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痴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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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段十風走後,如意拍了拍胸口,看向禾草的眼神和之前大不一樣。

  她認為小王爺對此女就是圖個新鮮,過幾天膩味了。今日一看,才發現錯的離譜。

  小王爺下午就來了院子,聽說那女人在房裡睡覺,攔住通傳的人,就枯坐在院中等,還吩咐所有下人,不准發出丁點兒聲響。直到女人醒來為止。

  等了許久,就為了和她一起用晚飯。關鍵是人家都那樣嫌棄了,他家小王爺還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這可了不得!

  見春和見夏服侍禾草沐洗過身子,替她換上乾淨綿軟的寢衣,替她絞乾頭髮,又用小爐烘了半干,最後在紫金爐中燃了香,退了出去。

  夜深人靜之時,禾草開始整理思緒,她雖住進了慶王府,好在段十風沒限制她的自由,另一個,到目前為止,魏澤應是無事的,至少活著,否則段十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只要魏澤還活著,段十風就不敢對魏家下狠手,也不敢真對她怎樣。

  彼邊,段十風從禾草院子出來,貼身隨侍福生問道:「主子,今晚上哪裡歇息。」

  段十風腳步一頓:「新月台旁邊的院子還有空出來的屋子沒?」

  福生想了想,答道:「有,之前一直沒人住,不曾打掃出來。」

  「著人清一間出來,把我的一應用品搬過去。」

  「主子不如直接住到新月台,那裡面還有幾間大廂房空著。」福生怎會看不出主子爺的心思。

  段十風橫了他一眼,福生自知多言,趕忙低頭不敢再言語。

  「今兒先歇在書房。」段十風又道,「支幾個人到這邊,把人看好了。」

  福生明白其意,應下了。

  次日,慶王妃將段十風喚到面前:「你還哄我!」

  「母妃說什麼,兒子怎的聽不明白。」

  「還跟我裝,先是讓人進府授課,現在又讓人住進新月台,你給我弄鬼,那房子是你和你未來娘子的住所,你讓一個繡娘住進去,打得什麼主意,別跟我說你要娶她。」

  「一個房屋,本就是用來住人的,怎麼住不得?」段十風懶散靠在椅背上。

  「你給我坐直了,怎麼學得規矩,不成個樣子!」

  段十風齜笑兩聲,這才端正身子。

  「老實交代,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有時候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捉摸不透這個兒子在想什麼。

  段十風舒散著語調:「不過一個婦人,兒子就是為討她歡心,讓她住進新月台,多大點事,勞您親自詢問。」

  「真的?」

  「真的!」

  慶王妃再一想,也覺得自己多心了,以他的心性,不會是什麼痴情種,從來都是女人圍著他打轉,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也是用來消遣的,過陣子就膩,便隨他去了。

  禾草一早起來,用了早飯,隨便收拾一下,獨自出了慶王府的大門,也不叫車,當街慢慢走著,她在前面走,身後不遠不近地跟了三個慶王府侍衛。

  她本想回一趟魏府,轉念一想,現下回去也不方便,便朝另一個方向去了城西的鋪子。

  「主子,你在慶王府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要不我去信給主子爺……」二丫說道。

  「沒事,吃得好,住得好,說不定在慶王府我還能多長些肉兒,你別告訴他這些,我這當不得什麼,只有他安好,我們一大家子才能無事,一上戰場生死未知,怎麼能一點事就去擾他,而且路途遠阻,等信到他手上,都什麼時候了。」

  二丫拉著禾草:「可那個小王爺對你不懷好意,我怕他欺負你。」

  「你放心,我既然敢進他府里,就不怕他,我心中有數。」禾草看了眼外面,低聲問道,「外面那三個,比之你如何?」

  二丫轉過頭看了眼外面,又看向禾草:「主子,這個段小王爺派的是高手,我探不出他們的深淺。」

  「行了,我知道了。」

  禾草坐回屏風內,拿起針線,開始刺繡,中午也是在店中用的飯,又在後院睡了一會兒,下午依舊做手活,直到天色黑沉才離開。

  剛出店門,門外已有馬車來接。

  女人踩著凳子上了車,掀開車簾進到裡面,閉著眼無力地靠在車壁上,一路回了慶王府,之後的幾日,禾草都是早早出門,一直在店裡延挨到很晚才磨蹭離開。


  門外總會有一輛慶王府的馬車候著她。

  「你就這麼見不得我,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男人的聲音從旁響起。

  那日,段十風讓人將他的東西搬到新月台附近的廂房,這處廂房並不在新月台院子裡,中間隔著一個迴廊。

  他何嘗不想搬到新月台,早晚能看她一眼,可他要搬進去,那小女人一定會搬離,所以他按住性子,不能急。

  然而他發現,他每次去新月台都見不到她,給她的丫鬟也不帶在身邊,像是故意避開他,常常在繡莊裡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他去接她,才不情不願的離開繡莊。

  女人靠在車壁上,閉著眼,也不說話。

  「小草兒,你以前不這樣對我。」

  「從前你也不這樣。」禾草緩緩睜開眼。

  車內安靜下來,只有車輪滾動聲和馬蹄踢踏聲。

  段十風冷笑,抓住女人的手,將她拉到身前。

  「從前的我是什麼樣?從前的我你可有喜歡過?」

  禾草掙了掙,柳眉緊蹙,卻不想一抬眼撞進他的眼裡。

  段十風的眸色是極淺的,他看你時,你會覺得他在看你,又好像沒看你,那雙眼給人漫不經心的感覺,將萬事萬物都看在了眼裡,卻沒有一樣在那雙淺眸里留下痕跡。

  然而,此時那雙眼眸卻很深,觸不到底,一旦跌進去,便再也爬不出來……

  山野中的清水潭,看上去又乾淨,又淺透,一眼望到底,當你一腳踏進去,才知它有多深多危險。

  男人悶笑出聲:「所以你看,從前的我不曾讓你動心,那不如讓你重新認識一下,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罷,將禾草的手一甩,「明日開始,沒我的同意,你不准出府。」

  「你不是說不限制我自由麼?!」禾草問道。

  段十風學她的樣子閉上眼:「我改主意了。」

  「口傳家書,言而無信。」禾草喃喃吶吶。

  男人嘴角抽了抽,臉上透出可疑的紅暈。

  行到慶王府門前,禾草下了馬車,徑直朝裡面走去,一路走回新月台,發現段十風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院子。

  禾草沒去管,進到屋裡正要關門,卻被他上前一把抵住:「我還不曾吃飯晚。」

  「你沒吃,讓丫頭弄了你吃,跟我說什麼。」

  段十風咳了兩聲,總不能說他為了跟她一起用飯,一直餓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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