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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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兩銀子換好之後,財童和侍女相伴左右,范閒看著他們跟在身後,皺了皺眉問道,「他們就這樣一直跟著?」

  「大人你比我聰明,你也應該知道是為什麼。」於瓶兒笑著說道。

  范閒當然明白於瓶兒的意思。

  正廳是最為密集的地方,也是真正的核心所在,所以每個進入這裡的人都必須配備一個侍女和一個財童,而這兩個人可能負責的就是對於每個人的監控。

  必須要保證這些人沒有任何的目的,如果這些人只是來玩的,那沒有問題,不會出現任何的情況,但是一旦出現目的不純的人,那這個繡玉堂就會派出專門看場子的人來收拾這些想鬧事兒的。

  既然如此,范閒和於瓶兒說話也得謹慎一些。

  「先玩一會兒吧,今天似乎沒有暗頭。」於瓶兒說道。

  范閒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暗頭畢竟是外來的人出現之後才會有的東西,若是沒有外來的商隊或者帶著一些奇異東西的人經過滄州城,或者是危險係數比較大的人來到了滄州城,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不動手那麼暗頭就不會出現,所以今天沒有暗頭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第一次來的范閒,並不想做什麼大事,只是想弄清楚這個地方,畢竟身先士卒,不要做危險的事情才是對的。

  范閒和於瓶兒也就在這裡面胡亂繞了起來,二人玩了玩牌九,又看了看骰子,再來又看了看麻將,范閒也擲了幾注,有輸有贏但是終究是輸多贏少,不過也無傷大雅。沒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范閒撤出了賭博的地方,找到了一處休息的茶座,這才一屁股坐了下來。

  「普洱。」范閒對剛走過來的小二說道,小二高叫了一聲,「好咧。」隨即離開。

  不一會兒茶水到了范閒的桌子上,而財童帶著銀票和侍女並排站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范閒看了看其他的客人,也都是如此。正巧就在這個時候,孔成也走到了這邊休息的地方,一對眼,看到了范閒。

  「喲!」孔成興奮的看著范閒的那一刻,雖然心底一杵,但是仍然有些興奮的走了過來,畢竟在這裡,繡玉堂之中,就算是九品他也不可能隨便殺人!

  「孔少爺!」范閒站了起來。

  孔成倒是一驚,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范閒倒是滿臉笑容,道,「你可忘記了叫你離開之人?那是我的人!」

  此時王啟年那高大威猛的身軀,忽然重新出現在了孔成的腦海之中,此時的孔成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何當日之中那麼簡單的就脫身了,原來是九品高手罩著自己,怪不得後來找後帳的人都沒有了,而且那程五爺第二天就被人殺害在了家中,細細想來,定然就是面前的范閒幫助了自己!

  想完這些事兒,孔成看待范閒的目光就已經大變樣了,此時的孔成,笑吟吟地看著范閒,「大俠,能否告知名諱?」

  「我姓陳。」范閒淡然地說道,這個姓氏是他偽裝常用的姓氏。

  說著就要帶范閒去他的桌子上,就在這個時候,他眼睛一避,這才看到了一旁的於瓶兒。

  於瓶兒看著范閒不生氣,但是看著這個孔成,氣不打一處來,她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直接站起來的於瓶兒把孔成嚇了個夠嗆!孔成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看著面前的二人,不住的嘴巴都打哆嗦的問道,「這……陳大……陳大哥,這是什麼情況?」

  「不必慌張,孔老弟。」范閒笑道,然後范閒低聲的對於瓶兒說道,「你要是給我玩出岔子,小心肉償!」

  於瓶兒頓時一驚,看著范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點了點頭。

  「我和於家的情誼如同你們孔家上面的情誼,你不必擔心,我在這裡不會有問題的。」范閒信誓旦旦的說道。

  孔成恍然大悟,半張著嘴會意的笑了笑,邪惡的笑容再次掛在了臉上,他算是舒了一口氣,對范閒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是一家人了,陳大哥,你是外地來的,既然入鄉那就得隨俗,我來帶你轉一轉!」

  「既然弟弟你如此熱情好客,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范閒對著孔成笑了笑,又轉過頭來看著一旁的於瓶兒,於瓶兒只是和他眨了眨眼睛,並沒有說什麼過多的話。

  三人帶著兩個侍女和財童,這才向下走了去。

  范閒一路跟隨,孔成就輕車熟路的走了出去,幾人繞過了大廳的一層,向上走了過去,范閒一路看來,後面的於瓶兒則小聲的對范閒說道,「這一層二層其實沒有什麼差別,只是二層更適合好友約著一起來的局,一層更多的是群人一起的雜耍,檔次其實也就是在一二層之間拉開了。」


  「二層的每一個場地都是有費用的,不是一個人想,就可以隨便在這裡玩的,二層的場地,是按照時辰收費的,一個時辰八十兩銀子。」於瓶兒解釋道。

  范閒繼續向上走去,跟著眾人來到了二層,孔成在很前方的位置,對著范閒叫到,「陳大哥,這邊來!」

  「這是包間,一個時辰一百二十兩銀子。」於瓶兒眨了眨眼,「裡面玩什麼自己決定,一般都是好友聚會才會來的,他裡面應該有朋友,你注意點。」

  范閒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擔心他的朋友。

  孔成推開了門,范閒走了進來。

  一個人,此時正在拿著刀對著面前的一個少女的身上,隨意的刻畫著,鮮血流滿了整個大地,而此時的那個人緩緩地轉過頭,看到了范閒的瞬間,他咧開了嘴,憨憨的笑了起來。

  不是旁人,正是程大龍!

  「前面就是崔家了。」一個壓著聲音的人說道。

  夜空之下的滄州城,此時隱秘了起來,它的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薄霧,異常的詭異,三個人在密林之中,細細看去不難發現,其中的正是史闡立。

  而另外的一個人,身上穿著束身的夜行衣,面上有黑絲的面罩,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都看不到,所以根本看不出男女,更看不出是誰。相反史闡立倒是穿著便衣,並沒有像他那樣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姑娘確定不要我們陪同嗎?」史闡立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姑娘擺了擺手,「不必了,多謝兩位的好意,不必在此等候,我會直接回到客棧和你們會合。」

  「好的,姑娘小心!」二人拱手之後,忽然面前風氣,瞬間方才站在面前的姑娘竟然一躍而起,待二人回頭的時候,那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唯一還能看見的就是空中飄灑下來的落葉,剛剛飛到面前,二人一驚痴痴地望了過去,這樣的身手恐怕他們這一生,都不會達到了。

  崔氏一族的府邸坐落在繡玉堂的南側,兩個地方僅有一牆之隔,所以這裡的戒備和繡玉堂是一樣的森嚴,並且這裡的防備等級更加的高,雖然不足以和大內相比,但是在民間的住宅之中,已然是非常強悍的了。

  可是這樣的強大在剛剛進去的姑娘面前,似乎根本不復存在,這姑娘的身手異常的敏捷,崔家外圍的暗哨被她這麼輕巧的一躍,直接全部忽略了,並且就連裡面的巡邏哨都沒有發現姑娘的存在,姑娘一躍進入了假山從里,消失不見了。

  ………………

  ………………

  范閒震驚的看著面前的情形,他感覺被人從顱頂打了一拳一樣,憤怒和忍耐同時出現在了范閒的腦海裡面,可是最後他的選擇,還是忍耐了下來。

  房屋之中到處都是血跡,而血跡的主人則是牆壁之上的那三個侍女模樣的人,三個女子被綁在了牆上,手腳都被嚴嚴實實的扣死了,胳膊粗細的麻繩被釘子釘在了牆上,根本無法逃脫,女人衣衫襤褸,背上被割下來許多的肉塊,而面前的火鍋之中還有沸騰的水,裡面煮著肉。

  「來了。」孔成開懷大笑道,「大龍啊,這是我給你介紹的新朋友,我家上面的關係,九品高手!陳公子!」

  「大龍?」范閒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程大龍。

  「這位是當今滄州城程五爺的兒子,程大龍,我雖然瞻仰程五爺,但是一直沒有見過其人,可是我與程大龍已經是生死之交。」孔成笑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的於瓶兒和范閒皆是心底一震!

  孔成說他沒有見過程五爺,那麼先前在北山峽之中的不是他又是誰?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更是差點殺了對方的父親,現在又和程大龍在一起稱兄道弟,讓人看得心生恨意。

  但是二人又不能表達出來,范閒看了看孔成,並沒有說話,他正在想找個法子能出去這間屋子的時候,程大龍開口了。

  他的聲音非常遲緩,呢喃得說道,「九品……很……強嗎?」

  程大龍說話的語速非常的慢,若不是在這裡看到他,范閒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和林大寶一樣腦子有病的可憐人,可是顯然並不是,對方此時手中還拿著方才殘害牆壁上女人的匕首,緩緩地走到了范閒的面前。

  范閒並未退讓,他目光冷靜地看著程大龍,對方一步一步走到了范閒的面前,孔成也沒有多管他想做什麼,只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忽然,程大龍舉起匕首直接刺向了范閒的胸口,正正的就是心臟的位置,這一刺非同小可,范閒和他的距離非常的近,這一手若是給了尋常人來講,根本是防不勝防,必殺之舉!


  可是這是范閒,並不是等閒之輩,而是九品實力的范閒!

  范閒當即直接一把抓住了刺來的匕首握把,順勢單足向下一打,程大龍那虛胖的身體立刻飛了起來,范閒也沒有接著,程大龍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匕首也滑落在了一旁。這一瞬間的動作,驚得於瓶兒大叫了一聲。

  程大龍被這麼一摔,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反而是臉上顯得非常委屈,范閒看著個面前奇怪的人,沒有說任何的話,而對方也似乎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趴在地上將那被打飛的匕首,撿了回來,他低著頭慢慢站了起來,口中叨念著,「還是吃火鍋好玩,打架不好玩!」

  孔成抿嘴笑了笑,「果然是九品實力的高手,這一手若是換了旁人真的是沒有活路了,陳大哥厲害!厲害啊?哈哈哈哈哈。

  范閒並沒有想殺他,逼退孔成之後的范閒,仍然是方才那副表情,可是孔成已經是滿臉的驚慌了!他沒有想到對方鋪天蓋地的氣勢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壓迫感!

  不屑的笑了一聲,范閒轉身,走出了房間。

  於瓶兒跟了出來,而房間之中的孔成顯然還在蒙圈的狀態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什麼情況?」於瓶兒沒有看懂范閒方才的行徑,有些疑惑的問道。

  「牆上的那三個女人你看到了嗎?」范閒問道。

  於瓶兒點了點頭,「看到了啊,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麼?在這裡多了你也就看到的多了。」

  「哎。」於瓶兒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可不知道,旁人來了繡玉堂之後感嘆的不是來這裡玩耍費錢,而是感嘆來這裡走一遭,費的是人。」

  猜到了,范閒當然是猜到了,這和抱月樓的區別在於,他們更喜歡賭博而不是皮肉生意,所以現在的繡玉堂其實和抱月樓沒有什麼區別,而也就是因此范閒猜到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

  這個繡玉堂的功能,並不僅僅是給崔家賺錢的。

  他很有可能是一個大型的洗錢機構,洗的就是內庫走私的錢。

  想到這裡,范閒才明白他踏足了一個多大的泥潭子裡面,他現在有些懷疑長公主在這件事情之中的地位,他並不認為長公主能夠拿得動這麼大的產業鏈,並且讓他這麼風調雨順的活著,此地距離京都城太近了,若是放在儋州再向外的地方,范閒還覺得長公主有可能能夠控制得住,但是滄州太近了,這和天子腳下沒有什麼區別,慶帝能讓這個地方活到現在,不是長公主的權力和臉面能夠蓋得住的。

  事情要慢慢挖掘,一口當然吃不成胖子,范閒也沒想著靠一個晚上就能完全將這裡面的髒水沖的乾乾淨淨,看來在滄州城的時日,要多待幾個晚上了。

  范閒忽然回頭,對著那一旁的於瓶兒問道,「你可知道那個程大龍是什麼人?」

  「程大龍啊,就是程五爺的一個兒子,程五爺你見過,那一次我們拍暗頭的老頭,就是他。」於瓶兒說道,「平日裡這個程大龍並沒有什麼名氣,歲數已經將近三十歲了,基本上是一事無成的樣子,聽說腦袋瓜子也不是很靈光,這不是和你見了一次,方才那行徑我都沒有看懂,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傻子。」

  「不見得。」范閒笑了笑。

  「啊?」於瓶兒一眨眼,「怎麼呢?」

  「方才那牆壁上被綁著的三個女人,是程大龍的人。」范閒說道,「而且她們手上有一定的功夫,甚至是程大龍這個人都不簡單。」

  「何以見得?有功夫的女人不也很常見嗎?」於瓶兒問道。

  「我們進入房間的時候,那些女人雖然叫聲非常慘烈,而且場面十分的血腥,但是並沒有任何的反抗之意,也就是說這些女人是自願被程大龍如此的。」范閒說道,「而且程大龍的刀,下在腰部和肩部附近的位置非常多,其他的地方完好無損,他似乎在進行一種手術……」

  「手……什麼?」這個詞彙對于于瓶兒來說非常陌生。

  范閒嘆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個程大龍和程五爺的死有一定的關係……」

  於瓶兒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跟著范閒,繼續走了下去。

  「可以到樓層稍微高一點的地方。」於瓶兒說道,「小心晚上殺人的血濺在你身上。」

  范閒鄙夷的笑了笑,隨著於瓶兒走到了三樓。

  「三樓其實和二樓沒什麼區別,只是三樓的房間之中更為奢華了,所以這些房間使用的價格會比二層的更貴一些,具體是多少我也不知道。」於瓶兒說道,「我從來沒有上來過,基本上都是直接去四樓了。」


  「四樓是做什麼的?」范閒問道。

  「上去就知道了。」於瓶兒帶著范閒走了上去。

  上來四樓之後,范閒才明白了為什麼於瓶兒會經常來到這裡,四樓基本上全是富家小姐。看了過去,這一層可能是最為和善的一層了,這裡全部都是琴棋書畫的賭局,並且數目看上去並不是很大,這裡的人,全部穿著光鮮亮麗,各個都是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模樣,談笑生風,笑容滿面,紅光盛氣。

  「現在這麼看你會覺得有意思,但若是來了兩家公子看上了一家小姐,那你就不會覺得有趣了,這裡的水還是很深的。」於瓶兒說道。

  「繼續往上走吧。」范閒道。

  一共七層的繡玉堂,二人上上下下走了個遍,其實這裡的建設非常的漂亮並且奢華,但是范閒死活看不上這裡,這裡埋葬了太多的血腥,讓范閒感覺到了惡臭的氣息在空中迴蕩。

  五層之中的賭局就比較高級了,銀兩限制也非常的高,范閒一萬兩銀子勉勉強強能夠進入,這才是讓范閒感覺到驚訝的地方,第五層的賭局什麼都有,這裡的守層人就說了,不限任何的賭局,只要是能拿來賭的東西,都可以算作壓注,只要是能夠有人接的賭法,都可以賭。

  范閒稍作以了解之後,轉身直接上了六層,結果被告知,沒有令牌無法入內。

  「這裡我也從來沒有進來過,不過聽說是有人專門買下的這一層,但是具體是誰我就不清楚了。」於瓶兒在和范閒走下來的路上說道,「而且我從來沒有看到誰能進入這裡,這裡一般都是不開放的。」

  范閒點了點頭,這才走了下來。

  「時辰差不多了,你想看的東西,應該可以看了。」於瓶兒說道。

  「什麼?」范閒問道。

  「暗水。」

  話音剛落,下方的人群已經被驅散了,而范閒等人已經來到了三樓。向下看去,視野也非常的開闊。

  並沒有范閒想像之中那些主持人之類的人出現,只是這個時候的整個繡玉堂都安靜了下來,下方聚集了一些人,於瓶兒忽然撥了撥范閒的胳膊,范閒轉頭看了去。

  這才看到,並不是下方公布東西,而是上方,從七樓的地方,向下墜了三張旗子,旗子的高度可以從七樓直接下放到三樓左右的高度,可見這個旗子也非常的長,旗子是雙面的,正反面寫著同樣的數字,每個旗子上寫著一個數字,旗子上面的顏色代表著順序,紅色的旗子代表的是穿著紅色衣服的侍女,金色的旗子代表的是身旁穿著金色衣服的財童,而白色則是代表那張白紙。

  數字公布出來之後,立刻有人從樓上被扔了下來。

  就從范閒面前直接摔了下去,范閒下意識的伸手一抓,直接將面前那被扔下去的男子抓到了手中!

  「啊!」那男子驚恐的看著面前的范閒,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死死的抓著范閒的袖口,此時的范閒不知道手該不該放,他只是下意識的抓住了面前的人,可是抓住了,就不能放手了,這畢竟是一條命。

  「干你大娘!小子你敢攔著老子!」一個聲音從上方墜了下來,范閒聽得清清楚楚,是來自於那個什麼都賭的五樓,那人的聲音沒有斷絕,而是直接說道,「小子你他媽的等著老子!」

  說著說著人就不見了。

  范閒聽到這話就來氣的很,直接一把將面前的人抓到了上方,身後的侍女和財童都一愣,他們似乎沒有想到范閒會把這個人救下來,二人對視了一眼,侍女才對面前的范閒說道,「公子,您犯了忌諱了。」

  「什麼忌諱?」范閒有些鄙夷的看著面前的侍女,「我就看著他死?」

  「您必須看著他死。」侍女說道。

  范閒沒有理她,而是看著地上自己救了的那個人,但是這一眼看過去,那方才扔在地上的人,竟然已經消失了不見了!

  「他跑是對的。」於瓶兒嘆息了一聲,對范閒說道,「你不知道,其實這就是最大的忌諱,他跑了,或許你還能夠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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