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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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壽宮屋內。

  景文帝站在床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明媚兒。

  明媚兒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景文帝會去而復返,晶瑩的淚珠仍然懸掛在臉上,看著景文帝的目光,有兩分不敢置信,呆滯片刻。

  景文帝同樣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著明媚兒,眸色晦暗不明。

  場面寂靜得有些詭異。

  半晌。

  明媚兒回過神來,連忙伸出手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淚,裝作無事發生般收回視線,不再看景文帝,同時想轉過身面向里側躺著,無視景文帝。

  只是還不等她完全翻身向里,就被景文帝扼住肩膀,板回原位,讓她動彈不得。

  「你想……」幹什麼三個字還沒有發出聲。

  明媚兒就被景文帝強勢霸道的低頭吻下,這個吻毫無章法,甚至毫無感情。

  仿佛只剩下發泄似的懲罰。

  景文帝的唇齒磨在明媚兒的唇舌上,讓明媚兒避無可避,只能被動地承受。

  窒息和牴觸帶來的噁心感又籠罩上來,讓明媚兒氣血上涌。

  明媚兒抓住機會,惡狠狠咬了景文帝一口,血腥味瞬間瀰漫充斥口腔。

  景文帝的動作一頓。

  沒有明媚兒意料中的惱怒離開,只有同樣惡狠狠的一口,咬得她舌尖發麻又脹痛,一股說不出來的疼,讓她鼻頭一酸。

  兩人口中的血腥味更濃郁了。

  彼此唇舌的每動一下,都是牽連傷口火辣辣的疼。

  到最後不知道是景文帝放柔了動作,還是疼得麻木了,總之明媚兒都快適應了。

  下一刻。

  景文帝的手不再禁錮明媚兒的肩膀,反而是一手固定著她的頭,另一隻手順著上衣衣擺鑽進去。

  冰涼粗糲的觸感覆上來,直接喚醒了明媚兒的理智。

  明媚兒伸手阻止景文帝的動作,卻根本抵禦不了,連身體都被景文帝壓著動彈不得。

  她只能被動地承受。

  這種被人支配毫無自主權帶來的羞辱感,讓明媚兒眼眶通紅。

  最後脆弱的自尊心讓她強忍著不肯掉下淚來。

  不知過了多久,景文帝的唇離開了明媚兒的唇。

  轉而游移到明媚兒的耳畔。

  「你不是出身賞春樓嗎?」

  「這種被人強迫,身不由己的感覺,應該很熟悉才對。」

  「孤和嫖客是一樣的,所以你大可不必表現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

  景文帝略帶暗啞的聲音響在明媚兒耳邊。

  明明是清冷的如同冰山碎玉般的聲音,聽在人耳朵里卻有著毫不掩飾的惡劣,粘膩,像一條毒蛇,纏繞著明媚兒,讓她心頭揪得像一團亂麻。

  「你既然喜歡被這樣對待,孤日後也會隨了你的意。」

  「若是你嫌永壽宮住得不自在,也可以搬到教坊司,那裡你應該會更熟悉,住得也更舒服。」

  「免得再不順你的意,讓孤對你的恩遇,都變成仇恨了。」

  景文帝說話期間,大手覆蓋在明媚兒的柔軟處,肆意地蹂躪。

  自從回宮後,鳴玉有人照顧,明媚兒早就喝了回奶的藥,但有時也難免胸會脹痛、敏感,此時被景文帝如此對待,更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但對比心裡的難受來說,身體上這點不適,可以忽略不計了。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景文帝在意的是什麼,也知道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是生氣她提及自己的身世,用自己『接過客』來刺激他,惹得他心裡不悅、失衡。

  他這麼折辱她,不過是想讓她服軟,來找回點身為皇帝、男人的尊嚴罷了。

  但是她不會如他的意。

  他們兩個人之間長久的權力失衡,導致明媚兒面對景文帝一直處於下風,處於被壓制、痛苦、難受卻又無力改變的局面。

  長久的失權、壓抑,讓明媚兒心中早就像繃緊的琴弦,時刻有斷裂的風險。

  景文帝今日對明媚兒的言語刺激,成功讓這根緊繃的琴弦崩裂,放出了明媚兒心中的惡魔。


  現在只要是景文帝不痛快,她就都痛快了。

  為此她不惜自毀、自虐,就算是自殺也無所謂。

  只要是能讓景文帝感受到『失控』、不開心,能給景文帝添堵,她現在什麼都願意做。

  明媚兒深深的呼吸著,胸口劇烈的起伏。

  就在景文帝以為明媚兒馬上就要受不了,即將崩潰、服軟之時,他看到明媚兒側過頭看著他,臉上還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道:「那我就多謝陛下了,正好我在宮外早就聽說過教坊司的大名了,那可是專門培養官妓的地方,手段肯定不一般,我也很願意去學習學習。」

  景文帝面色瞬間黑如鍋底,連帶著脊背都直了幾分,微微起身盯著明媚兒的表情。

  這話竟然不似作偽。

  「……」

  沉默片刻。

  景文帝頗有兩分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來:

  「孤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出身在賞春樓,不僅毫不羞愧,反而很得意?」

  明媚兒心中微微鈍痛,面上裝作毫不在意般開口道:「我為什麼要羞愧?」

  「該羞愧的是你才對。」

  「若不是你允許青樓楚館的存在,怎麼會有我這種人出現?」

  「若不是你治理不當,怎麼會導致普通百姓家遇到點天災大難便要賣兒鬻女。」

  「若不是你整日不務正業,眼盲心瞎,只會在宮中勾心鬥角,大周朝怎麼還會有官官相護,讓百姓民不聊生?」

  「我只不過是個被父親貪圖幾兩銀子賣到青樓的無辜之人,在這個混亂的世道里,我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力。」

  「既然一切都不是我所能選擇的,我為什麼要感到羞愧?都是你,是這個世道,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才導致了這麼多悲劇的發生,是你們應該感到羞愧才對。」

  「尤其是你,你不是天下之主嗎?不是萬民之皇嗎?怎麼這麼沒用?你不羞愧嗎?」

  明媚兒破罐子破摔,索性隨便發泄,將一切過錯都歸根結底到景文帝身上。

  哪怕對比歷朝歷代的皇帝和其他國家的君主行事來說,景文帝已經算得上是一位能讓人交口稱讚的明君了。

  甚至也能算得上是一位賢主,為了朝廷之事可稱得上是宵衣旰食。

  無論是在官場、還是民間,乃至於邊疆,甚至其他國家都享有美名和盛譽,才能在多年病弱,三年臥床不起的情況下,仍然保持著江山穩固。

  但這些都不妨礙她繼續指責景文帝,讓他不痛快。

  誰讓他是皇帝呢?享受萬民景仰,自然也要承受萬民的指摘。

  就如同景文帝說的一樣「寵妃,就應該有寵妃的自覺,被人嫉妒、重傷是理所應當的。」

  帝王也應該有帝王的自覺,不被人理解,高處不勝寒,也是理所應當。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明媚兒壓下心中的一絲絲愧疚,這種愧疚來自於指責的有點喪良心的羞愧感。

  「……」

  隨著明媚兒的話落,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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