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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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儋州城知府衙門口的時候,護衛軍仍然嚴密的把守著,在范閒的強制要求之下,才都撤到了房間之中,圍著衙門口之內的屋檐,在沒有雨的地方繼續值守。

  史闡立一路看著范閒走過來,心中早已經熱淚澎湃,只不過男兒有淚不輕彈,硬生生是被他憋了回去。

  一路走了上來,范閒到了大堂,此時他路過了跪在地上的儋州城知府和他的二妾室。范閒並沒有和他們搭話,直接走到了大堂之上,當下面的二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錯過了抱著范閒大腿哭喊的機會,當下儋州城知府悔恨不已,連忙跪著向前挪動了幾步,大聲叫道,「范大人,我……」

  「閉嘴。」范閒冷漠地說了一聲,制止了他。

  現在范閒的話和聖旨沒有任何的區別,這個時候還沒有尚方寶劍這樣的東西出現,而范閒就是尚方寶劍,對方地頭蛇的嘴臉已經原形畢露的情況之下沒有按住范閒這頭猛虎,現在只能被猛虎叼在嘴裡戲耍,若是不開心,一刀斬了,連皇帝都不會說他個一二三的事兒來。

  聽得范閒厲聲,那儋州城知府也不敢多做辯解,顯然范閒暫時還不想殺他,這就等范閒看完他的口供,會不會認為他交代的好,沒有任何的隱瞞,畢竟天下之道都講究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麼一說。

  范閒接過了一旁鄧子越遞過來的信紙,紙張這個標準的折法是鄧子越的一貫作風,而且格式和字跡都已經被范閒看的非常習慣了,打開信紙之後,范閒開始看著面前儋州城知府交代的事情。

  據他所說,在儋州城的一切事宜都是長公主李雲睿的指派,他根本不敢逾越長公主的任何命令,所以被迫才得如此之作,在位期間,他先是讓自己的兒子組織了山匪盤踞在隆潮山之中,一方面是作為自己的後備力量,第二方面就是按照長公主的旨意,利用山匪對周圍的行商造成大程度的騷擾,並且利用殺人越貨斂財的同時,還能保護內庫走私的安全性。

  後來他找到了精通商賈之術的曲涵進入隆潮山對內庫經營插手,並且在綁架了對方父母的情況之下,對其進行約束強加利用,讓曲涵成為了內庫在儋州城境內貿易再次復興的重要人物。至此之後,內庫和儋州城取得了一個溝通的橋樑,儋州城成為了從北齊進入貨物之後,散播到各個地方,將走私的物品聚攏,然後將其他的物品稀釋的重要場所。而走私的貨物則通過一條密線,進入了沙洲城的境內。

  長公主李雲睿會定期指派各種各樣的人來到這裡,檢查各項問題,最後敲定沒有任何問題了,就會離開,日復一日,隨著內庫的走私生意越來越穩定了之後,儋州城知府也在長公主李雲睿的默許之下貪贓枉法,開始從中牟利,雖然不多,但是在這儋州城之中,一躍成為了首富的位置。

  范閒看完這些東西,直接將信紙丟在了桌子上,鄧子越看了一眼范閒,將這份口供收入了懷中,畢竟是已經簽字畫押過的證據,范閒不在乎,他可要好好保管。

  「大人!草民句句屬實啊!」儋州城知府厲聲道。

  「哦……」范閒並沒有想要搭理他,而是說道,「你的家產,就給我蓋了范府的後院吧。」

  「沒問題大人,別說我的家產,就算……」這儋州城知府如獲大釋,瞬間汗流浹背,他大聲的說道,可是話還沒有說一半,竟然被一旁的二妾室打斷了。

  「不行!」二妾室低聲地說道,「那可是我們全部的家當……」

  「啪!」清脆的響聲出自二妾室的臉頰和儋州城知府的巴掌親密接觸,儋州城知府顯然不能讓這個愚蠢的女人將自己害死,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比誰都清楚,現在和范閒說不行,就是對自己活著說不行,錢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

  「你……你!你敢打我!」二妾室驚訝地看著儋州城知府,「我……我就知道你想著你家那農婦婆娘!你不想把家產給我和段兒,你你你……你!我殺了你!」

  「啪!」又是一次親密接觸,只是換了一個方向,從另一面打在了那二妾室的臉上。儋州城知府一句話都不說,他知道,現在說別的沒用,他恨不得一刀將面前這個蠢貨殺了才能安他的心。

  「你還……你還打我!你……我跟你拼……」二妾室發瘋了一樣的站了起來,可是她還沒有機會出手去拼命的時候,就緩緩地倒在了地上,看著面前的儋州城知府,嘴角流出了一道血痕。

  她的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可惜的是,到最後死的時候她都沒有能轉過頭去看看,是誰將她的嘴徹徹底底的堵上了,恍惚之際,迎面倒下,這個在儋州城最著名的二姨太,終究是死了。

  而在她背後站著的,是那個身著白衣的少年,隆潮山的大當家,是那個儋州城知府和倒下的二妾室所生的寶貝兒子。他陰柔的面容此時非常的決絕,臉上甚至沒有一丁點的恐懼和害怕,更別提悔意了。

  周圍的護衛軍拔刀的時候,那大當家的跪在了地上,臉上儘是汗水,面前一跪,汗水滴在了地上幾滴,一拱手,磕了一個頭,這才直起上半身子說道,「大人,此人乃是長公主李雲睿的耳目,負責監視父親大人在儋州城之中的一舉一動,為了防止她混淆視聽,害死我父親,迫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大人明鑑!」

  說著,再次磕了三個頭。

  這三個頭看似是給范閒的大禮,實際上手勢卻擺的是喪用。

  范閒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在自己父親面前弒母,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忽然冷冷地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儋州城知府,問道,「是麼?」

  儋州城知府這才恍然大悟,厲聲道,「回大人,正是如此,請大人明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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