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詩仙的風流事跡與北齊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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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並不好走,出了北齊的大山脈絡之後,就到了和西陲邊關的交界處,這時的范閒等人,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范閒秉著不要把二皇子餓死的教訓,快馬加鞭的在客棧足足休息了三天三夜,這才吃飽喝足,再次上路。

  出了客棧,就到了一片沙漠荒涼戈壁,這裡老鼠蜥蜴蜈蚣漫天遍地的跑著,范閒到是第一次接觸戈壁灘,閒來無事帶著眾人在戈壁灘上用衣物搭起了帳篷,半腳半車的再次連夜磨蹭著,這一路人早晨天不亮就起來開始做廣播體操,到了上午不到午時,一覺睡到了辰時左右,然後在燒火生飯,吃個差不多,接著就開始連夜趕路。

  生活作息全部紊亂,搞得大家雖然不舒服,但是樂在其中。

  用范閒的話來說,這就是連夜奔襲千里。

  連著一個月的黑夜,奔襲了沒有到一千里的路。

  簡稱連夜奔襲千里。

  這個長途跋涉讓范閒過的好像是監察院統一旅遊一樣,硬生生得磨蹭了將近四十天,才到達了西陲邊關的境地,也就是這個時候,范閒才長出了一口氣,他等待了許久的事情,終於是要拉開帷幕了。

  「你是不是又要死了?」于振子對著馬車旁邊坐著的范閒一臉鄙夷,「你用這麼多衣服擋住臉是為了混淆視聽嗎?」

  「全西錘的人都知道這一隊伍是我帶的,我混淆什麼視聽?」范閒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于振子這才說道,「還有,為什麼說我又要死了?」

  「馬上見到上杉虎了,聽說你和他有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他不殺了你嗎?」于振子歪著頭問道。

  范閒皺著眉,「殺父之仇勉強能靠的上,上杉虎粗人一個,我和他解釋也是白費口舌,你們以訛傳訛我也能理解,奪妻之恨是什麼東西?」

  「這本書你還沒有讀過吧?」于振子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遞給了范閒,「上面寫的非常清楚,上杉虎迷戀北齊聖女海棠朵朵,太后欲將海棠朵朵許配給上杉虎,結果南慶的詩仙范閒因為同樣迷戀海棠朵朵,直接將其綁架到了南慶,然後隻身進入北齊,將太后毒殺,這才把這個婚姻作廢了。」

  范閒迷離的目光看著于振子,接過了這本書,看到了上面的幾個大字,應該是書名。

  「詩仙的風流事跡與北齊的二三事。」范閒讀了起來,「這樣的書你都能看的這麼津津有味?」

  「我尋常的書籍肯定是不看的,但是這本書的書局他就不一樣,所以我們一定是要拜讀一下的,若不是我看到了你這番表情,我一直以為這本書是你的自傳。」于振子說道。

  此時的范閒注意到了書籍下方的書局印章,思轍書局的四個大字,范閒當然就明白了到底是誰搞的鬼,「這次我走的有些著急了,小東西,你可給我等著!」

  范閒直接把書丟在了于振子的面前,「這種書別看了,容易變成傻子。」

  于振子沒好氣的白了范閒一眼,「說真的,馬上到了那裡,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范閒提了口氣,「怎麼辦也不是我想的,這上杉虎出招,我見招拆招即可,不然我還能怎麼辦?」

  其實范閒也沒有想好對策,只是他知道,上杉虎並不會難為自己,畢竟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禮,準備獻給上杉虎,這一份大禮,可是范閒和北齊的小皇帝,共同準備的禮物,這上杉虎收也收得,不收也要收得。

  京都城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大風,將這一年的人們吹的是東倒西歪。

  皇城裡面有著不小的躁動,都是因為風吹起的沙塵影響了農忙等一系列的參半,光是戶部和工部就不少忙的了。朝廷一般都是非常明白事理的,當一兩個部比較忙的時候,另外的部可就是閒下來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都會酌情請奏,畢竟要把當今聖上惹急了,誰也解決不了問題不說,還得落一鼻子灰。

  所以這個時候的三省六部其他的人,還算是清閒,提心弔膽的清閒。

  除了大風帶來的沙塵暴,京都城還有一個讓滿朝朝臣都震驚的事情,就是那十萬大軍已經駐紮在了北齊邊界。

  慶國的兵力,如今已經遠超北齊,現在的十萬大軍可不比前些年那般珍貴了,現在的慶國算起兵力,若是直接迎戰三十萬上下還是可以拿得出來的,所以這十萬大軍雖然聽上去很多,可是人們都知道,這並不是皇帝陛下的全部實力。

  所以這十萬大軍,只是用來嚇唬人的。

  嚇唬的是北齊的人,要他們將范閒乖乖的交給慶國。

  所以從皇帝的角度來看,所有人都認為這個明君在照顧范閒,在保護范閒,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是把范閒從牛角上面,徹徹底底的送入了虎口。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但是今日湊在一起一些。

  當東宮的陽光全部照射進正殿的時候,一排排侍女走入了正殿,這是上午慶國太子殿下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吃茶點。

  「喲?」大皇子向後一靠,將手中的棋子放到了一旁,看到了這一排侍女,才笑道,「殿下,若不是我這做大哥的知道你的性情,我還真的以為是你特意招待我和小秦大人的良苦用心啊。」

  「大殿下有所不知。」坐在棋盤側面的,正是秦恆,他對著大皇子笑道,「平日裡太子殿下吃的,可都是松花露,五香常果,油炸糕這些食物,今日見了您啊,吃的可都是西胡特供,吐蕃上次帶來的精髓之物,你看看這個傳聞叫巴……」

  「巴達木。」太子看著棋盤,研究了些許,這才說道,「是內庫特有的一種食物,產自西域,和那葡萄乾一樣,用了特殊的手法,別的地方不好做出來。」

  「對對對,太子殿下還是講究的。」秦恆笑了笑。

  當今慶國之內的兩大兵權,京都城守備護國將軍,是葉家,葉家掌握著十五萬禁軍,實力雄厚。

  可是他還不是最強的兵權,慶國最強大的兵權,落在秦家的手中,秦家是虎威將軍,手下二十萬兵馬,遍布整個慶國,實力非同小可。

  而秦恆,正是秦家如今在朝中這一輩年輕之中,年輕有為的典範,被官員口口相傳,慶國的二小龍,這其中的一龍,就是兵者秦家,而文者就是范閒范安之了。

  太子殿下目光並沒有離開棋子,聽著二人聊天。

  「說起西胡,范閒好像要到了。」大皇子說道。

  「還要幾天。」太子說道,「大哥有所不知,這范閒足足走了兩個月,並且是上京城的錦衣衛護送,這些時日,恐怕是走的難咯,本宮猜測是調馬車,雙手困在馬車後面,徒步而來。」

  「北齊這些賊人,也幹得出來。」大皇子有些不忿。

  太子忽然抬頭看著大皇子,「大哥對於范閒似乎很有好感啊。」

  「畢竟是婉兒的夫君,算是自家人。」大皇子笑道。

  太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大皇子一眼,又看了看秦恆,哈哈大笑,「本宮怎麼把這茬忘了,對對對,這范閒,算是自家人!自家人!」

  說著他將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盤之中,這才直起了腰拿起了一份糕點放到了手中,端詳了半晌,品嘗了起來。

  大皇子不知道太子的意思是什麼,他平靜的看著太子,這才說道,「范閒回不來了吧。」

  「嗯。」太子沉穩地點了點頭,「雖然這個小子經常會給我們眼前一亮的感覺,但是這一次五萬大軍在他的對面,他的身後什麼都沒有,就算是陳萍萍那老東西,現在騎著馬,怕是范閒人頭落地,也只能走到京都城的門口,出不了大門。」

  大皇子和秦恆誰都沒有說話,他們誰都惹不起面前的太子,也惹不起背後的陳萍萍。

  「陳院長會如此焦急?」秦恆感興趣的問道。

  「畢竟是他手下的人,不分青紅皂白給殺了,誰也說不過去,不過我猜想,范閒應該是死於上杉虎之手,這樣二哥能夠順勢和秦恆你家的人練手,直接從西胡、慶國兩個方位直接打到北齊。」太子吃了一口糕點笑道,「我覺得這個藉口,也值得范閒一條命了。」

  「哦對了,那批貨從哪兒回來的?」太子忽然發問,他的目光看向了秦恆。

  秦恆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大皇子,大皇子有些不解,他看了看秦恆,又看了看太子。

  太子這才笑了笑,「這可是我大哥,你但說無妨。」

  秦恆這才說道,「七百兵馬護送,不日就將到達沙洲城內,然後走海路,從儋州城港口出發,直接進入江南道。」

  「那便好了,其他的安排的如何?」太子繼續問道。

  「仍然是那樣的安排,進入海域之後,分三條船同時進行運輸,其中的一條船,我們安排了人去接貨,其他的兩條船如約到達港口,上面不留活口。」秦恆說道。

  太子點了點頭,「那便萬事無憂了。」

  說罷,太子看向了大皇子,此時的大皇子在盡力的按住自己的驚訝和震撼。

  他回到了京都城之後,當然明白了范閒到底為何出使,雖然了解的不是那麼透徹,但是根據繡玉堂的覆滅,他也明白了些什麼,可是當范閒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二皇子的時候,誰能想到這一條路,竟然是面前這個有些愚蠢的弟弟在操作。

  有些愚蠢嗎?

  此時的大皇子覺得,蠢得是自己,還有范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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