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沖天香陣透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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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殿下召集的人並不是很多,只有陳元昊、薛青和言冰雲,當然雲之瀾坐陪,坐在了堂下。

  堂下的人還有明家的父子。

  葉靈兒這一次也坐在了一旁,坐在了二皇子的身邊。

  這一次召集來了高層的領導,自然是討論下面的人注意不到的事情,這件事情,就是范閒的事情。

  陳元昊的理念非常的清楚,他也非常的堅定,對著二殿下,先行說道,「殿下,我認為范閒的投誠,是假的。」

  二皇子眯著眼睛看著陳元昊,「何以見得?」

  「范閒沒有必要投誠!」陳元昊說道。

  「為何?」言冰雲問道,「在京都城的信息,陳院長已經知道了范閒通敵叛國的事實,內庫和北齊交易的證據就在我的手上,我可以將這個信息提交上去,范閒剛剛出世的孩子和整個一家老小,包括他的父親,都會誅九族!他為什麼沒有必要?當這件事情落在陳將軍頭上的時候,陳將軍也覺得沒有必要嗎?」

  陳元昊對言冰雲非常有敵意,這一點誰都看在眼裡,所以言冰雲和陳元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陳元昊哪兒受過這樣的侮辱,當即準備和言冰雲理論,可是旁邊的張清越拉了拉陳元昊,這一下,陳元昊住嘴了。

  其實這就是一個運用軍隊的謀士和在官場之中的謀士最大的區別,官場之中的謀士對於這樣的情況掌握的當然非常熟練,無一例外的會選擇出擊,但是作戰的謀士大多不會在這個情況之下選擇對任何人的語言攻擊,所以區別就在這裡。

  而陳元昊被這麼一拉,失去了機會。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二皇子問道。

  「這……」陳元昊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范閒會奮起反擊,起碼殺了我們,他還有機會。」

  「至少現在他還沒有機會。」言冰雲說道,「雲之瀾先生的朋友在門口守著她們,雲之瀾和我們說過,他的朋友,實力非常的強勁,若是范閒要出逃,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怎麼可能輕信他人?范閒和明竹香,均是九品!」陳元昊說道,「他是誰?敢有這麼大的口氣?」

  「家師,四顧劍。」雲之瀾冷笑道。

  在場的人,均是一驚!

  四顧劍,已經到了船上?

  此時再也沒有一人出來質疑別的事情,誰敢質疑四顧劍能不能看住范閒?

  陳元昊沒話說了,他看著面前的人,安安靜靜的。

  薛青倒是站了起來,他說道,「我們現在首要確認的是,明竹香和范閒嘴裡的秘密,會不會吐露出去。」

  薛青是一個玩弄權術的人,從他們提出的問題就能看出來他和陳元昊二人的區別。

  二皇子看著薛青,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能讓范閒有任何出去的可能,明竹香也是一樣的。」

  「他們的內力高深,四顧劍不可能一直盯著他回到京都城。」薛青說道,「我們還是要把他們的內力廢掉。其他的人,殺了便是。」

  這句話似乎說道了二皇子的心坎裡面,他歪著頭看著雲之瀾,「沒問題吧?」

  「沒有。」雲之瀾微微一笑,說道。

  幾人算是商議結束了,二皇子正要祝賀的時候,他站了起來。

  雲之瀾是最先動的,他第一時間沖向二皇子的時候,葉靈兒顯然知道不對勁,她立刻上來橫檔,這一檔,擋出事兒了!

  雲之瀾的劍眼看就要碰到葉靈兒的時候,他立刻一收,而下一瞬間,房頂上面的瓦片落了下來。

  而此時的二皇子身旁,站著兩個人。

  明竹香,范閒。

  他們出現在二皇子身旁的時候,二皇子整個人都傻了。

  大堂之下全部亂了。

  「四顧劍呢?」

  是啊……四顧劍呢?

  ……………………

  ……………………

  影子和五竹,站在船艙之上,面前的四顧劍帶著斗笠,手中竟然抓住了一隻長劍。

  能夠讓四顧劍拿起長劍的人不多,面前的人,兩個都是。

  五竹的表情很輕鬆,他雙手抱著自己的胸口,甚至連兵器都沒有拿出來。


  而影子則是拿著一把短劍,看著四顧劍,他的聲音很簡短,「你別出手。」

  「好。」五竹的回答,更加簡短。

  「我死了,你殺了他。」影子說道。

  「好。」五竹說道。

  四顧劍冷眼一看,對方說了不會出手,就真的不會出手?四顧劍不會真的單純到以為他不會出手,就在影子衝上來的時候,他還在提防五竹。

  不得不提防。

  單劍直接上自己面前之後,四顧劍向後撤離,立刻上前擋住影子攻擊的同時,將自己的身形拉開。

  顧前!

  身體搖動的瞬間,四顧劍做出了一個任何練武的人都不會做的事情,直接給背!將身後放在了影子的面前,若是一般的人,定然會上當,但是影子了解四顧劍,了解四顧劍法,他不會給四顧劍一個攻擊的機會,他選擇直接從四顧劍的身側和他同時向前奔襲!

  二人跨步極快,瞬間越過了四個戰船。

  劍刃交鋒的瞬間,內力迸發開來。

  登時一艘戰艦的甲板被打碎了!隨後周圍海水四起,直接爆震開來!

  剎那間二人交手數十次,難分高下。

  而此時的影子,當然知道,自己的問題要到了。

  四顧劍之所以和他如此拉扯到了現在,是為了躲開五竹,是為了逃出他的攻擊範圍,這樣才能專心的對待影子。

  而此時的五竹,根本沒有閒心去管影子的死活,影子是死是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因為范閒有更加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五竹。

  此時的五竹,冷漠的看向最後方的一個小船,船上此時一個人站在那孤寂的甲板上。

  那是一個僧侶,一個披著斗篷的人。

  五竹冷漠的看著那個僧侶,「你來了。」

  「我來了。」僧侶說到,「但是我不懂,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來了。」

  瞬間,二人交手。

  苦荷摘掉了帽兜。

  范閒和明竹香一人一邊站在二皇子身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而此時的雲之瀾已經不敢動了。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眯著眼睛冷聲的問道,「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你以為,你能跑的掉?」

  他並不是和范閒在說話,而是對著明竹香。

  明竹香笑了笑,「那便和我的相公說一說吧。」

  「放了三皇子,我放了他。」范閒說道,他的目標不是別人,而是陳元昊。

  陳元昊立刻站了起來。

  「你敢殺我?」二皇子喝道。

  「我不敢,但是我敢折磨你。」范閒說道,「想來這個消息如果從海上到了京都城,即便長公主再快去我家處理我的親人,你也已經在我手上難熬半個月的時間了,你也知道,監察院的手段,太多太多。」

  「哼!」二皇子笑道,「你能怎麼折磨我?」

  「我只知道,沒胳膊沒有腿的皇子,當不了皇帝!」范閒並沒有很大聲,只是在二皇子的耳畔,輕柔的說道。

  「說!」這一次,並不是范閒催得,而是二皇子。

  陳元昊立刻不假思索的說道,「在尾船,上面刻著申字的船上。」陳元昊不敢亂說,他不敢拿二皇子殿下的命開玩笑。

  「范閒,束手就擒,我能保證,不動你的家人。」薛青的話很中肯。

  「冰雲,這一次多虧了你。」范閒直接轉頭對著堂下坐著的言冰雲說道,接著用非常不自然的目光,在陳元昊身旁的張清越臉上停留了一下,這才對著身旁的明竹香使了一個眼色,二人立刻躍起,從來的地方,走了去!

  「追!」二皇子立刻喝道。

  可是一幫官兵,如何能夠追得上范閒二人,兩個九品呢?

  大船之上,全部驚起,烽火狼煙瞬間點燃,戰鼓敲響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其實范閒並沒有比其他人快多少,他們的約定時間非常的短,而言冰雲給拉扯出來的時間,更加的短。

  短才是最好的,短才是出手需要最穩的時候,短才是最精準的。


  范閒需要的就是那一瞬間,就是雲之瀾傲然的說出自己家師的那一瞬間,那一瞬間的遲疑,足夠他的劍慢上半寸,而就是那半寸,才會被葉靈兒擋下來,只有擋下來,他們才能進身,才能抓住二皇子。

  范閒必須要知道鄧子越所在的位置,這個被誤認為是三皇子的人,正在這些戰艦之上,他必須要找到鄧子越,鄧子越知道很多的東西,比如之前押送他的地方,還有之前的那些人,都是陳元昊最後的助力,裡面有陳元昊所有的證據。

  此時的明竹香並不在范閒的身邊,當范閒第一時間到達那個重兵把守的船艙之時,他看到了鄧子越………

  ………………

  ………………

  而此時的二皇子直接憤怒到了極致,抽出了長劍,直奔自己的右手邊走了過去,他站在了言冰雲面前。

  而言冰雲一言未發,他冷冷的看著二皇子。

  「你找死。」二皇子冷漠的說完了這句話,直接一劍穿心!沒有絲毫的停頓。

  而這一劍,刺在了張清越的身上。

  張清越根本不知道二皇子留意到了范閒的目光,他甚至連一句辯解都沒有,直接躺在了地上,幾乎是一命嗚呼。

  二皇子看了看一旁的張清越,又看了看面前的言冰雲,「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懷疑別人的人。」

  「我知道。」言冰雲說道。

  范閒在臨走的時候,已經給了言冰雲一個非常好的藉口,可是二皇子仍然懷疑他。

  所以這一次,言冰雲非常的危險。

  范閒既然能夠從那個房間裡面出來,就說明了言冰雲有問題,而范閒說了那句話,按照二皇子的心思來說,會認為是范閒的栽贓陷害,畢竟那一個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可是……

  現在的二皇子,殺心太重了,他已經亂了方寸,已經開始憤怒。

  他已經不顧一切了。

  「那你就該知道,我會記得你所作的,若是有一日我成功了,一定會……」

  下一瞬間,一劍過來的時候,言冰雲正胸口,也中了一劍。

  二皇子震驚的回過頭,看向薛青,「你!」

  言冰雲的臉色刷白,倒在了地上。

  「監察院,疑人,不可亂用。」薛青的面色鐵青,隨後對著身後的人說道,「將兩具屍體拉下去,莫要擾亂正事!」

  侍女立刻走了過來,將言冰雲和張清越的屍體,全部拉了下去。

  二皇子嘴唇抖動著看著薛青,「你要反了!」

  「殿下莫要忘了,這一次大軍集結之後,既然四顧劍也在,何不趁此機會,殺了范閒,直指京都城!」薛青說道。

  「你!」二皇子正要發怒的時候,忽然看向薛青,冷笑了一聲,「陳將軍。」

  「臣在。」陳元昊說道。

  「讓薛大人先回房間裡面休息休息,你帶著人,去給我把這個島上的人,全部殺乾淨!」二皇子說道,「和我一起!」

  「是!」陳元昊立刻下跪。

  薛青面色一變,沒有說話。

  葉靈兒趕忙走了上來,將頭盔遞給了二皇子,二皇子接過頭盔之後,戴在了頭上。

  「全軍出去,弒殺范閒!」二皇子喝道,走了出去。

  薛青看了看外面,看這已經離去的眾人,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絲絲的汗,他回頭看去的時候,身後的那些女子,手中已經拿起了長劍。

  「無妨。」薛青站了起來,問道,「如何了?」

  「沒問題,您放心吧。」侍女回答道。

  「你們……」薛青皺了皺眉。

  「該是我們的債,我們總要去償還,而且現在如此,我們怎麼可能不出一次力呢?」侍女笑道,「這些時日,多謝大人收留,若是有來生,定當奉還!」

  薛青的臉色,變了。

  「子越!」范閒說罷,門口的護衛們早就已經躺下了。

  鄧子越既然被當成了三皇子,那麼他肯定被虐待,但是看管得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他被看的緊也有看的緊的好處。

  起碼他是安全的。

  鄧子越被解開的時候,臉都綠了,范閒說道,「莫要驚慌,沒事了。」


  「多謝大人相救。」鄧子越趕忙說道。

  「別急,還沒完呢,等到從這片海上出去再說吧。」范閒向後看了一眼,催促道,「我們趕快走,時間來不及了。」

  他知道對方會追,可是沒有想到,會追的那麼快!當他剛拉著鄧子越走出房間的時候,一支箭已經射了過來!

  他急忙打飛,這才看到,左右兩邊已經全部都是人了!

  范閒將鄧子越往身上一靠,立刻向後一躍,向島上飛去!

  可是,箭的速度,比他要快!

  三支箭直接追著范閒而來!

  范閒此刻根本無路可走,他身在空中,更是無法躲避!

  「大人小心!」鄧子越扭動身體想要幫范閒擋箭,可是范閒直接一把將他甩了出去,怒道,「我他嗎的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死!尤其是替我死!」

  鄧子越被甩出去,范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范閒也更加無法躲避這一箭。

  但是下一瞬,三支箭被直接打斷。

  出現在他身側的,是飛過去的三支箭!

  范閒轉頭看去,岸邊站著鄧子非!

  他面無表情,而手中的長弓,掛上了十支箭!

  例無虛發!

  十支箭出手的瞬間,船上的弓箭手,十個斃命!

  沒有一個人逃過一劫,速度奇快無比!

  「大人!」鄧子非沒有去攙扶自己的哥哥,想必剛才的那番話,他已經聽到了血肉裡面,他去攙扶住了范閒。

  「已經做好準備了。」鄧子非說道。

  「好!」范閒轉身,立刻向回合的地方走了過去。

  大戰在即!

  ………………

  ………………

  「你以為你能殺了我?」四顧劍擦拭著手中的長劍,而長劍上的血被一點一點的擦去。

  捂著胳膊的影子,冷漠的看著四顧劍,「你以為,你能擺脫的了我?」

  「我想走,殺了你便是。」四顧劍冷笑道,「我會下不去手嗎?我親愛的弟弟。」

  影子沒有說話。

  「陳萍萍所言,影子一人可擋千騎,你本該在船上,幫助范閒殺了那些將士,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堵住船口,沒有一個人能夠進入。」四顧劍說道。

  影子笑了笑,「你不了解,你也不了解范閒。」

  「我不了解?」四顧劍微微一笑,「我不必了解,你和范閒,終將會死,不過你可以慶幸的是,他會死在你的前面。」

  影子的眼神從面具之中透露出來,看著四顧劍,他緩緩地直起了身子,站在原地,他將短劍背在了身後,「我只是一個奉命行事的人,他給我的承諾,我相信他會替我做到。」

  「誰?」四顧劍一挑眉,「范閒?他自身難保,他會給你什麼承諾?」

  影子說道,「若是你五息之前走了,那麼下一次范閒見到你的時候,讓我親手,殺了你。」

  四顧劍笑了,他的笑聲很大聲。

  他們的腳下兵荒馬亂,而他們卻是另一個江湖。

  「我受傷?怎麼受傷?」四顧劍問道。

  「我不動,你出劍,定會受傷。」影子冷漠的說道。

  「哦?」四顧劍抬起了手中的劍,「即便你是宗師下第一人,我也不信…………」

  話還沒有說完。

  天空之中,出現了一聲巨響。

  這一聲巨響不是巨船爆炸,也不是天雷滾滾,更不是煙花爆竹。

  而是……

  范若若手中,那個四顧劍永遠都不會認識的東西!

  而也就是這一聲巨響,打響了范閒全線的進攻。

  一顆快如瞬息的東西直接到了四顧劍的身邊,四顧劍根本無暇抵擋!他也根本無法抵擋!

  他微微側身的瞬間,抬起劍的那一刻。

  手穿!

  整條胳膊,瞬間血肉模糊!

  四顧劍,是左手劍。

  但是這條胳膊,是右手。


  影子開始大聲的呼吸。

  可是只有一息。

  四顧劍,悄然而去。

  影子憤怒抓緊了短劍,憤怒的大吼了一聲!

  「四顧劍!下次,我必殺之!」

  他的憤怒沒有被掩蓋下來,他的怒意根本無法掩蓋,他更不是以為喜歡憋屈的人。

  四顧劍說的沒有錯,若是他在一條船上,那麼沒有人能夠上的了那條船。

  所以當影子跳下甲板的時候,真正的殺戮也從這個時候開始!

  ……………………

  ……………………

  「不知道。」五竹看著苦荷。

  「很熟悉。」苦荷說道。

  「不熟悉。」五竹說道。

  「所以,范閒真的是葉輕眉的兒子。」苦荷說道。

  五竹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我管不了。」苦荷說道,「我能擋得住你,狼桃也殺不掉范閒。」

  「狼桃不在這裡。」五竹說道。

  「他已經去殺范閒了。」苦荷說道。

  「他殺不掉范閒。」五竹說道。

  「但是他必須去。」苦荷說道。

  「那他就必須死。」五竹說道。

  「所以。」苦荷嘆道,「我沒有帶著朵朵。」

  「你現在不能走。」五竹說道。

  「我不會走。」苦荷笑道,「老僧,還要和你過過招,以解我喪徒之痛。」

  「你的招式里,沒有悲傷。」五竹說道,「你在騙我。」

  「人總要給自己一些信心不是嗎?」苦荷笑道,「我只是在教你。」

  「教我什麼?」五竹皺眉。

  「教你如何面對,失去范閒的滋味。」苦荷瞬間出掌,三掌打向五竹。

  五竹頭輕微的晃動了一下,中了一掌,隨後擋去兩掌,再次一腳踹去。

  不痛不癢。

  二人不跟高下,難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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