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好保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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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帝聽到這話,輕拍她脊背的手一頓。

  呼吸都困難了一些,連帶著心肺都悶悶的鈍痛。

  摟著明媚兒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如今呢?」景文帝問。

  明媚兒壓了壓哭腔,把滿嘴的苦澀也咽下去。

  嘴角努力勾起一個笑容。

  「如今好了。」

  「有娘親,有這個孩子。」

  明媚兒說話頓了頓,又繼續道:「有你。」

  「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

  明媚兒深呼吸一口氣,從景文帝的懷裡出來,抬眸看著景文帝。

  「陛下,我不想回宮了。」

  「……」

  景文帝垂眸,對上明媚兒發紅的眼尾。

  還有眼眶裡強忍著打轉的淚水。

  拒絕的話梗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沉默許久回道:「南河行宮是很好。」

  「但是這裡條件簡陋…」

  明媚兒不等景文帝繼續說,便忙道:「我覺得這裡很好。」

  「雖然比不上皇宮,但是已經比我從前的環境好了不知千百倍。」

  「…我在這裡很開心。」

  明媚兒說著話,聲音不自覺又帶上了兩分哽咽。

  她真的不想回宮了。

  那裡幾乎都是她不好的回憶。

  低人一等、居於人下、被人肆意玩弄、算計的不堪。

  …她害怕。

  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那些人,家世不俗,手腕也厲害,每個人都可以明里暗裡的算計她、欺辱她。

  她如果是孑然一身,沒有顧忌,那當然可以硬碰硬的以卵擊石,哪怕同歸於盡。

  可是如今她有了這個孩子,她怕步從前的後塵,保不了這個孩子,甚至連是誰出的手都不知道。

  也怕她萬一有個意外,那這個孩子就變成了眾矢之的。

  若是沒有景文帝的庇佑,這個孩子連活著都是問題。

  景文帝就算是再喜歡這個孩子,願意保護他。

  但景文帝畢竟是皇帝,朝政千頭萬緒脫不開身,總有疏忽的時候。

  況且她死了,後宮總會有寵妃,總會有新的孩子誕生。

  那她的孩子呢?還算得了什麼?

  她真的不想冒風險,也不敢冒風險。

  她不求母憑子貴,也不求孩子成為人中龍鳳,只想他平安喜樂地過一生。

  景文帝的手再次輕輕拍撫明媚兒的脊背。

  儘可能溫和的和明媚兒說:「孤明白你的意思。」

  「……」

  景文帝剛開腔,又對上明媚兒越出眼眶的淚水。

  把後面的話都吞了回去。

  無可奈何地長長嘆出口氣。

  「你先在南河行宮安心養胎吧。」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景文帝說道。

  明媚兒一下喜笑顏開,仿佛剛剛的淚水都不存在,又躺回景文帝的懷裡。

  景文帝擦掉她臉上的淚珠。

  「睡吧,快要丑時了。」

  景文帝輕輕拍著明媚兒的脊背,明媚兒漸漸進入夢鄉。

  景文帝卻一直沒有睡。

  看著懷裡的明媚兒,神情越發嚴肅、緊繃。

  這個孩子,不見得能保得住。

  他本想找機會和她說,但是看到她的樣子,實在是說不出口。

  可無論他說與不說,事實都是如此。

  只能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的同時,讓明媚兒重新堅強起來。

  不要為了別人活著。

  誰都是靠不住的,為了別人,難保有一天不會失望。

  況且為了別人,便是有了軟肋。


  只有為了自己,才能永遠都立於不敗之地。

  …………

  第二日,明媚兒一睜眼,早已經不見了景文帝的身影。

  乾正院的偏殿則是住進來一位郎中,正是那位神神秘秘的黑衣人。

  伺候她的人裡面,又多了一位小伍子,是景文帝特意派來伺候她的。

  「明貴人,陛下囑託奴才和您說,近日前朝事忙,讓您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小伍子躬身恭敬的說道。

  明媚兒坐在桌子旁用早膳。

  知道景文帝這意思就是最近不來了。

  他不來也好,省得她情緒時常起伏。

  「明貴人,陛下派來的這位郎中姓周,醫術高超,並且絕對可靠,請貴人放心。」

  小伍子又大致地介紹了一下巫醫。

  他對巫醫也不太了解,只是聽師傅念叨過兩次。

  明媚兒頷首,又和小伍子說了幾句話,便讓他退下了。

  雖然小伍子是景文帝的人,應當可靠。

  但她如今懷有身孕,實在是不想和過多人來往。

  尤其是不想『陌生人』近身服侍。

  連李嬤嬤,她都是大多數時間要放在外間的。

  只有小康子,她還能信得過。

  「主子,您之前讓奴才繼續盯著孫公公,奴才繼續盯著了。」

  「這一個月他又去了角門六次。」

  「有一次像是與人爭執,聲音略大了一些,奴才聽到了,對面那人也是個男人。」

  「自稱什麼周公子。」

  明媚兒皺著眉,嘴裡無聲念叨兩次:「周公子。」

  「繼續查。」

  明媚兒說著又從家當里給小康子拿了一百兩的銀票。

  還好她當時在恆親王府隨時準備逃跑,很多銀票和重要的契子都是放在身上的。

  「銀錢不夠只管開口。」明媚兒道。

  「是,主子。」小康子仔細裝好銀錢應答。

  隨後也不走,看著明媚兒有兩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明媚兒抬眸看著小康子。

  覺得他今日有些奇奇怪怪的。

  下一刻。

  小康子直接跪地磕頭,神色認真、嚴肅、又有些不安。

  明媚兒眉頭瞬間皺起,聲音也緊張了些:「到底怎麼了。」

  小康子抿了抿唇,呼吸粗重。

  猶豫了半天。

  終於在明媚兒快要生氣時,把猶豫了半天想要說出來的話給說了。

  「主子。」

  「自從周郎中來了,奴才明里暗裡的打聽主子的身體情況。」

  「奴才本意只是想好好照顧主子,但無意中得知…」

  小康子說話吞吞吐吐,明媚兒緊張地攥緊了手心,指甲扣在肉里,生疼,她卻感覺不到。

  「快說!」

  「奴才得知,主子您的身子不好,若是生了這個孩子,以後恐怕就沒孩子了。」

  這話讓明媚兒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沒事,只要我有這個孩子了,便心滿意足了。」

  小康子磕頭的脊背更低。

  「可是主子,…這個孩子也不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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