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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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麼?」站在暗處的王十三郎對身前不遠處站著的洪竹說道,「你的善良,一文不值。」

  洪竹的目光現在異常的冷淡,他看著那院子裡面的人,嘆息道,「我本想給他一個可以活下去的機會。可是他何必如此呢?為什麼一定要我死?」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競爭吧。」王十三郎道,「沒人會一出生便去和皇子比較,和太子比較,但是他們會和身邊的人比較,去比較過得好不好,去比較生活舒適與否,這都是臉面的問題。」

  「臉面很重要嗎?」洪竹不解的問道。

  「在普通人的世界裡,臉面其實並不值錢,因為一旦有朝一日真正飛黃騰達了,那麼結果也很簡單,人們自然而然的就會淡忘曾經的一切,並且只記得優秀的事情。」王十三郎說道,「這不就是人之常情麼?」

  洪竹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謝謝你了。」

  「和我無關。」王十三郎說道,「該去謝謝誰,你自己心裡有數。」

  「范……」洪竹正要說話。

  「噓……」王十三郎說道,「有人來了。」

  洪竹一怔,再回頭的時候,王十三郎已經不在原地了。

  這件事情一大早弄的皇宮之中沸沸揚揚的,賀宗緯到最後連孫堯書的面都沒有見到,他就直接被收監了進去,這一下賀宗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件事情可能對於洪竹和洪小石來說,已經結束了,可是對於賀宗緯和范閒來說,這件事情可能才是剛剛開始。只是剛剛開始的時候,賀宗緯已經處於下風。

  整個皇宮之內都被這件事情充斥著,而此時的寬玉和宮典已經在御書房之中,跪在慶帝的的面前。慶帝似乎對這件事情比較感興趣嗎,他看著下方的二人,面色平然。

  「處理的如何?」慶帝問道。

  寬玉直接說道,「回陛下,一樁陷害的小事而已,對宮中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哦?」慶帝似乎有些意外,他問道,「僅僅是一件小事,就在今朝弄了這麼大的動靜?」

  宮典無奈的笑了笑,「是大理寺的官員,不太懂事兒,已經被寬大人放入監察院之中調教了。」

  「如此天方夜譚,竟然會在宮中發生,這大理寺少卿賀宗緯何在啊?」慶帝問道。

  「應當是不知情的。」寬玉說道,「賀宗緯今日一早的表現,多數人應該看在眼裡,所以臣以為,他是不知情的,應當是這大理寺的官員自作主張,想要揚名立萬才急於求成,作出了這樣的事情。」

  慶帝點了點頭,「讓賀宗緯管好自己的人,如果管不好,朕來管!」

  「是!」二人這才離去。

  ………………

  言冰雲來了,帶著好消息和壞消息,他並沒有調皮的問范閒先聽哪一個。

  「孫堯書接管了嗎?」范閒直接問道。

  「接管了。」言冰雲說道,「洪小石被判了車裂,和洪大山的屍體一同執行。」

  「嘖嘖嘖。」范閒不禁咂舌,果然還是這個朝代更加的殘酷,即便是人死了還要繼續車裂,他無奈的說道,「這個孫堯書你怎麼看?」

  「利慾薰心,可以用。」言冰雲說道,「但是要看你怎麼用,留在院裡可能三兩天就被玩死了。」

  「當然不會留在院子裡,讓他回大理寺吧。」范閒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想必這一次一鬧,陛下也要找我聊聊天了。」

  「總之陛下非常的生氣,不過暫時還沒有找你,你可以在這裡待幾日。」言冰雲說道,「處理完這件事情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范閒點了點頭,「來吧,給我講講這件事情吧。」

  其實言冰雲並沒有什麼神通去調查這件事情,並且用一夜的時間查個清清楚楚,相反他只是回去整理了手中的材料,干他這一行的人不可能是像收電子郵件一樣,一清二楚的看清楚所有發來的信息,通常收集的時間要小於整理的時間,所以一旦整理明白了,那麼面對的東西也就明白了。

  「西胡人是西胡部族三首領的人。」言冰雲說道,「而北齊的人,全部是上杉虎的舊部。」

  范閒皺了皺眉,「他們聯合在一起?」

  「是的,沒有北齊和西胡朝政的問題,只是私下的結合,而且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殺了慶國之內所有的皇子,當然這是我的推測。」言冰雲說道。


  「意欲何為?」范閒不解。

  「時間?」范閒更加的不解了。

  時間是一個很有趣的東西。

  在范閒曾經的那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花時間換成錢的,還有花錢買時間的。

  每個人都在做著同樣的這兩件事情其中的一件。

  而這個世界會出現第三種和第四種人,花時間為別人賣命的人和花錢為別人賣命的人。

  總之時間和錢的重要程度,對於除去某一階段的其他階層人來說,命是最不值錢的。

  這個世界的好處在於是有徹徹底底放棄一切去追逐政治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他想要的一切,畢竟這個年代,絕大部分的財產並非是掌握在商賈的手裡,而是掌握在官員的手裡。

  范閒看著言冰雲的面容,他現在少了曾經和自己從北齊回到京都城時候臉上的義憤填膺,多了幾分歲月牽扯過後的滄桑感,似乎這個時代在他成為四處主辦之後,改變了許多。

  確實這是一個可以改變任何一個人的時代,慶國的朝廷就像一個出水芙蓉,並且穿的還不多,每個人都想要趴在她的身上,嗅一嗅,摸一摸,想要進一步探索裡面的東西,可是當輕紗一點一點被拋開的時候,他們才會發現,這個朝廷和他們想像的根本不一樣。

  甚至曾經的報復和所有的幻想會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剩下的不過是繼續苟延殘喘中飽私囊,還是決定去改變一些東西。

  儼然,言冰雲屬於後者,他想要改變,可是當他開始實施的時候,才發現這件事情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力不從心,而能夠達到目的的人,即便他不願意承認,可還是得明白。

  似乎只有范閒。

  「拖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對於皇子的刺殺,是千真萬確的。」言冰雲說道。

  言冰雲呢喃的叨念了一句,「這件事情是我的認為。在這個節點上他們突然的出手,只是為了殺皇子?我認為可能性並不大,並且這是一個精密的計劃,為什麼不能直接用來殺慶帝?」

  是的,這個很有趣。

  若是千方百計用這樣的付出來殺一個范閒或者是一個大皇子,根本沒有任何的必要。

  那剩下的,可能真的是另有目的。

  陳萍萍到底知道什麼?

  范閒不禁發問。

  「而且還有一些事情,你可能要去找光頭詢問一下。」言冰雲說道,「他們進入京都城的方式並不是很保密,我能夠調查出來,但是他們對於京都城周邊太過了解了,能夠藏匿得悄無聲息,並且能夠找尋到最好伏擊你的方式,甚至能夠輕鬆的潛入京都城守備軍的大營,沒有裡應外合是不可能的。」

  范閒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他當然想過,並且也思考過個中的緣由,可是想來想去並沒有任何的結果,他只是暫時擱置了,看來這件事情還沒有一個定論的前提之下,十幾日之內太子那肯定是要有動靜的。

  「太子那邊……」言冰雲呢喃的說道,「既然是得到了消息,那就不能錯放,若是和太子有一定半點兒的關係,這都不是小事,那是一國儲君,不是簡單的人物,若是他們真的想要動太子了,那就說明戰事要興起了。」

  范閒明白,若是想要挑起兩國內亂,殺了太子再隨便出一個北齊的人,那就是非常簡單的方式,任誰都不可能組織這一場即將爆發的戰鬥,所以對於太子的保護,范閒是不可能不做的。

  即便范閒對太子並不是很感冒。

  言冰雲下陳園之後,思思第一時間跑到了范閒的身邊。

  「我看到了京都城。」思思的笑容非常的靦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

  「你怎麼喜歡坐躺椅?還是搖來搖去的那般,不嫌得晃?我看著都頭暈。」思思說道。

  范閒笑了笑,「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就喜歡這樣動盪的椅子。」

  「動盪的椅子!」思思面紅耳赤的看著范閒。

  「你想什麼呢?」范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吃過了晚飯,范閒和思思在後院裡面溜達著,他在陳園的居住也沒有什麼目的,其實就是為了住著而已,況且這幾日他總覺得京都城並不是那麼太平,說來也不是害怕,就是煩躁而已。

  男人每個月也會煩躁幾天的。


  真的。

  二人肩並肩緩慢的走著,剛走了幾步,一道寒芒從側方打了過來。

  范閒一愣,一步向前抓住了那彈射過來的東西,他望向東西過來的地方,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思思一愣,這才轉而看向范閒。

  「怎麼了?」范閒問道。

  「你周圍的高手好多。」思思表情仍然非常的淡定。

  「什麼意思?」這件事情好像不值得思思去感嘆,因為他身邊高手多,思思的知道的。

  「你和我說過,陳園裡面的保衛能力差不多可以媲美皇宮內院,你的人卻可以自由的出入其中還能夠傳信,這不是高手麼?」思思說道。

  范閒撇了撇嘴,「高手是沒有錯的,不過他們並非是瞞天過海直接給我傳遞,而是經過了陳園的各種防備才給我傳遞了,別忘了,陳園即便是防禦再如何森嚴,他用的也是監察院的人,而現在監察院裡面可不止有陳院長一個人說了算。」

  思思一臉的恍然大悟,但是有些惺惺作態的成分在裡面,范閒也懶得搭理她這個不走心的吹捧表情,淡然笑道,「你呀,真的是一個人間奇女子。」

  「之前沒有人給我這個評價。」思思說道,「不過你對我的這個評價,我還是蠻喜歡的。」

  范閒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此時的他打開了手中的信紙,這才滿意的說道,「看來我們在陳園的日子,也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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