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步震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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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似乎透過牆壁吹到了監牢裡面。

  勝券在握的石青兒看著像是發瘋了的范閒,沒有說話。

  「既然你們的掌柜是范閒,為何還要抓監察院的人呢?」范閒指著一旁的牢房問道。

  「他啊。」石青兒瞥了一眼已經虛弱不堪的那個人,這才說道,「本以為他可以為我所用,現在看來,監察院的人真的是油鹽不進,我本以為他的骨頭很硬,誰知道剛剛不到兩個月,就已經成了如此的樣子,真是不堪一擊。」

  「你呢?」石青兒看著范閒,「你以為你能熬多久?」

  「我啊。」范閒看著一旁的護衛,「你打算讓我出去麼?她肯定是攔不住我的。」

  「你在做夢。」護衛嗤之以鼻。

  「大內禁軍三十萬,銀刀衛實力是最強的,想必你在宮典手下已經待了很久了,也經過很長時間的培訓才能出來你這樣一個實力到達八品的高手,陛下既然讓你跟著三皇子,為什麼不好好教導他?」范閒問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護衛手中的長刀抽了出來,「我可以廢了你的舌頭,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你知道,你已經犯了死罪,陛下不可能對三皇子如何,只能殺了你泄憤。」范閒並沒有慌亂,而是平靜得說道。

  護衛的手遲疑了片刻,沒有砍向范閒,他的眼神飄忽了片刻,「這種事情,即便是三省六部都不知道的排序,禁軍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

  「你對殿下,威脅很大。」護衛說道,「我不打算留著你的命了。」

  范閒抬起頭說道,「你方才已經錯過了你最好的出手機會。」

  護衛眉目一緊,長刀直接刺向范閒。

  可是這下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

  長刀就在范閒的脖頸之前,可是長刀的主人,卻再也沒有辦法殺了范閒,他的手臂已經斷了,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彎曲到了自己的胯骨位置。

  猛然向後一撤,回頭看去,根本沒有一個人!

  他滿頭大汗,死死得按著自己的右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誰!出來!」

  「你已然是八品了。」范閒坐在原地,「原來實力的差距,竟然還有如此之大,他出手,你仍然看不到。」

  「誰!」

  無息!

  無論襲擊自己的人是誰,護衛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大宗師!」護衛厲聲喝出。

  「啊!啊!……」石清兒驚訝的跌倒在了一旁,她驚恐的看著護衛……的身後……她手臂哆哆嗦嗦的指了過去。

  黑袍。

  黑衣。

  一道黑布,遮擋住了眼睛。

  護衛感受到對方氣息的那一瞬間,左手直接向後扣去。

  可是,下一瞬穿破他手臂的是一根漆黑的鐵棒。

  不可能!

  「不可能!」護衛厲聲道。

  他曾經和大宗師葉流雲交手,對方的氣息和實力都沒有達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不可能壓制到自己根本無法抵抗的地步!這根本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

  護衛的眼神之中充斥著恐懼和不甘,他死命回頭,轉身看去,茫然道,「你……是誰!」

  護衛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在抽搐,他伸出手探向五竹,「你……是不……是……大……宗師……」

  沒有回覆。

  只有冷漠和肅殺。

  所有的人在面對強者的時候,第一時間軟弱下來不是因為實力的差距,而是因為對方身上那威嚴霸氣的壓迫感,石青兒即便沒有學過武,也知道這是一個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

  那可是禁軍啊!

  京都城之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啊!

  竟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在這個黑衣人的面前,他甚至連求生的欲望都沒有了。

  五竹伸出手,將范閒從地上拉了起來,范閒看向地上的石青兒,她似乎已經嚇怕了,長裙胡亂癱在地上,整個身軀捲縮起來,兩條潔白的腿緊貼著身體。

  「我希望我說什麼,你做什麼。」范閒道。


  石青兒懵了,她不住的點頭,抓住范閒的胳膊,「你……你到底……到底是誰。」

  「正如你說的那樣。」范閒微微一笑,「我就是這京都城……」

  石青兒呆住了,隨後眼淚如決堤,湧出眼眶。

  范閒站了起來,走出了牢房,丟下了一句話,「如果我十步之內沒有你,那以後這天下,便沒有你了。」

  監察院一處的暗探被關押在最裡面的房間,一路之上的護衛在五竹的面前就像是紙一樣。

  這是范閒的安排,在這種危機的時候,只有五竹叔才能保護他的周全,畢竟他要面對的是整個慶國權力最高頂點,他們手下人的實力不知道是如何強大,但凡有一丁點的疏忽,范閒都可能葬身在這裡。

  「解開。」范閒說道。

  石青兒立刻走上去,將那人鬆綁。

  暗探跪在了地上,虛弱無力,但是他還是能憑藉著意識抬起頭,看向范閒。

  「你……是……」

  「監察院提司。」范閒直接拿出了提司腰牌,這塊腰牌在監察院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就是這一瞬間,石青兒差點昏厥過去,她萬萬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范閒。

  「大人!」那暗探似乎竭盡全力喊出了這兩個字,「我……我有抱月樓……這一年內……殺人……貪污……勾結……的……證據……」

  范閒給暗探吃下了一顆藥丸,拍了拍他的背順了下去,問道,「你叫什麼?」

  「小的……名……叫……史……闡立……」

  身後的叫喊聲和雜亂的腳步傳來,隨著高達的一聲大人,面前的史闡立,徹徹底底的昏迷了。

  范閒站了起來,對著高達說道,「讓監察院的人帶他們回去。」

  「是!」高達說道,「上方開始動手了。」

  「我去看看。」

  他需要調查的事情已經全部調查完畢,最重要的不是誰的罪狀,而是背後的人!

  范閒的感覺沒有錯,這件事情,二皇子的布局更加微妙,而范思轍頭上的刀,已經架好了!他不能有半點的懈怠,必須第一時間找到他!

  可是剛走了三步,兩個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人留下,你滾。」說話的並不是站著的那位公子,而是他身邊的禁衛。

  范閒的目光雖然在那位公子的身上,可是禁衛說完話之後,范閒在緩緩地將目光移到了那禁衛的身上,此時的禁衛一臉的傲氣凌人,他似乎並不覺得他做出了什麼事情,而只是在對一個監察院的人說話而已。

  「這是監察院的人犯。」范閒冷冷的看向那禁衛。

  而一旁站著的公子,絲毫沒有打斷雙方談話的意思,他只是默默的在那裡站著,看著面前的一切。

  「走出去之後是,而走出去之前,不是。」禁衛看著范閒,緩緩的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這一句話落地的時候,第一個動的人,並不是范閒,也不是禁衛,而是五竹,可是范閒似乎早就有所預料,他立刻攔住了想要動手的五竹。

  他不是怕,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五竹叔會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反應如此的強烈,很明顯他們理應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可是現在五竹的反應,絲毫不像是二人第一次見面所能做出來的反應,而更像是一個多年不見的敵人。

  范閒當即腦海之中快速的思索了起來。

  此人是禁衛,同樣也是銀刀衛,可是如此行事,顯然不是一個禁衛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他不過只是保護著三皇子的安全而已,可是現在對方的表現,更像是一個安插在三皇子身旁的人,指示著他做一切事情。

  而這個人,和五竹顯然有著一些他不知道的過往,按道理來講,五竹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隨著自己前往了儋州港,居住一直到自己成年之後來到京都城,這才算完,這一段時間之內,五竹不可能和京都皇城之內的任何人起衝突,那麼這一段的恩怨,定然是在自己母親還活著的時候發生的。

  這個人,和後宮有關係。

  此時的范閒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要拖出水,不介意多面前這人一個,他在范閒的心裡,不過是後宮養的一條狗而已。

  而且這個人,和自己母親的死,一定有關係。

  既然有關係,這條狗范閒定然不可能放跑了。


  「你可以試試。」禁衛長劍到了范閒的面前,劍鋒直抵范閒的脖頸。

  也就是這一瞬間,五竹動了。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范閒當然知道五竹會做什麼,他立刻向後一仰,左腳後移一步,站定身形看著面前的二人,此時的五竹已經利用手中鐵棒將對方手中的長劍挑在了空中。

  而五竹則是一步走到了范閒的面前,他看著禁衛,一言不發。

  禁衛倒是冷冷的一笑,「你……是曾經……」

  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忽然震驚的看著五竹,緩緩的笑了出來,「你是葉輕眉身邊的那個護衛。」

  五竹一愣,抬起了頭。

  雙方似乎在較什麼勁,范閒看不出,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冷冷的說道,「叔,你在京都城的事情,別人不能知道。」

  說道這裡的時候,范閒看向了那個被斗笠照在下面的三皇子,「知道的人,不留活口。」

  五竹當然明白了范閒的意思,可是那禁衛卻笑了笑,「我乃是皇室禁軍,你敢傷我,不怕皇……」

  話還沒有說完的禁衛,不可置疑的向下看了下去。

  禁衛沒有想到,三皇子更是沒有想到!

  「你……真的……敢!」禁衛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如此蔑視皇室,根本不管不顧自己的身份,直接就給他了致命的一擊。

  五竹的面色之上面無表情,他似乎並沒有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也沒有得償所願的舒適,反而是恢復了平靜,那種他獨有的平靜,那種平靜讓范閒思緒更加的糾結。

  「你……范閒!」三皇子怒了,這可是他的禁衛,范閒如此殺害了他的禁衛,他怎麼可能忍!

  這是對於皇室的蔑視,這是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雖然自己從來沒出過皇宮,但是現在他依然已經進入了京都城之中,他的所見所聞,都已經對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影響,他喜歡了走到哪兒都被人俯首稱臣的樣子,可是現在的范閒無疑給了他一個巨大的反差。

  三皇子還未滿十歲,范閒當然知道他只是一個傀儡,他並不是一個什麼決定性的人,他之所以出現在抱月樓之中不過是在幫二皇子斂財,找他就是因為他現在的年紀,足夠蠢,但是身份,又足夠唬得住人。

  看來二皇子並沒有怎麼把他這個弟弟,當做自己人。

  范閒心中暗自笑了笑,臉上卻又表現出了非常驚訝的表情說道,「你知道我是范閒?」

  「我當然知道!」三皇子憤怒的看著范閒,他一把扯掉了自己頭上的斗笠,惡狠狠的目光似乎要把范閒吃掉一般,他攥著粉嫩的拳頭,身體陣陣發抖。

  范閒看著三皇子的模樣,雖然好笑,但是他並沒有笑,而是對他說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三皇子歪著頭對范閒惡狠狠的說道,「你有資格來質問我?你一個小小的監察院提司,你竟然敢來……」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直接被范閒提著後背拉了起來,對方的身材矮小,只到范閒的腰間,所以被他輕輕鬆鬆的提了起來,到了面前,三皇子威風盡失,他根本沒有想到范閒會如此對待自己。

  他張牙舞爪的想要脫離范閒的掌控,可是范閒並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右手將他的兩隻手抓住,往背後一放,低聲的說道,「三皇子殿下,你可要看清楚了,現在如果把你的屍體放在他旁邊,沒人想得到是我。」

  三皇子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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