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不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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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思爾明顯感覺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那張臉已經腐爛了大半,甚至臉上還帶著驚恐,溫思爾這才明白為什麼摔下來自己感覺到是軟的了。

  因為她摔在了屍體堆上!

  溫思爾糟心的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心情,今晚上心臟實在是承受不了這麼重的負荷,感覺快要跳出來了!

  她感覺身上的疼緩解了一點,這才吃力的爬了起來。

  四周瀰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溫思爾借著一點點月光掃視四周,發現這裡果然到處都是屍體。

  抬頭看了看,發現上頭正好有一個口,估計就是從上面拋屍下來扔在這裡的。

  這些屍體腐爛程度不一,看起來被扔下來的時間也是不一樣的,溫思爾撕了一截袖子的布條綁在鼻子上阻隔味道,這才探究起來。

  沒有白骨,這些石頭也都是近期才開始的。

  要麼就是有人來定期清理,要麼就是他們駐紮在這處山頭也沒有很久。

  溫思爾一邊想著,一邊艱難的往前走。

  她腿腳還有些虛浮,從上面滾落下來的一路身上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口,尤其是右邊的胳膊,要不是她試探了幾下,還以為胳膊已經斷了。

  惡臭的味道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裡鑽,溫思爾感覺到了頭暈耳鳴。

  要是再不快一點離開這裡,很快她就會昏過去。

  屍體疊了好幾層,溫思爾嘴裡念叨著「得罪了」,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前面的路黑黝黝的,看不清全貌,溫思爾嗤笑了一聲,覺得有些好笑。

  「還是太自大了。」她低低念叨了一句,抬手抹掉了額頭上的冷汗。

  要是明天中午之前沒有回去,阿允回去叫了人,到時候一定會打草驚蛇,方才她在上頭已經排查過了,駐紮在這裡訓練的兵,至少有三千人。

  三千軍兵聽上去不多,但是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山頭罷了,先不說府衙的兵能不能聽自己調任,就算是可以,對上這三千兵也是以卵擊石。

  更讓溫思爾心情沉重的是,徐州城在養私兵,那其餘他們不知道的城池呢?這個勢力究竟滲透到了什麼地步,到底養了多少人?

  溫思爾沉沉的嘆了口氣,自己武力雖然可以,但是用兵打仗的事情還是陸繹瀾最熟悉。

  一定要儘快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陸繹瀾。

  她垂著頭,一邊滿腹心事一邊往前走著,忽然,感覺腳邊有什麼東西動了動。

  還沒等到溫思爾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腕。

  溫思爾:!

  她頓時感覺汗毛倒豎,幾乎在下一瞬間就彈了起來。

  「……什麼東西?!」

  各種鬧鬼的故事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過,想到這裡成片的屍體,溫思爾感覺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了一樣。

  腳腕上冰涼的觸感被她甩掉了,溫思爾咽了口唾沫回頭看了眼。

  只見黑黝黝一片,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會……不會真的鬧鬼了吧!?

  「咳……咳咳……」

  一陣低啞的、像破風車似的咳嗽聲似有似無的傳來,溫思爾頭皮發麻,往有了點動靜的屍堆哪裡看過去。

  好像有一隻手動了動。

  溫思爾壯著膽子上前,將旁邊兩具屍體扒拉開,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那人臉上一片青黑,身上臉上也都是血跡,看起來好不悽慘的模樣,但是溫思爾發現了,他還有呼吸。

  她站在原地打量著這個躺在地上的男人,抿了抿唇,「醒著?你是誰,抓我幹什麼?」

  她的手已經摸上了手腕上的弩箭,渾身都警惕起來。

  在這種地方還有一個活人,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咳咳……」男人費力的把眼睛睜開一道縫,聲音氣若遊絲,好像下一秒就會斷掉似的。

  「你……踩到了……我的臉……」

  溫思爾:……

  她連忙把弩箭收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這這這……這周圍這麼多屍體,黑咕隆咚的,很難看路啊!


  溫思爾長嘆一口氣,認命的上前將他旁邊的屍體都拖開,等到男人完全被線路出來,她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他受了什麼傷。

  右腿被打斷了,正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扭曲著,背部好像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失血過多,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久了,沒死簡直就是奇蹟。

  溫思爾心中「嘖嘖」嘆了好幾聲,對著男人道:「你只能先在這裡等等我,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落腳的地方,帶著你我走的太慢。」

  男人看了她一眼,輕輕「嗯」了一聲,在溫思爾轉身要走的時候說道:「謝謝……」

  溫思爾頭也沒回,嗤笑了一聲,「我要是就這麼扭頭走了,你也就白謝了。」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往前走,走出一段路後,已經把身後的屍體拋在了腦後,她攀上了一處峭壁,竟然發現了一處淺淺的山洞。

  山洞不深,但是進入遮擋住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溫思爾心道那男人真是命大啊。

  她扭頭回去,把男人拖了出來。

  由於男人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她不敢隨意動他,只是輕手輕腳的將人抗在自己身上,吃力的往前走。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溫思爾才把人拖到山洞裡,她從外面抱了一些乾草進來,點了一小堆火,借著這點光打量那個血人。

  「嘖,你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蹟。」溫思爾翻了翻他身上的傷口,簡直是沒有一點好皮肉,「你在這兒多久了?」

  男人吃力地眨了眨眼,看向火堆,慢吞吞道:「不知道……四天、也有可能是五天……」

  躺在屍堆里,時間混亂難以辨別,全副身心都用來調動意志力活著了,哪裡還能知道到底過了幾天。

  溫思爾也知道他現在思維還是混亂的,也不多問,上前說道:「我是大夫,讓我給你看看。」

  男人自然沒有反抗,溫思爾掀開他身後破爛的衣裳,看清了身後潰爛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被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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