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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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恭喜二皇子殿下,大戰大捷!」下方正是二皇子帶領的側衛,就是他的副指揮使。

  這個副指揮使是從葉家帶出來的人,當然,這一次啟程二皇子從葉家可不止帶了一個人出來,他帶了整整三十個人,而且到了之後,只要是千夫長以上的官職,基本換了個遍。

  軍隊的人以服從為天職,他們當然不會質疑自己目前的領袖,況且每一個部隊只要是換了將領,那麼肯定會換管理層,這個決議,當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況且對方還是穿著銀盔銀甲的皇子。

  皇子的名頭就已經是天了,而這鑄銀打造的盔甲,更是帝王的象徵,所以軍隊之中別說什麼軍心渙散了,這可是他們能夠跟隨二皇子回到京都城,回到自己家鄉慶國之重的絕好機會,誰都想去表現表現,軍心穩固的很!

  二皇子的營帳並沒有在軍中,二皇子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將總本大營安插在了三萬大軍的後方,而他這裡,還駐紮著兩萬大軍,也就是說,如今的吐蕃部族存在在自己的後方,並且也派了八千人隨軍出征,而慶國的守軍,此時已經空虛,他直接將最後的西陲邊關之中所有的駐軍連根拔起,到達了前線。

  沒有人敢質疑這個二皇子想了一路的妙計,這樣雖然絕大程度對對方造成了人數上的差異,但是隱患也是在的。

  「這是自二皇子殿下到達西錘之地之後,第二次大捷,這一次我們直接將突厥部族的守軍打回了他們的城池之中,現如今,對方就是困獸之鬥,根本無法突破我們的防守,現在三萬大軍已經呈壓倒之勢,二皇子殿下,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呢?」問話的是如今吐蕃部族的首領,恩蘭巴人說道。

  二皇子在對於臣服於自己國家的吐蕃人面前,表現得老練和敏銳,他抖了抖面前的髮絲,笑道,「恩蘭族長,不必擔憂,我在來的路上,就將這盤棋已經下好了,現在我們要解決的事情,不只是一個部族或者是一個部落這樣簡單地事情,我們要解決的可是我大慶的內憂外患啊。」

  「尊敬的二皇子殿下,內憂外患,從何而來?」恩蘭巴人驚訝地看著二皇子,「我引以為傲的大慶,怎麼會有內憂外患?不知道下臣是否可以替二皇子殿下分憂解難?」

  「不必勞心。」二皇子擺了擺手。

  此時身旁的葉靈兒站了出來,可以看出,這一次的葉靈兒也是做好了準備,她穿著一身戰甲,左手夾著頭盔,和那穿著銀盔銀甲的二皇子一般一樣,貴氣逼人,她冷著臉,對著恩蘭巴人說道,「恩蘭族長大可不必擔心,這次二皇子殿下為了我大慶做出的很多舉措,若是恩蘭族長配合默契妥當,到時候可以和陛下一言,讓吐蕃正式進入我大慶,這樣,也算是千古佳話了。」

  恩蘭巴人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當然大喜過望,立刻對葉靈兒說道,「總指揮使大人,恩蘭代表吐蕃一族全體族人感謝大慶,感謝二皇子殿下啊。」

  葉靈兒和二皇子相視一笑,便沒有再說什麼。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大帳之外喊出一個急促的聲音,「報!急報!」

  顯然,腳步聲停在了大帳之外。

  二皇子冷聲說道,「放進來。」

  兵器交錯的聲音出現之後,一個探子進入了營帳之中,將手中的密函,直接遞給了面前的葉靈兒。

  葉靈兒接過密函,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轉身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將密函遞給了二皇子。

  二皇子接到了密函,立刻把信封撕開,將裡面的信紙打開,抖落了一下,細細看去。

  看完之後,他哈哈大笑了出來。

  接過了密函的葉靈兒,當即會意,將密函投入了火盆之中。

  「恩蘭長老,你先下去吧,我們有些戰事還要繼續商量。」二皇子說道。

  恩蘭巴人點了點頭,對著二皇子作禮,「下臣告退。」

  一眾吐蕃族的軍人跟著恩蘭巴人走了出去之後,此時的營帳之中,全部是慶國的人了,二皇子向後躺了下去,這才緩緩地說道,「監察院四處言冰雲來信,兩個好消息。」

  「言冰雲?」一個副將驚訝的問道,「二皇子殿下如今連監察院都在手中?」

  「那是自然。」二皇子笑了笑,對於這樣的吹捧,他一概是照收不誤,他對於言冰雲的信任,從來沒有變過,他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上杉虎的大軍,已經進入了西陲邊關,並且只是派了小隊人馬,接近兩千人,進入了突厥部族的城池之中,這一點是為了矇混過關,讓我們誤以為他們的主力部隊,進入了突厥城池。」


  「那他寓意何為?」副將問道。

  「偷襲我大本營,今夜的計劃,此時的上杉虎應該就在疾馳的路上了,想來今夜,他們就要偷襲我們這裡。」二皇子笑道,「上杉虎啊上杉虎,如今沈重不在,你小小一個北齊,拿什麼和我斗?」

  「副將領命!」一個副將立刻跪在了地上。

  「排一萬五千人,現在潛伏出營帳,立刻設計圍剿,另外留下五千,在營帳之中休息,做鍋生飯,營造出大戰大捷之後的懈怠之色,最好再發放酒水,大醉一場!」二皇子笑道。

  「二皇子殿下英明!屬下這就去辦!」副將立刻走出了大營。

  隨後二皇子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情,更加有趣。」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笑道,「范閒在北齊,暗殺北齊太后,北齊太后身死,范閒被抓,如今無論我打不打北齊,這范閒,都是死定了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不已!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在營帳之外的縫隙之中,有一個北齊的士兵,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北齊和南慶的關聯有很多,畢竟是諸多小國之中的領袖,龐然大物一樣的存在。相互之間的學習肯定多的是。

  所以范閒當看到北齊的牢房之時,也認定了這個地方肯定是學習慶國的。

  地牢長的一個樣,都是拿木樁子打入地上和地下,這也就是為什麼監牢總要壓在地下的原因,比較好穿木樁,直接從地表上方穿下來,然後打入地基,就算是下方挖土挖開,也沒有什麼用,上面畢竟是卡死的。

  范閒被同知帶進來的時候,他周身的所有人也都被帶了進來,好在范思轍不在,沒有牽連到自己的弟弟。

  整個地牢被分為很多區域,這也是方便管理。

  范閒等人被安排在了北邊最角落裡面的幾個監牢之中,范閒下監牢的場面極為盛大,幾乎所有的錦衣衛全部跟在了范閒的身後,而帶領范閒進來的是當今北齊的禮部侍郎,禮部侍郎穿著官服,帶著禮部的眾官員,帶著范閒從居住的地方,一路走向地牢。

  「地牢坐落在刑部的下方。」禮部侍郎說道,「進出刑部的大門有兩個,一個是從我們現在這裡,就是刑部的正前方。」

  范閒點了點頭,「刑部居然在皇城之外。」

  「是的,當時刑部設立的時候,是在皇城之內的,可是後來就是因為這個地牢的緣故,在皇城邊緣建造的地牢,結果因為太大,就造到了這裡,最後無奈,將刑部也設立在了皇城之外。」禮部侍郎解釋道。

  「果然是北齊,不同凡響。」范閒笑了笑,踏入了刑部的院落之中,道路兩排小樹載得別有意境,「那刑部上朝不得比你們早起個半個時辰?」

  「那是自然!」隨著一聲嘹亮的笑聲,一個肥碩的男子走到了范閒的面前,「范公子,別來無恙啊。」

  「這位便是你說的上早朝要早起半個時辰的刑部尚書大人。」禮部侍郎立刻介紹到,轉身作禮,「大人。」

  「好啊,好啊。」刑部尚書笑著走了過來,「范公子來了便是客人,我已經讓人們整理好了牢房,如此一來,范公子便安心住下吧,沒什麼事兒,我不會讓人叨擾你的,我親自帶你去。」

  「哪裡哪裡,范公子請。」刑部尚書說道。

  這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這是搞的哪一出?後面的一個一個人都像傻了一樣,看著面前的范閒和眾北齊官員相交甚好,攀談之處並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就像是一個觀光團來參觀刑部大牢的一樣。

  「這……大人不是來蹲監獄的嗎?」高達問王啟年。

  「咱家大人乃是天下文人墨客的典範,當今第一才子,就算是蹲監獄,也得有排面不是?你懂什麼,用大人的話說,大人這叫硬氣!」王啟年說道。

  「王哥,何為硬氣?」曲涵不解。

  「就是,氣節剛硬,形容人從不低頭,行事讓人讚嘆!」王啟年撇著嘴牛逼哄哄道。

  幾人繼續跟著范閒,在刑部尚書的帶領下,走下了那道進入下方地牢的門廳。

  「范公子,這是我們齊國的地牢,和你們南慶相比如何啊?」那刑部尚書問道。

  范閒看了看下方的布置,這才說道,「南方潮濕,地下多有蚊蟲,蜘蛛蟑螂多,再加上若是有傷者進入,還沒等治療就已經被蚊蟲所殺害的案例數不勝數,並且南方的濕病多,陰冷的地牢之中,犯人的存活率並不高。」


  「范公子不愧是監察院的提司大人,一語中的,這牢房結構呢?」刑部尚書帶著眾人和范閒,一邊走一邊說著,范閒則也樂呵呵的跟著走,聽到刑部尚書這麼說,范閒才說道,「這都是從地上打入的木樁,非常的堅固,想要越獄是非常不容易的。」

  「范公子也沒辦法?」刑部尚書問道。

  「辦法肯定不是沒有,只是越獄是非常複雜的事情,並不是只考慮牢房結構,若是這裡無人看管,我就算是拿褲袋都可以把這木頭鋸開,尚書大人你說對不對?」范閒笑了笑,「若是有人看管,這就是根據人的原因去考慮了。」

  「想不到范公子對于越獄還有一定的研究,不簡單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范公子的詩句,我都奉為經典,讓我家中孩童熟讀熟背,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真的是深得我意,舒服的很那!」刑部尚書大人笑著說道。

  「牢頭大人,說這是帶著一個叫范公子的人來參觀嗎?」一個獄卒問道。

  牢頭也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太知情啊,但是我聽說是有一行重要的囚犯要進入刑部大牢,不過我也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竟然是刑部尚書大人帶來的應該不是什麼犯人吧?」

  「估計不會是,不然什麼犯人能有這個分量啊。」另一個獄卒說道。

  正當這個時候,刑部尚書呼喊道,「北邊牢頭是誰?」

  「屬下在!」方才說話的牢頭,立刻跑到了刑部尚書的面前,「屬下在,請問尚書大人有何吩咐。」

  「我吩咐你收拾的牢房,你收拾的如何了啊?」刑部尚書的臉色變了一些,他微微一抖,看著那牢頭問道。

  牢頭一皺眉,當即說道,「收拾完畢了,北邊牢房之中就有些許市井流氓,此時已經遷到了南方的監牢之中,現在的北方監牢沒有犯人。」

  「既然如此,范公子,請吧。」刑部尚書一伸手,示意對方進入面前的牢房區。

  范閒輕聲說道,「請。」

  一行人轉頭,進入了北邊的牢房區域之中。

  此時的牢頭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刑部尚書在搞什麼玩意。

  范閒看著面前的牢房,心中當然覺得想笑,此時的牢房之中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而且其中最裡面的牢房竟然已經被打通了,兩個牢房被做成了貫通的一個通透的牢房,而且裡面三周都弄上了帘子,飯桌、書桌床榻應有盡有,不光是如此,周圍的牢房也都換了床榻,是軟鵝絨的墊子,能看得出,是下了辛苦的。

  「范公子,這牢房您可還滿意?總指揮使下的命令,我們當然是遵守的。」禮部侍郎笑道。

  范閒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相當滿意,勞煩兩位大人了。」

  牢頭一怔,對刑部尚書說道,「牢房的鑰匙,這個我……」

  「你可能沒有聽明白。」刑部尚書冷漠地看著面前的牢頭,「我問你要牢房的鑰匙,而並不是讓你解釋什麼是牢房的鑰匙,也不是讓你說牢房的鑰匙是什麼意義,我是在要鑰匙!」

  牢頭一個哆嗦,立刻將一串鑰匙都拿了出來,「這是北區的鑰匙!大人。」

  「范公子,鑰匙呢,你就自己保管吧,出去進來的時候也要掩人耳目,畢竟這裡不是慶國,我能給范公子的安全保障並不高,若是還有刺客之類的人物,范公子還是要多加小心。」刑部尚書說道,「那就如此?范公子自己安置房間吧,我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已經夠多了。」范閒點著頭,對面前的刑部尚書說道,此時的他才明白是為了什麼。

  想來,范閒其實對於這個北齊小皇帝還是有些小瞧了,面前的刑部和禮部,已經明顯的擺出來了,都是小皇帝的人,如今太后薨了,他們也算是能喘一口氣了,如今看下來,這范閒對於他們個人來說,當然是大恩人了,再加上皇帝那邊並沒有為難范閒,而司理理又在暗中傳旨,一來二去,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眾人安置了下來,范閒領著鑰匙到處逛了逛,此時的刑部尚書和禮部侍郎已經走了,北邊牢獄這裡只有范閒一行人坐在當下。

  「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否。」王啟年繞到了范閒的面前,低聲詢問。

  范閒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說道,「但說無妨。」

  「大人,我們這是被北齊抓了起來,關到了地牢嗎?」王啟年問道。

  「當然了。」范閒感嘆道,「身在異鄉,被抓了起來,謀殺北齊太后,這是重罪,看來過不了幾天,我就要被問斬了,你們也跑不了了。」


  「大人可以跑啊。」高達愣神兒看著范閒,推開了面前的牢門,「這北區的牢門鑰匙你都有,為什麼不可以跑啊。」

  范閒尷尬地看了看高達,「你說得對哦。」

  眾人哈哈大笑,此時的高達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什麼問題。

  「現在不走嗎?」曲涵不解地問道。

  范閒搖了搖頭,「到了走的時候,自然會走。現在既來之則安之,就在這裡居住些時日倒是也不錯。」

  幾人面面相覷,既然范閒是有目的的,那就只能是聽從范閒的旨意,等待著下一步的動向,幾個人倒是也沒有什麼問題,這又不是留有案底的坐牢,只是在這裡住兩天,誰都沒有什麼多想,況且這樣的坐牢經歷,不是誰都能有的。

  范閒幾人也就算是安頓下來了,到了飯點,一排排的侍女走了下來。

  「牢頭大哥,開下門。」第一個侍女,喊著後面的牢頭,而牢頭則是尷尬地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侍女,又打量了一下飯菜,這才說道,「這是……」

  「這是錦衣衛的御膳,是刑部尚書大人通過的,來給范公子送飯。」侍女說道。

  「我滴媽喲。」牢頭看著這一盤盤的山珍海味,都別說吃過了,連看都沒有看過,他抿了抿嘴才說道,「這北邊牢房的鑰匙就那一套,范公子自己拿著的,我也沒有,你讓范公子親自來開門吧。」

  話語之中有了怨氣,范閒也聽得出來,趕忙把鑰匙直接丟給了面前的史闡立,史闡立不是個笨蛋,當即明白了范閒的意思,連忙走過去將牢門打開,這才讓出了一條路,給侍女們都走了進來。

  「她們……也是侍女?」小青低聲對范閒說道,可是她的眼神絲毫沒有離開過面前那些侍女。

  聽聞這句話,范閒轉頭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這一行侍女,穿的花紅柳綠,身上的衣服作料也不一般,綾羅綢緞應有盡有,更是那一雙雙五顏六色的繡花鞋,讓人心情極好,范閒明白了小青的驚訝,他轉過頭看來,那小青仍然是那一套破布紅衣,似乎已經穿了很久,有些掉色了。

  他說道,「是的,這世間本就分了三六九等,侍女的待遇不一樣,也屬於正常的,不過你和她們還是不一樣的。」

  「啊?公子……有何不同?」小青問道。

  范閒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對這正要鎖門的史闡立說道,「邀請牢頭大哥進來共進晚膳吧。」

  史闡立會意,正要轉身對身後的牢頭說話的時候,牢頭已經一溜煙跑了進來,「范公子啊,久仰久仰,我也不是很餓,不過要陪范公子共進晚膳,乃鄙人的榮幸啊。」

  「哎!哪裡的話,范大人,我這兒人多,你但凡吃不了儘管跟我說,我這就叫弟兄們來幫您解決難題。」牢頭一臉喜悅。

  「那就勞煩牢頭大哥了。」

  「好的好的!」牢頭搓著手,坐到了桌子上。

  一張桌子肯定是不夠的,侍女將菜分別放了三張桌子,這才夠范閒等人一同吃飯,范閒答謝過了侍女之後,這才開始動筷子,他深知送飯的人和後廚不能得罪,不然你不知道吃進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北齊的飯菜就是香。」牢頭自言自語道。

  「下次有機會請牢頭大哥去嘗嘗我們南慶的牢飯,也是非常不錯的。」高達喜悅得說道。

  可是他說完,眾人臉黑了一大片。

  牢頭也尷尬地看著高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范閒憋著笑,自顧自得吃著飯。

  正當幾人都在品嘗美味佳肴的時候,一陣騷動從外面傳了出來。

  范閒忽而驚到,他回頭看去,是正門口傳來的砍殺聲,范閒對著身旁的牢頭說道,「牢頭大哥,外面是什麼情況?我聽動靜不小!」

  「哦哦,對我也聽到了。」牢頭從滿嘴都是食物的牙縫之中擠出了一句話,他生生咽了下去,之後長出了一口氣,「范公子不必擔心,應該是劫獄的。」

  范閒幾人驚訝的看著面前的牢頭,異口同聲的說道,「劫獄的?」

  「對,劫獄的,這裡經常有來劫獄的,不過沒什麼關係,這裡在錦衣衛的保護之下,我們基本上其實就是看管犯人而已,地牢的防禦很堅固的。」牢頭又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了嘴裡,「你們也不用擔心,沒什麼問題的。」

  「這這這……」萬萬沒有想到的牢頭直接站了起來,他將筷子按在了地上,怒道,「你可知道這是哪兒!」


  「北齊刑部牢房。」來人冷漠地說道。

  范閒輕巧地看過去,當然知道來人蒙著面,並且只有一個人,他手中長刀並沒有一點鮮血,看來是將人打傷之後進來的。范閒並沒有說話,但是當然明白了來人的身份,這是慶國的人,很有可能,是監察院的人。

  所以這個時候的范閒,只是安穩的看著來人,並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來人看著牢頭說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此時的牢頭略顯震驚,他顯然明白了對方的用意,當即說道,「我告訴你,這裡都是朝廷要犯,沒有一個人可以從這裡逃出去,現在錦衣衛已經知道了你的闖入,就算你劫走誰,都不可能出去的!」

  「那就用不到閣下操心了!」來人立刻攻而過來,單手就對峙牢頭。

  本以為那牢頭也是一下就會被拍暈過去,畢竟來人可是七品的實力,但那牢頭的身法詭異,就在一瞬間,抵擋住了來人的攻勢,隨機立刻將身形後壓,躲過了對方致命的一刀!

  此時的范閒才恍然大悟,「原來也是一個七品高手。」

  來人愣了一下,立刻向後退開,「一個小小的牢頭,竟然也是七品?」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大大的牢頭!」牢頭一口痰啐在了地上,厲聲道,「你給爺爺放馬過來,亂闖刑部大牢,老子今日和你勢不兩立!」

  「哼。」來人冷漠的一笑,直接一刀砍了過去,只見那牢頭也不害怕,雙手向後一抽,竟是兩把飛刃,范閒看去,此兵器比飛刃還要長些,這個兵器范閒到是頭一次見到。

  雙刃直接打出,攻向來人的左右肋,來人當即一腳點地,直接升起道半空之中,翻身一跳,落地到了牢頭的背後,長刀直接刺背。

  牢頭反應也非常快,雙手向後一架,將長刀擋了下來。

  來人冷漠地說道,「正是,你若是不想死,就把嘴閉上。」

  范閒當即一驚,連忙捂住了嘴。

  牢頭的動作非常快,也就在這個瞬間,雙刃直接抵在了對方的背上。

  「哼……」冷哼了一聲的牢頭,邪魅的一笑,他平靜地說道,「可憐你一身武藝了,今日是誰都救不了你!」

  來人沒有說話,冷麵橫心,什麼也不說,直接舉起了長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范閒怎麼可能讓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單手的筷子直接往那人胸口處一彈,將手中的鋼刀彈落了。

  這指力!非同小可!

  來人震驚得看著范閒,冷漠地說道,「北齊狗,我和你勢不兩立,若是來生為人,再殺你幾個北齊狗!」

  「啊?」范閒打了個哈欠,「我不是北齊人,我是慶國人。」

  「南慶?」來人震驚了,他對著范閒說道,「慶國的人居然有你如此和北齊為伍的人,簡直是侮辱我慶國血脈!你叫什麼名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范閒啊。」范閒說道。

  後面的人,一陣鬨笑。

  「范……范閒?」來人的眼神呆滯了些,他似乎不太相信,他認認真真的看著范閒,再次確認了一次,「可是……慶國……」

  「慶國監察院提司大人。」王啟年說道。

  「當朝戶部尚書之子,范閒。」高達說道。「范大人。」

  來人徹底傻了。

  「范公子,你們認識啊?」牢頭看著范閒,但是並沒有鬆開手裡的刀。

  「認識倒是不認識,只不過我知道,他是我監察院的人。」范閒笑道,「牢頭大哥,你放開他吧。」

  「不行啊,這人是來劫獄的!」牢頭皺著眉,「公子你這樣讓我沒法交代啊。」

  「他劫獄劫的是誰啊?」范閒無奈的看著牢頭。

  「啊!是公子你啊。」牢頭皺著眉。

  「我要是想走,我肯定自己走了,放心我不走。」范閒嘆息道。

  這時候牢頭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這個小子還劫什麼獄啊,腦子有泡!」

  所有人哈哈大笑,而此時的范閒看著面前的牢頭,那最後的四個字,並不是一般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腦子有泡?這是范閒才會罵人的話,這個年代,不會有人說。

  當一眾人再次其樂融融的坐在那裡的時候,來劫獄的監察院六處的兄弟已經和牢頭開始把酒言歡了。


  「哎,兄弟,既然遠道而來那就是客人,你來了我這裡,當然我是敬你。」牢頭大笑著舉起了酒杯,對著面前的人說道。

  「還未敢問兄弟名號!」劫獄的監察院六處的小兄弟大笑著看著牢頭,「小弟名為蘇文茂,看牢頭大哥的年紀應該比我大一些,尊稱大哥一聲。」

  說著,二人舉杯共飲,好不快活。

  范閒看著兩個人,剛才還要打要殺的,現在又成了一見如故,稱兄道弟的好友知己一般,不過此時的范閒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才接話說道,「駝山大哥,你可是北齊人士?」

  「我只是一個孤兒,收留我的是北齊的人,那我當然就是北齊的人,誰也說不上來我是從哪兒來的,誰生的,所以我也不去管,既然師父給了我一口飯吃,那我就要在這裡為他做事,你說呢?范公子。」駝山笑道。

  「那是自然。」范閒說道,「方才看到駝山大哥的比試,心中已經有些羨慕,想必駝山大哥的天一道法應該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吧?」

  范閒說道心中已經有些羨慕的時候,駝山靠在椅背上面帶喜色,有些傲視的感覺,當范閒說出天一道法這四個字的時候,駝山竟然是直接驚起,眼巴巴的盯著看范閒,絲毫不敢相信寫滿了整張臉!

  「范公子……這……你怎麼知道?」駝山看著范閒。

  范閒微微一笑,看來自己猜得不錯,這個木魚腦袋,肯定是經常被海棠朵朵罵的主,所以范閒才能明白,自己在給海棠朵朵的信件之中,經常會吐露自己的不快,所以這樣的詞彙只能是出自他的口中,海棠朵朵看多了也就學會了,這才用到了對自己師弟身上。

  「我和你的師姐關係還是不錯的。」范閒笑了笑。

  「哦!哦哦哦哦,對哦!」指著范閒的駝山大驚道,「對對對,你是師姐夫!」

  范閒滿頭包。

  ………………

  ………………

  今夜的北齊地牢之中一片歡聲笑語,吃得好玩得好,可是千里之外的西胡,西陲邊關之地卻是狼煙四起,烽火連天,夜入敵營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既然有意衝鋒,當然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畢竟打仗這種事情,誰贏了,誰說什麼都是對的。

  二皇子仗著信息的通訊,第一時間安排好了部署,角色全部認定到位,並且一萬多人的隊伍,讓五千人分別駐紮之後,將此時的營地弄得熱火朝天,歡笑聲,酒肉之聲此起彼伏。

  二皇子的嘴角挑了挑,之看著面前的副將,身形向後一靠,「一千人?」

  「正是!」

  行軍打仗久了的人,粗略的一看對方的行軍或者是屯兵,就能看得出是大約多少人,這個實力副將還是有的,所以二皇子的質疑並不是質疑副將看人數的實力,而是質疑既然是夜襲敵營,為什麼只帶了近千人?他這裡可是兩萬大軍,誰都知道的兩萬大軍。

  「為何這麼少?」二皇子不解。

  「回殿下的話,若是夜襲敵營只是為了燒殺糧草兵,這千人確實已經夠了,再加上少了糧庫,毀了其他的聯絡處,是綽綽有餘,可是要殺光兩萬人的兵馬,顯然是不夠。」副將立刻做出了反應,他說道,「要不要派人加強糧草營帳的防禦?」

  「千名騎兵衝擊我大營,可否攔得住?」二皇子忽然問道。

  古代的衝擊力,不是說你站兩排人,或者是五排人就一定能夠攔得住對方的衝擊,並且是在夜晚的時候,映著月光不要說攔截,就算是直接下箭雨,打得到打不到還是個問題,所以現在想來,若是對方直接衝擊糧草營的話,很可能會失手。

  「之前二皇子殿下到達這裡的時候,令人設下糧草營之時,末將就已經在糧草營的附近設下了工事障礙,派人連夜挖了一條寬兩丈,深兩丈的坑,此坑圍繞著糧草營的三面,若是此時夜黑風高奇襲而來的話,沒有人帶路從正面大營的方向進入,他們是跨不過工事的,莫說一千輕騎,就算是一千步兵,都不好過來!」副將說道,「並且障礙的兩旁設有沙泥袋子,觸動了機關,沙泥直接落下,他們至少要損失二百餘人在坑中,才能度過這個地方,到時候,我們的人就如關門打狗,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樣的!」二皇子看著自己的副將,「都說你是用兵之才,如此看來,果然名不虛傳,讓我好生讚嘆!」

  「殿下過獎了,這都是末將的職責所在,為了大慶,肝腦塗地!」副將說道!

  「去盯著吧。」二皇子輕聲說了句。

  副將得令,可是就在他正要轉身出去的時候,二皇子忽然臉色一變,他看著副將的背影說道,「等等。」

  「末將在!」副將不敢離去,等候調遣。

  「他怎麼知道糧草營在哪兒?」二皇子一皺眉。

  「回殿下的話,每個軍中都會有糧草營。」副將說道。

  「那我們分離的那三萬大軍的糧草營呢?」二皇子一驚,看著副將。

  副將忽然震驚,恍然大悟的看著二皇子,「是卑職失職!現在就去通信!」

  二皇子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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