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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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城的熱鬧是從二皇子回京開始的,截止於范閒帶著監察院的眾人回到京都城。

  禮部忙碌了幾乎十幾天的時間,才把這兩個太祖老爺爺接回了京都城之中。

  在萬眾矚目之下回來的二皇子,是帶著軍功將才回來的,他對於平叛西陲邊關的戰亂有著極大的貢獻,並且將整個西陲邊關的事情處理的非常好。突

  厥部族和吐蕃部族的事情被直接平息了下來。

  甚至大破北齊援軍,將整個上杉虎的軍隊打退到了楓華谷之中。

  最後還將范閒副院長從北齊的手中解救了出來,並且大破西胡軍營,殺了整整一千個西胡將士,焚燒了西胡人的營地。

  這是一個非常得民心的做法,所以當二皇子進入京都城的時候,他獲得了他從來沒有想到的愛戴。

  眾人歡呼之中,二皇子進入了京都城之後,一路策馬揚鞭,進入了皇城之中。

  而這邊范閒只有一些文儒雅士前來迎接,再來的就是一些擺攤的商販了。

  這一點倒是范閒明白的,他正好能夠安安靜靜的回到自己的家裡,這也算是二皇子幹了一件人事兒。

  范閒並不是一個喜歡眾目睽睽,暴露在聚光燈之下的一個人,所以當他平靜地進入京都城的時候,看到面前的這幅場景,也是樂意的。

  前後差了幾天,二皇子已經被封過賞了,所以當范閒出現在皇城門口的時候,眾大臣臉上也已經出現了許多疲憊之色,不過當范閒走進來之後,他們臉上就出現了一些笑容,殷勤著對走進來的范閒,笑容滿面請安問好。

  范閒一個一個答覆寒暄之後,這才轉而去先行和慶國的皇帝陛下請安,畢竟自己是慶國的使團,對皇帝陛下的尊敬肯定是要有的。

  他快步走進了御書房之後,尊敬地對著皇帝陛下行禮說道,「下臣范閒,拜見皇帝陛下。」

  「平身吧。」皇帝看了看范閒,長出了一口氣,「胳膊腿兒都在啊。」

  范閒一驚,他沒有想到慶帝會這麼喜悅得和自己說話,心中一愣,隨機說道,「托陛下的洪福,身披將甲,如何敢死。」

  「哦?」慶帝直起了腰,看著面前的范閒,他微微一笑,「沒有怨言?」

  范閒一抬頭看著,當然知道慶帝是在問什麼,他長出了一口氣,「怨言當然是沒有,畢竟是陛下的安排,這樣的安排很合理。」

  「說說。」慶帝問道,「合理在哪兒?」

  「下臣收到的恩惠比任何人都多,又豈是在出使北齊的這段時間之中。」范閒說道,「下臣深知知足二字,所以沒有任何的封賞,也是理所當然的,若是給的多了,怕是有人不服氣啊。」

  「下臣在。」范閒說道。

  「這一次,你做的很好。」慶帝說道。

  范閒立刻跪好對著皇帝陛下說道,「這一次承蒙陛下厚愛,不少援助讓下臣感激涕零,若無陛下的聖眷,下臣早已經客死他鄉了。」『

  皇帝沒有接范閒的話,而是自顧自的站了起來,他緩步走到了范閒的面前,「平身吧。」

  范閒立刻站了起來,「謝陛下。」

  「這一次為什麼跪了呢?」皇帝問道。

  范閒低聲笑了笑,「當然是有事相求。」

  皇帝一挑眉,「你還如此直言不諱?說來聽聽。」

  ………

  范府已經緊鑼密鼓的準備了一上午的時間,當范閒進入范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門口迎接著他,不光是范若若、林婉兒等人,其他的人都是位列而站著,在范閒一進門的時候,所有人都迎了上來。

  亂糟糟的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和范閒說著話,范閒並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范建,不過以他的性格,不出來才是對的,范閒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今日的柳如玉也沒有出來。

  范閒最終是跌跌撞撞,踏過萬水千山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之內,安排好了監察院的眾人之後,他才得以喘息一口,將所有的工作都放下的范閒,溫柔地躺在了林婉兒的懷中。

  「這一次看得出來,你疲憊了。」林婉兒撫摸著范閒的面容,那種期盼的思念伴隨著范閒的出現,終於變成了一種摸得到的實質。這一刻的林婉兒似乎擺脫了相思和痛苦,在范閒的面前,她的溫柔,是萬千光芒都比不了的。

  范閒知道,這個女人背負了多少,為了自己守了多少個沒有人陪伴的夜晚,這樣的夜晚不是應該婉兒一個人去承擔的,他也知道,林婉兒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扮演著怎麼樣一個重要的角色。


  林婉兒只是點了點頭,她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她的淚水悄然從臉頰流了下來,她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婉兒,最近好嗎?我今日怎麼沒有見到姨娘和父親?」范閒問道。

  「還不是你,直接將奶奶帶了回來,現在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已經在給老夫人請安了,我們收拾一下也過去吧,不然讓父親和母親等的太久,要說你不尊長輩了。」林婉兒笑著說道。

  「婉兒,還是你最好。」范閒笑著撫摸著林婉兒的面容。

  「靈兒……去了西胡嗎?」忽然,林婉兒問道。

  范閒一怔,回過頭,看著林婉兒,他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對林婉兒有什麼隱瞞,於是說道,「是的。」

  林婉兒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什麼,攙著范閒的胳膊,走出了房間。

  其實在范閒進入范建書房的時候,京都城就已經出了幾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圍繞著所有官員的。

  范閒回到了京都城之後,皇帝直接擬下了一狀聖旨,聖旨的內容也極其的簡單,只有一句話,就是讓如今的京都守備軍葉家歇下京都守備軍的職責,並且有大皇子擔任京都守備將領,從而直接將葉家的親兵派遣到了西錘之地。

  京都守備軍數量很多,大約有將近三萬人,散落在京都城的各地,所以京都城的一切布防和守衛任務,都會被更換,而且時間非常的快。

  人們都在猜測這件事情發生的原因?

  畢竟葉家投靠二皇子這件事情是眾所周知的了,誰也沒有想到在二皇子受封賞之後過了幾天,這相當於直接將二皇子的一條臂膀給砍折了,這一次二皇子不明所以的被削弱了實力,並且是有口難言的地步。

  這一件事情,是讓人們略顯驚訝的。

  范閒的母親,是葉輕眉。

  這個消息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是當這個消息進入京都城的時候,整個京都城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消息的來源,可是沒有人懷疑這個事情的真偽,口口相傳之下,就算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了。

  當范閒和葉輕眉的關係公之於眾的時候,最先震盪的地方,不是旁的地方,而是後宮,整個後宮都處在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壓抑之中。因為這個壓抑的來源不是旁人,正是如今後宮的主人,太后。

  洪四庠低著頭彎腰站在太后的身後,而此時的太后平躺在座椅上,她輕聲問道,「是否屬實?」

  「誰也沒有個定數,這是謠言四起,宮中也沒有給個明確的答覆。」洪四庠回復道。

  太后點了點頭,「讓下面的人聲音小一點,嘴巴嚴一點,別讓哀家聽到什麼不該說的話。」

  「是,太后。」洪四庠低著頭應聲道。

  太后的觀點也改變了很多,自從那件事情過了之後,作為皇帝的母親,她當然能夠感覺得到皇帝陛下對這件事情有多麼的反感,現在的太后年事已高,已經干涉不動皇帝陛下的事情了,並且她認為,現在應該按照皇帝陛下的意思來,畢竟那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已經死了,即便是一個范閒,也不能被收入後宮吧?

  所以想來想去,太后並沒有做出什麼命令,但是她的這一句話,壓著後宮,幾乎喘不過氣來。

  多少人在等著這個可以將范閒按在地上摩擦的機會,可是這一句話放出來之後,誰都不敢多說話。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別院之中,這幾天都沒有人敢出來活動,平日裡打牌的貴嬪妃子們都少了,更別說那些折騰的侍女了,一個個話都不敢說。

  而此時的淑貴妃是最生氣的,她坐在房間的床榻之上,氣急敗壞的看著面前的兒子,二皇子。

  二皇子站在當堂,沒有說話,似乎二人之間剛剛發生了一些爭吵。

  淑貴妃說道,「我不管你的政事,我也不管你的格局有多大,我只是想問一問,為什麼這兩件事情,可以同時出現?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為什麼?」

  「現在你再不做些事情,范閒會復仇的!」淑貴妃說道。

  「母親難道以為,范閒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二皇子問道。

  「他定然不知道!」淑貴妃斬釘截鐵的說道,「如若他知道,就不會如此急切的和林婉兒成婚了,如今成婚已經一年之久,范閒和婉兒,恐怕是難了。」

  「婉兒的生母,可就是……」淑貴妃嘆息了一聲,「這就是孽緣啊。」


  這淑貴妃是不知道範閒的新時代思想,其實范閒早就將林婉兒和李雲睿分開了,林婉兒只是他范閒的娘子,而李雲睿是當朝慶國的長公主,兩個人沒有半點關係。

  二皇子知道如是這樣的話之後,這才嘆息了一聲,「沒想到啊……」

  「你沒想到什麼?」淑貴妃說道,「我不干涉你的事,但是我希望下一次你和范閒有任何的交集,你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將他殺了!就算是被關禁閉也好,就算是有什麼後果也罷,長公主殿下定然會為了你平反,不會讓你付出什麼代價的。」

  「況且,太后和皇后都對此人恨之入骨,若是能出去范閒,也算是寬慰了所有人的戒備之心,你明白了嗎?」淑貴妃問道。

  二皇子無奈的點了點頭。

  可是此時他心中,仍然平靜不下來,他剛從皇帝陛下那裡回來,思緒異常的凌亂。

  想來事情並不是很簡單就能夠過去了,當寧才人從屋外走回自己的寢宮的時候,身旁的侍女臉色有些緊張得說道,「才人好。」

  「今日有什麼事?」寧才人每天都會出去在後花園練劍,她今日練得時間還比較長,所以對於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所以一般都會詢問宮女的寧才人,今日照常詢問了一下。

  「大皇子殿下已經到了……您……還是問問他吧。」侍女低著頭,聲音怯懦地說道。

  寧才人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侍女,也沒有逼問她,畢竟這深宮後院之中因為一句話就被處死的人不在少數,只是此時的寧才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奇怪而已,她緩步走了進來,此時的大皇子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嗯。」寧才人一派雷厲風行的作風,作為一個武痴一樣的人,她能夠在這個閒暇時間抽出空來和自己的兒子談一談政事也算是給足了面前自己兒子的面子,她直接走到了平日裡自己坐著的地方,而大堂當中的地方無疑是給慶國最有權力的那個男人留著的,就算那個男人不來,寧才人也很少去坐。

  坐在了椅子之上,寧才人這才喝了杯茶,問道,「怎麼?是陛下又呵斥你了?還是哪裡不順?我都說過了,身為皇子氣量一定要大一點,不要在乎這些小事,雖然陛下的想法固然重要,但是我們身為東夷人,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我從小就在教授你這件事情,所以你對於你的父皇,要盡君臣之道為先,孝道其次,不可走權勢之路,兇險至極。」

  「可是……」大皇子臉上一顫,看著自己的母親,尷尬地說道,「父皇命我接任京都守備軍……」

  「什麼?」寧才人驚起,她看著面前的大皇子,皺著眉思索了片刻。

  「而且……」大皇子繼續說道,「還有兩件大事,我得告知母親大人。」

  「你說。」寧才人沒有反應過來兒子忽然從一個閒置的皇子變成了京都守備軍大將的轉變,她目光仍然在遲疑著,可是顯然,第二件大事,讓寧才人徹底怔住了。

  范閒是葉輕眉的兒子。

  這個震驚不是一點半點的,當寧才人看向大皇子的時候,大皇子已經準備說第三件大事了,因為在他看來,無論是范閒還是葉輕眉,都是距離自己比較遠的人,范閒還好,又過幾次照面,可是葉輕眉……根本就是一個活在故事裡的人,現在拿出來說,他根本不知道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這……」寧才人打斷了大皇子繼續說下去的想法,畢竟此時她的臉上異常地豐富。

  「母親大人,何事如此震驚?這葉輕眉……是什麼人?」大皇子滿臉的疑惑。

  「孩兒啊。」寧才人搖了搖頭,「你可知道為娘是如何回到京都城,成為才人的嗎?」寧才人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對,應該這麼說,你知道為娘是如何活下來的嗎?」

  「這個母親大人講過多次了,是在西胡和北齊……」大皇子正要說,皺了皺眉,他仿佛明白了,那件事情之中可能和葉輕眉沒有關係,反而是後面那件事情,就是他在已經五六歲的時候,後宮有一次肅清的事情發生,那一次對於旁人來說可能無所謂,但是對於寧才人來說,差點身死。

  「你想起來了?」寧才人說道,「那一次後宮事變,是太后授予皇后發起的,期間的細節為娘也不便和你交代,但是你要記住和我們有關係的事情,就是當年為娘,要被革去才人的名頭,貶為民女,當時沒有一個人幫助為娘。」

  「是葉輕眉。」寧才人說道,「是她保住了我們娘倆的命,你知道嗎?」

  大皇子恍然大悟的看著寧才人,「母親大人的意思,孩兒明白了。」


  「沒有葉輕眉,現在的你我,早就是墳中之人,現在你也應該明白了,陛下頒布那條旨意的意思了吧。」寧才人嘆息了一聲。

  大皇子這才恍然大悟。他呵呵一笑,說道,「娘啊,父皇的深意果然還是娘你知道的多,這范閒終究不是池中之物,如今京都守備軍葉家倒台,是削弱了二弟的力量,並且直接將兒臣接任為京都守備軍將領,再同時放出范閒是葉輕眉的兒子,這樣一來,勢必我會幫助范閒,二來范閒明年年初接任內庫,名正言順。」

  「你明白就好。」寧才人說道,「這個消息後宮裡面的人可是撐不住的,若是有人哪根弦崩斷了,無論如何,兒啊,我只給你一個要求,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娘請說。」大皇子似乎明白寧才人要說什麼,但是這樣的話,只能是從自己母親的嘴巴裡面說出來,他是不敢說的。

  「無論發生什麼,范閒,不能死在你之前。」寧才人說道,「你我母子二人白活了十幾年,且不可虧待了范閒,明白嗎?」

  大皇子大義凜然的笑道,「娘,兒臣明白!」

  他的眉目之中,全部是英氣,那般忠肝義膽的笑容,是寧才人熟悉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兒子,所以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兒子是在說實話還是假話,她問道道,「第三件事,是什麼?」

  「哦……」大皇子出了一口氣,「皇帝陛下要去神廟祭祀了。」

  「時間呢?」這當然是大事,所以寧才人才隨口問道,「時間定在了下個月的十二日,現在各部都開始了準備,孩兒也在準備的名單之中。」

  「那就快去,切莫耽誤了事情。」寧才人忽然問道,「為何這一次這麼早的放出風來?」

  大皇子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寧才人才說道,「你去見范閒一次!」

  「啊?」大皇子一驚,不過隨後還是點了點頭。

  久居深宮的母親大人,總該預料的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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