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陰謀背後是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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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玉堂不存在關門這麼一說,只是你玩累了,你就走人,休息好的人自然而然會再次進來,所以當孔成累到不行的時候,程大龍還在那裡玩牌,他似乎是一個不知疲憊的人,沒有休息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活動,在他想玩的時候,那就一定會玩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程大龍這局結束的空檔,孔成立刻抓住程大龍的胳膊,「你別玩了!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去找少爺了!」

  一聽到少爺這兩個字,程大龍渾身一震,他茫然的轉過身看了看孔成,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跟著孔成走出了賭檯。

  一路走了上來,到了五層的房間之後,孔成謹慎地敲了敲房間,得到了裡面的允許之後,他才打開了門,此時的房間裡面只有崔逸文一個人,他坐在桌子旁邊,一口一口喝著茶,手中拿著一份地圖,似乎在研究著什麼。

  孔成和程大龍走了進來之後,這才坐定,孔成疑惑地看著崔逸文,但是他並沒有先行開口說話,反倒是靜靜地等待著崔逸文忙完手裡的事兒,才和他說話。

  而程大龍也是難得的安靜,他斯斯文文地坐在桌子旁邊,沒有吵鬧的看著崔逸文,他似乎也在等到崔逸文弄完手裡的事情。而崔逸文則是比較認真的看著手裡的地圖,他似乎在研究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手裡的地圖收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怎麼了?」

  「少爺,我有一事不明!」孔成說道。

  「說罷。」崔逸文拿起了茶杯給面前的兩個人倒好茶,這才講道。

  孔成沉了沉氣,說道,「程大龍把那三個丫鬟輸了。」

  「丫鬟?」崔逸文茫然的喝了一口茶,他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皺了皺眉看著孔成問道,「什麼丫鬟?」

  「就是那三個丫鬟,殺了程老五的三個丫鬟,從你這裡買走的。」孔成雙手放在膝蓋上,穩穩噹噹的說道。

  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崔逸文就不穩當了,他直接震驚的看著程大龍,皺了皺眉,「賣給誰了!」

  「那……那……那個……婆娘!」程大龍吭哧吭哧的說,嘴巴里似乎還咬著什麼東西。聽到了這句話的崔逸文直接站了起來,一巴掌甩在了程大龍的臉上,那贅肉連身的身材直接被一巴掌打在了地上,還滾了一圈。

  程大龍捂著臉回頭看著崔逸文,他皺著眉,厲聲道,「不……不是……不是你說……想怎麼!玩!就就就……就怎麼!玩……玩的嘛!那那那那,那我輸了!又……沒有沒有沒有錢,只能……只能……只能這樣了啊!」-

  崔逸文看著如同一坨屎一樣堆在地上的程大龍,氣不打一處來,他憤怒的說道,「你他娘的就是個啥也幹不成的畜生!你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嗎?是他娘的皇宮之中的人!若是讓他們抓到老子的把柄,你怎麼也得死到我前頭!我告訴你!程大龍,現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得給老子把那三個侍女殺了,否則,你就給老子去死!」

  氣急敗壞的崔逸文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風度翩翩的樣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本不屬於他這白淨嘴臉的野蠻之色,他一腳踩在了地上程大龍的臉上,他沒有繼續和程大龍說話,而是直接轉頭看向了孔成。

  「小子,你跟他一起去,明白了嗎?」崔逸文喃喃道。

  孔成長出了一口氣,略顯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其實我還有解決的辦法,少爺。」

  「辦法?你那個放屁一樣的腦子裡能想出來什麼辦法?我告訴你孔成,你孔家能到現在的地步,是老子一手扶起來的,回去問問你耕田吃屎的老爹,他見到我都得下跪,你現在和這個豬一起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跟我說沒事?你有解決的辦法?你他娘的有辦法早就解決了,還用等到現在?」

  「還有!」崔逸文看著腳下的程大龍,「你那個破山莊,程家的五條老狗,都是本少爺給他們拴了繩子才能犬吠的知道嗎?現在你這個小東西敢壞我的事兒?我給你一個時辰,處理不好,連你帶他們全部殺了!」

  崔逸文聽到這句話之後,猛然回頭看向了孔成,他震驚的表情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這個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崔逸文把腳從程大龍的臉上挪開,走到了孔成的面前,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匕首,匕首非常的漂亮,匕首的握把上面鑲滿了瑪瑙和翡翠,紅紅綠綠的異常奪目。

  他走到了孔成的面前,陰謀掛滿了眉宇。

  而孔成則是尷尬的笑著退到了牆邊,雙手舉在胸前,笑道,「二少爺啊,你聽我說一下再著急動手行麼?」

  「你說啊。」崔逸文的臉上出現了玩味的笑容,他此時殺心已定,緩緩地將孔成逼入了牆角,表情陰狠,「你說說看,我也聽聽。」


  「哦,是這樣的。」孔成放下了心來,他說道,「二少爺是這樣的,他們追溯起來,也就是通過侍女的口供,找到了你而已,繡玉堂的什麼問題他們也找不到,況且侍女全部都在繡玉堂的地下,而進出地下的唯一途徑和鑰匙,都在你手上,你要是死了,他們肯定不會有任何的線索。」

  崔逸文的臉色大變,他看著孔成,「你……說什麼?」

  狠了起來的崔逸文直接揮起了匕首,刺向了孔成。

  孔成皺著臉閉上了眼睛,他兩隻手往前一推,「別呀!二少爺。」

  「噗呲!」

  鮮血噴涌而出!

  孔成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孔成尷尬看了過去,一個桌子腿出現在了孔成的面前,那個桌子腿從崔逸文的胸口穿了過來,而後面的程大龍,面色正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如同殺了一隻牛一樣。

  他鬆開了桌子腿,冷冷的一笑,「你演的不錯。」

  孔成對著程大龍點了點頭,彎腰不敢說話。

  「還沒出來麼?」范閒站在房間門口問著面前的高達。

  「姐姐還沒有出來?」范若若湊過來問道。

  范閒搖了搖頭,坐到了桌子旁邊,喝了一杯茶,說道,「人回來了?」

  「我讓她回家了。」范若若說道,「瓶兒姑娘感覺很疲憊的樣子,我囑咐了她幾句,就讓她回家了。」

  范閒嗯了一聲,並沒有說太多,現在的他其實也在陰影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最後的那一幕范閒擋住了海棠朵朵的視角,她沒有看到,但是范閒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女子被四面八方衝過來的男子包圍在了裡面,他們對這些女子,為所欲為的做了所有的事情,范閒看到那些直接被從木釘子上拔起來的侍女,痛苦地憤怒地叫喊著,她們剩下的路只有死路了,還有直接被當場扒光的人,她們甚至連遮掩身體都做不到,痛苦在臉上蔓延著。

  從那一路回來之後,海棠朵朵就和三個侍女進入了房間,誰也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范閒更不知道海棠朵朵想對她們做什麼,他只是明白,這一次,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范閒曾以為,這個世界起碼在一定程度上是公平的,起碼人活在世界上對於自己的同類還是有良知的。他錯了,錯的離譜,錯的徹底,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去想一件事情,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又或者繡玉堂到底在做什麼?

  「哥?」范若若瞄了一眼范閒,問道。

  「啊?」范閒有點走神,他目光毫無焦點的看著面前的桌子,他的臉移動了一下,但是目光仍然看著桌面,范若若擔心地看著范閒,她之前已經和於瓶兒聊過了,所以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范閒,只是坐到了范閒的身旁,略顯焦急,卻又細心的想了想。

  「哥哥,實在不行,我們走吧。」范若若說道。

  「逃不出去的。」范閒目光仍然沒有變化,他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范若若說道,「無論是哪兒都有這樣的事情,我們一路走來,只能是愈演愈烈,這可是滄州,滄州是京都城腳下的都城,這裡居然有這樣的事情,你說,哪裡還是好的呢?」

  「我記得,你要改變世界的,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是到現在我仍然覺得哥哥做的事情,都很帥!」范若若眨著她的大眼睛,望著范閒,「哥你不是教過我麼,困難才是開始啊。」

  范閒看著范若若,他其實感覺到的不是困難,而是力不從心,他設計了很好的局,他完全可以直接將局面打開,可是那暗花開始的時候,在那些人撲在侍女身上,而侍女沒有任何反抗的時候,他就明白,他的方向錯了。

  若是運氣再好一點,進入暗花,那是一個一死十九生的層面,進入了這個層面之後,她們就會被買走,去大家大戶裡面變成人家的太太,或者是妾室,再不濟就是用人,暖房丫頭,或者是下人都可以,那樣起碼她們不僅有了生活的能力,還有了自由。

  一個人死,換十九個人活。

  「哥,她們是死了,但是你能給她們的希望不是更多嗎?」范若若問道。

  「希望?」范閒苦笑道,「哪裡來的希望?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希望?」

  「這可是第一次暗花沒有出呢,哥你第一次來,已經破了這裡持續了多少年的傳統?他們都是些循規蹈矩的人,你一出現來整個繡玉堂的規則都徹底變了,我相信哥哥你要是肯努力的話,一定會讓這裡有所改變的。」范若若充滿了希望說道。


  范閒苦笑著搖了搖頭,可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規則?

  循規蹈矩?

  這些賭徒怎麼會循規蹈矩?可是……

  繡玉堂就是創造了這樣的一個規矩出來,把所有的賭徒都變成了一個個守規矩的人!既然是規矩才讓他們在一起,那為什麼不乾脆破了這個規矩?范閒忽然笑了起來,對啊,這是規矩的問題,既然是規矩的問題,那就從規矩上下手!

  什麼是規矩?五樓什麼可以賭這是規矩,三樓是玩琴棋書畫的這也是規矩,而最大的規矩,就是繡玉堂裡面的三個賭博的程序,這就是最大的規矩!

  而這些規矩就是突破口!范閒想要不傷及無辜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從這裡入手!他恍然大悟的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范若若,緊緊地把妹妹抱在了懷裡,「我想到了!我想到了!繡玉堂的弱點,就在他的面上!」

  鬆開了范若若的范閒,直接推門而出,他站到了房間的外面,直接推開了海棠朵朵的門,而此時映入眼帘的東西,讓范閒極其的震驚!

  他看到了此時坐在床上的侍女和海棠朵朵面對面,此時的海棠朵朵似乎從她血肉模糊的衣服裡面在取什麼東西,而床榻的兩側站著一個侍女,另外一個已經虛弱到睡了過去,他皺著眉看著,「你們這是怎麼了?」

  「滾!」

  一隻鞋從房間裡面直接飛了出來,還好范閒躲閃及時,正好閃過。

  可是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跟在范閒身後的高達的臉上。

  「啪」的一聲。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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