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下事天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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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說的應該不是你功力恢復的不錯了。」海棠朵朵依舊是那般村婦的打扮,依舊是那厚厚性感的嘴唇,依舊是那個半死不活的眼皮耷拉下來,她雙手揣在兜子裡面,懶散的樣子,打量了一下范閒的背影,這才說道,「應該是說,你有精進了不少。」

  「至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狼桃。」范閒說道。

  「因為我?」海棠朵朵下意識的問道。

  「因為你,也因為我。」范閒嘆息。

  「因為我理解,你擔心你殺了我的師兄,我會遷怒於你,那因為你什麼?」海棠朵朵略有不解。

  范閒轉過身,靠著窗台看著海棠朵朵,「因為我始終都知道,狼桃只是苦荷手裡的一個工具,這個工具怎麼使用,怎麼操作,工具本身是不知道的,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狼桃是工具?」海棠朵朵問道。

  「一個很簡單的工具。」范閒說道。

  「什麼工具?用來做什麼的工具?」海棠朵朵皺著眉。

  「工具有很多用處,很多意義,但是這一次的工具,只有一個用途和一個意義。」范閒嘆息道,「用途是用來證明工具本身的價值,而他的價值,就是苦荷送給我的禮物,也是對我的一個保證,他想表達的事情也非常得簡單,他想表達海棠朵朵教給我的天一道法是正確的,他想表達他可以控制北齊的一切,並且連同北齊出發的任何一個人,只要是他們想要來殺我,那苦荷一定都知道他們是誰。」

  「而工具的意義,是他在告訴我,北齊皇帝的結果。」范閒說道。

  海棠朵朵皺緊了眉。她驚訝的看著范閒,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你馬上又會多一個小師弟了,他會喊你姑姑,也會喊你聖女姑姑。」范閒笑了笑,「只是你要知道,北齊終究是有些秘密要被保護住的,但是苦荷也別無選擇,他是一個相信輪迴的人,那麼既然在兩方之間註定要做一個選擇的話,他還是會將秘密本身解決,將想控制住這個秘密的所有人都放到地下,讓他們徹徹底底的閉上嘴。」

  海棠朵朵的表情非常難看。

  「北齊的皇帝很精明,我不得不佩服他,但是他卻選擇了一條背道而馳的路。」范閒微微一笑,「而苦荷自認為能夠控制住整個局面,所以接下來的北齊,動盪會非常的劇烈,為了保證你不壞了局勢,你要和我一起回到京都城,想必這是苦荷授意的吧?」

  海棠朵朵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范閒說道,「北齊皇帝戰豆豆,是幾歲繼位的?」

  「四歲,在皇后的帶領下。」海棠朵朵說道。

  「先皇如何駕崩的呢?」范閒問道。

  「在長平戰役之中,慶國率軍突襲大齊,將大齊徹底打崩裂了之後,將先皇殺在了上京城之外。」海棠朵朵說道。

  「奇怪。」海棠朵朵很誠實。

  「因為所有的君王已經發現了一個問題,戰爭早已經無法徹徹底底的消滅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他們是永生的,大齊的龐大並不是一般的樣子,所以他們更不可能被完全消滅在這個世界上,而苦荷和慶帝,恐怕有一個非常大的秘密在裡面,所以,要檢驗這個秘密的真假,還要看接下來的表現。」范閒說道,「紅豆飯,也要四歲了。」

  「皇帝已經病了。」海棠朵朵看著范閒,此時的她越來越不了解這個人了,他在遙遠的江南,卻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蛛絲馬跡將北齊的事情全部了解的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猜得中人心,猜得中朝廷的局勢。

  范閒長嘆了一聲,「事情可能又回到了原點,還是一個皇后帶著一個小孩子,穩住大局的人,還是那個國師,只不過區別在於這一次大齊的運氣好,是一個男孩子。」

  海棠朵朵一怔。

  「畢竟一個女子皇帝,即便再怎麼裹胸再怎麼包裝,喉結和鬍子是怎麼樣都長不出來的,等到以後一個嘴巴守不住的宮女和太監說出去,還不如現在就繼續將皇室的威望站穩,這一點,苦荷的想法,我比較贊同。」范閒看著海棠朵朵,「人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不是人間煙火,不代表這個世界就會被你的菜園子改變,即便是你在無法接受,這都是事實。」

  「你早就知道了。」海棠朵朵問道。

  「怎麼能不知道。」范閒嘆道,「只是不願意說破而已,現在的情況,其實我還有閒心去管你們北齊的事情,也是閒的蛋疼。」

  對於蛋疼這兩個字,海棠朵朵報以厭惡,但是對於范閒的言辭,她顯然更加的感興趣,於是問道,「你又有事情要做了?」


  「當然。」范閒說道,「你可別忘了,現在的朝局之上,就只剩下兩個皇子了。」

  「你什麼意思?」海棠朵朵問道。

  「你以為的那個南慶傻太子,已經坐享其成,正兒八經的坐在家裡將自己人生之中最大的敵人除了個一乾二淨,現在唯一剩下的,恐怕就是仇恨了。」范閒說道。

  「仇恨?哪裡來的仇恨?」海棠朵朵不解。

  「當年朱格的事情發生之後,太子殿下不顧所有人的阻攔,不顧陛下的怪罪,毅然決然的跪在御書房裡面幫忙他的姑姑李雲睿求情,而現在長公主儼然已經成為了罪魁禍首和罪大惡極的人,並且已經瘋了,她在京都城皇宮之內吃狗屎,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是一個聰慧過人的人,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范閒說道,「他的肚量並不大,所以他要報仇的話,來勢兇猛,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擋住的。」

  「秦家,手中可是有一百萬大軍的。」范閒嘆息了一聲,「慶國的軍權,正在太子殿下手中。你說威脅大嗎?」

  太子是不是要做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太子自己肯定知道。

  太子看著面前的一系列下方跪著的人,神情落寞。

  最近一段時間,太子殿下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的,到底為什麼人們只能是猜測和長公主有關,畢竟現在的太子惱怒的時間,整個慶國皇宮上下也就發生了這一件事情算是可以影響到太子殿下的事情了,想來這個平日裡也沒有什麼閒事的太子殿下,在正經的朝政之中也沒有什麼仇敵,如今的憤怒,多半就是和長公主有關係了。

  既然是長公主的關係,誰也不能多說什麼,她是瘋了,像是一個瘟疫一樣,誰也不敢靠近。二皇子的死訊傳遍了整個京都城,現在朝堂的勢力影響和劃分一下子就鮮明了起來,基本上是太子黨的一邊倒了,那些曾經站不住腳跟的牆頭草,現在倒下的比誰都快。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個天下已經八九不離十的確定了太子殿下繼位,就看老皇帝什麼時候撒手人寰,而朝局面臨的就是巨大的洗牌模式,所有此時此刻跟隨太子的人就會上位,就會成為真正的權臣,他們幾乎已經商量好的范閒的葬禮該隨多少銀子,該給什麼財務,該送什麼喪禮,該去哪兒慶祝。

  因為太子殿下說了一句話。

  范閒,必須要死。

  只是他忘了,上次說這句話的人,是二皇子殿下。

  「范閒在哪兒。」太子平靜的問道。

  「還在江南道,不過聽說這一段時間,他是要準備回京,但是具體消息,還未曾得知。」一個禮部的官員說道。

  「但是我得到了消息,范閒並不打算直接回京都城,他要去一趟儋州。」一個戶部的官員說道,「這件事情是我進入范建尚書府之後得知的。」

  「儋州?」太子冷聲問道。

  「是的。」那個戶部的官員說道,「並且是范建親口說的,這件事情應該是無誤的。」

  所有官員諾了一聲,轉身全部離開了。

  大廳裡面只剩下了太子一個人,他站起身來向後堂走去,此時的一旁走過來了一個太監,那小太監跟著太子殿下,低聲的說道,「今日我去見了長公主殿下,氣色還是沒有好轉,不過已經可以吃些飯了。」

  「現在每日在做什麼呢?」太子關切的問道。

  「還是和往日一樣,玩玩那些上供的糕點,然後跳舞,時不時還要脫卸衣物,幸好後宮並無旁人看顧,所以就無所謂了,但是太后娘娘總是感覺有傷風化,便叫人將那窗戶全部用布條封住了,現在那房間之中根本沒有任何的光線,終日如同黑夜一般,不見天日。」小太監說道。

  太子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太多的話,他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可以離去了。隨後背著手饒了幾步,走向了後宮之中。

  後宮和東宮雖然不相鄰,但是距離也不是很遠,踱步便可到達,他慢悠悠的走著,絲毫沒有遮掩,並不擔心旁人發現他的蹤跡,他溜達著和幾個宮女打了招呼,又和一個太監點了點頭,這才算來到了後宮裡面。其實說很正經的話,他的心情是極好的,因為其實對於他來說,長公主瘋不瘋這件事情,並不是很在意,也不是很重要,畢竟他更加喜歡的是,二皇子死了。

  對於太子來講,這件事情他是從中的受益者,畢竟范閒和二皇子即便是誰傷了,他都會是直接的受益者,並且是坐收漁翁之利的舒爽,這不是輕易能夠找得到的機會,並且這個機會是非常難得的,他甚至可以直接出兵將范閒也給絞殺了,不過他並沒有這樣做。


  想到這裡的時候,太子走到了長離宮的門口,那扇曾經精緻輝煌不可一世的大門此時已經落上了灰塵,這裡的侍女和太監全部被遣散了去,就剩下了兩個一直跟著長公主的侍女留了下來,她們一個負責起居生活,一個則是負責長公主的飲食和通訊。她們二人也算是不離不棄的,這一點太子當然是明白的,對於她們這兩個長公主從小帶大的人,他也非常喜歡。

  「太子殿下。」其中的一個侍女立刻迎了上來,「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對著面前的房間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了?」

  侍女搖了搖頭,「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已經開始吃飯了,還是恢復了一些,殿下您可以進去看看,若是能說得長公主殿下清醒一些,那就更好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入了房間之中。

  陳設還是沒有變,他來過很多次了,如今再來的時候,除了家具擺放的地方沒有變,其他的卻都變了,這裡不再是燈火通明的樣子,也不再有那陽光普照過之後花朵的清香,也沒有了那個誘人的美婦在這裡等待,反而是一個幽暗的燭光搖曳著,和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痴痴地坐在地上,她傻乎乎的看著面前的人,看著太子殿下走了進來,似乎有些茫然,有些躊躇,又有些開心,她哈哈的傻笑著,這個曾經美麗的女人,笑得很傻。

  太子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來,看著面前的李雲睿,扶著她的面容,輕聲的說道,「你辛苦了。」

  李雲睿還是那般傻呵呵的笑著,她笑得很痴,口水流在了曾經傲人的胸脯上面,衣服已經被扯得七零八碎,兩條皙白的玉腿胡亂的落在地上,肆意伸展,她似乎下身基本沒有什麼遮蓋,這樣的身體即便是一個瘋子,都是成百上千的男人夢寐以求的,即便是她此時身上的酸臭味已經撲鼻而來,可是此時這個太子之身的人也沒有一丁點的嫌棄,他懷抱著自己的姑姑,低聲的說道,「你受苦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打擊,對你來說竟然有這麼大。」

  長公主李雲睿沒有說話,只是在太子的身上胡亂的畫著什麼。

  片刻之後,太子輕柔的褪去了她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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