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崔家的少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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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忌諱?」范閒再一次問道。

  「這是賭約,很多人會賭暗水出來的賭約,第一個數字是單雙,是大小,還是什麼,這都是在這裡合理的賭約,一旦賭約生效,就不能更高,他們方才的賭約應當是以命相博的賭約,而你破壞了賭約成效,我舉個例子您就明白了,這就好比雙方人擲骰子賭大小,一百兩銀子被您拿走了,您明白了嗎?」於瓶兒說道,「這樣的事情,是最為忌諱的,您也不是不知道,對吧?所以這樣的事情若是那勝者追究的話,您可能會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並且被趕出繡玉堂。」

  范閒明白了,但是他並不擔心,只是靠著欄杆上等即將來的人。

  沒過多久,那人就已經走了下來,是一個看上去非常有錢的財主模樣的人,身後還有幾個護衛,范閒看了看,似乎是五品左右的實力,並沒非常強大實力的人到場,對方直接衝到了范閒的面前,顯然是認住了范閒的這張臉,當即冷哼道,「小子,你壞了大事你知道麼!」

  不以為然的范閒看著財主,仍然靠在欄杆上,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好,老子也不跟你動粗,來!」說著指了指一旁的看守。

  每一個樓層都有穿著黑色衣服的護衛,他們負責的應該就是每一層的安保,此時已經有兩個護衛走到了二人身旁,其中的一個人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轉身就離開了,而另一個護衛則是直接轉身,對著一旁的財主說道,「你們打的賭是什麼?」

  「我們便是賭第二個旗子降下來的單雙,我是單為贏,那小子是雙為他贏,我以三百兩銀子為下注,他已經輸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說若是輸了,便從五層跳下去,也算在此繡玉堂生,繡玉堂死。」財主冷聲說道,「但是被這小子直接抓住了,結果人沒死成!這難道不算是……」

  「你們的賭注已經完成了。」忽然之間,一個遠處的聲音,打斷了財主說的話,此時走來的人,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所有人看到這個人的瞬間,幾乎都安靜了下來,而那周圍的人都給這個少年讓開了路,並且一旁站著的眾侍女和認出來少年的人都說道,「崔公子好。」

  崔公子點了點頭,走了過來。

  「這就是崔家的二少爺,崔逸文。」於瓶兒低聲的對范閒說道。

  崔逸文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他手中握著紙扇,腰間掛著寫著一個財字的玉佩,莞爾走來。

  「你……」財主顯然不是傻子,他聽到了崔逸文方才的話,但是心中仍然有怨氣,問道,「此人沒死,為何說我們的賭約完了?」

  崔逸文先對著范閒笑了笑,之後才轉頭對著財主說道,「你們的賭約是什麼?」

  「賭約?」財主一愣,隨即開口說道,「我賭三百兩銀子,若是我贏我就會給他三百兩銀子,但是他贏的話,他就從五樓……」

  說到這裡的時候,財主也已經反應過來面前的崔逸文想要說什麼了,他看了看崔逸文,又看了看范閒,忽然方才冷峻的面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臉的喜色,他看著崔逸文,笑著說道,「原來是如此,崔公子,是我魯莽了!」

  「去玩吧,賭約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不必驚慌。」崔逸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范閒能夠看出來,這個人臉上似乎出現了些許的殺意,但是又或許因為什麼,消散去了。

  送走了財主,崔逸文才轉頭看向了范閒,他嘴角微微上揚,「陳公子。」

  范閒一愣,顯然沒明白,陳公子這三個字是從何而來,不過他回頭又想了想,應當是自己身後的侍女和財童告訴對方的。

  「陳公子,我們老闆,有請。」崔逸文說道,然後緊接著向後伸了一下手,讓出了一條路來,范閒看著崔逸文,面色抽搐了一下。

  崔家的人?

  范閒心中思索了一刻,他並不認識任何的崔家的人。

  況且他還和崔家有仇,在京都城的崔掌柜和他的兒子,就是在自己的手中喪生的,所以面前的崔家很有可能並不是誠邀,而是尋仇。

  可就在這個時候,崔逸文到了他的耳旁,低聲的說道,「關於林相下台的始末,你可想知道?」

  門緩緩推開的時候,范閒闊步走了進來。

  而於瓶兒則是被攔在了外面,崔逸文笑著表示抱歉,但是於瓶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是乖巧的站在了門口,對崔逸文回報微笑,退到了一旁。

  此時的范閒,正是在七樓。

  七樓的上方並沒有其他那些亂鬨鬨的東西,只是有一方漆紅的大門,大門是雙面的,此時崔逸文則是在裡面,將門關閉了去。


  房間之中的陳設像極了書房,范閒走了進來,看到了裡面廣闊的空間,這裡面又是有兩層的陳設,只不過上下都已經打通了,上方是一個園頂的空間,左右兩邊均有樓梯,上方放著的都是古典文集,詩詞經文之類的著作,而下方則是有一個茶台。

  茶台的工藝十分考究,黃花梨木的座椅放了四個,而茶台則是用紅木雕刻的,四方茶台的腿是四條形態各異的龍,龍頭朝上,龍尾朝下。而龍頭之上的台子則是一個鳳的形狀。

  一個人背朝著范閒,似乎在斟茶,旁邊站著一個手下模樣的人,他的手旁邊有一桶水,他熟練且緩慢的向裡面澆灌著,門關上的時候出現了咯噔一聲,這是從內部上鎖的信息,崔逸文將門關閉之後,才低聲的對范閒說道,「此時並無外人,我便喚你范大人吧。」

  范閒並沒有慌神,只是平靜的看著崔逸文,此人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這個朝代可沒有照相機或者是其他的呈像技術,旁人若是再怎麼描繪范閒的樣貌,沒見過的人始終是無法直接認出范閒的,像崔逸文如此認定一眼就看出范閒本尊在這裡,那麼很顯然,這裡有人認識范閒。

  此處就只有四個人,除了崔逸文和他自己,剩下的就是那個正在倒水的手下和那個背對著自己坐著的少年,少年錦衣束身,坐像端正,金線繞背,衣服做工就非常的不一般。

  這個人,才是認識自己的人。

  范閒站在原地沒有動,對身旁的崔逸文說道,「這是你家公子?」

  「正是。」崔逸文擺出了邀請的手勢,示意范閒跟過來,范閒點了點頭也就跟了上去,不料二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崔逸文忽然駐足停下了腳步,他站在范閒的面前,再那公子的身後,頓時下跪。

  「下臣崔氏,帶來監察院提司范閒,見過太子殿下!」崔逸文磕頭拜見。

  這一句話,說的范閒頓時汗毛直立,驚恐看去!

  那公子緩緩回過頭來,笑著看著范閒。

  這不是太子,還能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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