

  只見生平上寫著,開禧北伐期間,不敵金軍,大敗身死……

  江牧心中明白,倘若不是江毅手底下那幾個將領不聽調遣,私自為了保全實力,而選擇按兵不動。

  就算江毅最後失敗,也不至於深陷重圍,導致身亡。

  江牧又恭敬地拜了拜。

  一旁的江一誠看著江毅的靈位,又哭出了聲,紅著眼道:「我可憐的大哥啊,倘若你要是不死,那該有多好啊。」

  見江一誠哭的這麼厲害,江牧只能安慰道:「叔父,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賢侄,你不知道詳情啊,不知道我們兄弟倆的感情有多麼深。」江一誠抽了抽鼻子,道:「賢侄,現在祖也祭完了,你便是江家長房一門的人了。」

  江牧點點頭,道:「咱們先出去說吧。」

  「好,好,好。」兩人出去後,江一誠當即拉著江牧的手,殷殷期盼道:「賢侄,按照家產傳長不傳幼的規矩,我應該把咱們江家交給你打理。」

  江牧頓時一愣,心頭震動,不可置信的看著江一誠。

  江家雖然沒落,但是好歹還有老宅和那些古玩字畫,還有那些田地。

  本來江牧來的時候,還擔心江一誠不待見他。

  但是江一誠竟然如此果斷……直接把偌大的家產都交給他打理?

  「不可。」江牧搖搖頭,道:「叔父,我對江家的現狀一無所知,怎麼能接收那麼大的攤子呢?再者說,叔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怎麼能從叔父手中接手江家呢?」

  「有賢侄這句話就足矣!」江一誠緊緊握住江牧的手,情真意切的道:「賢侄,這是江家虧欠你的!你自幼在外流浪,吃了不少苦……把江家交到你手上,我是非常支持的。」

  「可是……」江牧下意識還想拒絕。

  畢竟他剛來臨安,怎麼就開始接手江家了呢?

  「沒什麼可是的!」江一誠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江牧的話,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樣一副表情,讓江牧一怔,嘴中拒絕的話,沒能說出來。

  「賢侄!」江一誠沉聲,有著威嚴瀰漫,道:「你是江家的嫡系一脈,也是江家的長子,理應繼承江家的一切。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能夠帶領江家勇攀高峰!」

  「而我,已經老了!」江一誠深吸一口氣,自嘲道:「自從我擔任江家的家主,在朝中不過是一個六品小官,而江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江家的僕人都跑光了,江家原本有上萬畝地,如今就剩下三百畝。」

  「我能力不足,江家已經入不敷出了。」江一誠拉著江牧的手,殷殷期盼道:「江家的未來,就拜託給你了!」

  「按理來說,江家應該為你遮風擋雨的,護佑你一生的。」

  「但是,江家已經快要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江家就是咱們的根啊,咱們不能讓江家那麼多先祖死不瞑目啊,咱們要振興江家。」

  「我知道這擔子放在你身上會很重很重!」江一誠聲音有點滄桑,緊緊地盯著江牧道:「但是……有負擔,才會有成長!所以我決定按照規定,把江家家主的位子給你!」

  「從現在開始,只要是在江家,我都要聽你的吩咐。」

  「家主……」江牧心神巨震,他僅僅來了江家一趟,就獲得了這麼高的榮耀?

  江家當年也是顯赫家族啊!

  「對!」江一誠看著江牧的目光中,充滿了期望與慈愛,拍著江牧的肩膀說道:「重振江家威風,你義不容辭!」

  江牧在江一誠期盼的目光下,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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