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糖餅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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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帝轉過身看到明媚兒,眉頭微蹙。

  走上前把明媚兒從地上拉起。

  明媚兒微垂著眼眸:「謝陛下。」

  景文帝看她被冰雪打濕的衣裳,呼吸重兩分,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高興。

  轉而牽著她的手走進東偏殿。

  伺候的人四散開來,各司其職。

  「你身子弱,自己也要多注意,這麼冷的天跪在雪裡,若是風寒還要治些日子。」景文帝道。

  明媚兒低頭看著自己被雪滾著土弄髒的衣裙,抬眸淺淺一笑:「多謝陛下關心,妾身會多注意的。」

  景文帝看她態度如常,略有些焦躁的心慢慢被撫平。

  「你先去更衣吧。」

  「孤在這等你。」

  景文帝坐在外殿小榻上對明媚兒說道。

  明媚兒略行一禮,便在銀杏的服侍下進了內殿。

  這時才有時間來看東偏殿的裝橫。

  …很是華美,更甚鍾粹宮主殿,金銀器具,名貴陶瓷應有盡有。

  精美的同時,每一件東西的擺放,都讓明媚兒覺得甚是熟悉。

  「主子,永壽宮是寵妃宮宇,同鳳儀宮、華慶宮一樣,哪怕是偏殿都有地龍。」

  「內務司已經派人燒起來了,不過一盞茶的時辰便能熱起來。」銀杏一邊為明媚兒更衣一邊說道。

  這話點醒了明媚兒,她一瞬抬眸繼續看擺設。

  …這屋裡的擺設,儼然是簡化版的沈皇后內室擺設。

  她剛封昭儀時,曾去沈皇后宮中謝恩,進過內室。

  「這東偏殿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命人裝點的?沒有你自作主張吧?」明媚兒問。

  銀杏忙搖頭:「主子,這都是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吩咐,奴婢不敢自作主張。」

  明媚兒的視線落在內室門上,仿佛能透過這扇門,看到坐在外間的景文帝。

  半晌。

  「沒事了,你去照顧團團吧,乍然換了宮殿,我怕它不適應。」明媚兒吩咐道。

  「是,主子。」

  銀杏為明媚兒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便拉開內室的門。

  明媚兒邁步出去,銀杏便退下了。

  「過來坐。」景文帝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是,陛下。」明媚兒順從走過去,坐在他身側。

  兩人之間隔著些許距離,景文帝略向後坐了坐。

  不動聲色,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汪洋。」景文帝喚了一聲。

  「是,陛下。」汪公公拿著一個食盒,從門外走進來,恭敬放在景文帝身旁的桌子上。

  這是方才讓小伍子緊趕慢趕從御膳房拿來的。

  景文帝看了汪公公一眼,汪公公上完茶水,便自覺退下。

  屋內只剩下景文帝和明媚兒兩人。

  「猜猜這是什麼。」景文帝難得有心情賣個關子。

  明媚兒看著食盒非常古樸,不像是宮中的東西,心下有個猜測。

  試探問道:「這是陛下讓人在宮外買的糕點?」

  景文帝勾起個笑來,把食盒打開,裡面赫然放著一碟子糖餅。

  「陳翠做的。」

  「一大早薛泰寧帶進宮中,孤讓人讓在御膳房溫著。」

  「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明媚兒看著一碟子糖餅,睫毛顫抖幾下,又看向景文帝。

  她還以為他把那日說的話忘了。

  景文帝看她不動,主動拿起一個糖餅遞給她:「若是再不吃就涼了。」

  明媚兒看著糖餅,緩緩接過來:「多謝陛下還記著。」

  說著,她輕輕咬了一口,外皮薄而酥脆,一入嘴咬下,甜蜜蜜的糖汁也順著流出來,泛在嘴裡。

  是娘親的手藝。

  從前只有年頭好時,娘親才會狠下心來在年節為她和弟弟做上一次。

  自從入了賞春樓,拿著兩三年的賞錢,才能去小廚房做上那麼一次。


  「如今陳翠沒了誥命,入宮多有不便。」

  「以後你若想吃,便告訴孤,孤想辦法給你帶進來。」

  「只是若想見她,還要再等等。」

  景文帝看著她一口口吃著糖餅,嘴邊泛起笑,也覺得高興。

  明媚兒最大的病,不是餘毒,也不是身子孱弱,而是心病。

  心病十分難醫治,若不是醫術高超者,恐怕連發現都發現不了。

  郁蒼朮祖孫能知道她有心病,還是因著她小產後產生自毀傾向才查閱古籍推斷出來的。

  後配置了薰香,他又找巫醫精密了一番,才敢用在她身上的。

  自從用薰香後,她的病情慢慢得到許多緩解,但也時常反覆。

  景文帝想著,眼神不自覺又落在她手上,前些日子她手心上的傷口,他不提,卻記在心裡。

  他絕不能接受,她像開朝皇帝的寵妃——房姒一般,因心病過重而自縊。

  「多謝陛下。」明媚兒這次的道謝出自真心。

  她確實想見娘親,更多是來自於不安,心裡一直擔憂著娘親如今過得如何。

  不能親眼看到娘親,總是生怕別人騙她。

  午夜夢回時,也不時會被驚醒,做夢接到娘親自盡信件那日,娘親撞死在薛府,後面的一切都是別人矇騙她的假象。

  如今吃到娘親新手做的糖餅,也算是有幾分安慰。

  「哭什麼。」景文帝粗糲的手掌,胡亂擦掉明媚兒臉上的淚。

  明媚兒被他一擦,才知道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落下淚來。

  忙把最後一口餅放進口中咀嚼咽下,又拿出帕子來擦臉。

  帕子剛一上臉,便被景文帝接過去,為她擦淚。

  可眼淚像是決堤的湖水,一邊擦,一邊掉。

  偏偏明媚兒面上不見過多悲戚,反而讓景文帝心裡更堵。

  他不想她像如今這般。

  景文帝一把摟過明媚兒,讓她坐到自己懷裡來。

  低頭吻掉她的淚,又親了親她的額角,手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下輕拍著安撫。

  「休息吧。」

  「晚上,孤帶你出去。」

  明媚兒抬眸看他,聲音含著濃濃的哭腔:「去哪兒?」

  「宮外。」

  景文帝說著,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內室床榻上,三兩下便解開她外衫,隨意丟在一旁桌上。

  隨即又解開自己的外衫,僅著裡衣,上榻,摟過她在懷裡。

  「見娘親嗎?」明媚兒按捺住怦怦跳的心,抬眸看他問。

  景文帝摟著她的手更緊,沒有回答。

  「睡覺。」

  明媚兒的抑鬱仿佛一掃而空,連帶著看景文帝都頗為順眼,也伸手摟抱住景文帝寬闊的胸膛。

  慢慢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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