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吃頓散夥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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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出民政局,本以為陸宴臣早已離開,沒想到,他頎長的身形,倚在邁巴赫車身上,長腿交疊,低垂著頭,修長的指尖,夾了支煙,菸灰積了厚厚一層,也沒有磕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朝陽落到他身上,落下層黯淡的光影。

  許是察覺到了我的靠近,陸宴臣微微側目,黯淡的眉眼與我對上。

  我將他的那本離婚證遞了過去,

  「陸總,此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我的腔調,不自禁帶著輕鬆,甚至還有絲愉悅。

  陸宴臣挑了挑眉,「就這麼高興?」

  我有沒有回答。

  他沒有光彩的目光,落到離婚證上,指尖的煙捻來,扔到腳下,抬腳輾滅。

  然後,他伸手過來,握住離婚證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不吃頓散火飯?」

  我扯了扯嘴角。

  嘴角的笑,勾深,「做不成夫妻,做朋友,那是其他人,我與你,做不成夫妻……」

  冷漠的話,在我舌尖流轉,最終落了出來,「只能是陌生人。」

  「我送你。」

  他急急又開了口。

  我擺了擺手,「就不勞駕陸總了,我自己有錢打車。」

  曾經,無數次,陸宴臣留給了我冷漠無情的身影,而這次,我把我冰冷的背影,留給了他,心裡竟然無比暢快。

  「阮深深,你會後悔。」

  身後,傳來了陸宴臣冷沉又篤定的聲音。

  我置之不理,抬手攔車,車子揚長而去時,我偏過頭,看到邁巴赫前的男人身影,寂寞中,竟然透著一絲淒涼。

  陸宴臣好像成了被我拋棄的一隻小狗。

  我進入病房時,江安寧正在開導鬱鬱寡歡的阮南南,阮南南見我來了,眉頭皺了皺,別開了臉,似乎很不想見到我。

  我心裡冷笑了聲,我靜靜地注意著她的微表情,不止五官輪廓,甚至連細微的動作,都像極了阮南南。

  不得不說,這女人在冒充阮南南前,的確是下了血本。

  這得花多長時間,才能達到以假亂真,甚至連最親的人,都認不出的地步。

  從這件事上看,蕭逸謀害阮南南,設計我的計謀,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江安寧見我來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阮南南,怕她不高興,冷漠地對我說,

  「你怎麼來了?」

  儘管是我的親生母親,江安寧說這樣的話,到底是刺痛了我。

  「你是我媽,她是我姐,你們都在醫院裡,我不能來?」

  我的語氣,顯得十分不高興。

  江安寧撇了撇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從包里摸出的離婚證,遞到江安寧面前。

  江安寧看著離婚證,打了個哆嗦,「你……與陸宴臣真的……離了?」

  我點頭。

  而我眼睛,始終注意著阮南南的動靜。

  她餘光瞟了過來,明顯是想看離婚證是真是假,可是,又怕我發現,只能那樣僵著背。

  相較於上次的憤怒,江安寧這次倒顯得平靜得多。

  默然了好一會,或許,她已經接受了我離婚的事實。

  她說,「現在,沒有人再拿錢供你消費了,你得去找份工作,不然,我們阮家,這幾口人,就等著喝西北風。」

  這不打緊,我知道江安寧與我一樣,更擔心的是醫療費用問題。

  一家四口,除了我以外,全都呆在醫院裡。

  不吃不喝,一天都要幾大千。

  我將離婚證放進了包里時,回答江安寧,「放心,我不會讓你與爸餓著,更不會讓你們的晚年沒有著落。包括你們的醫療費用,但是,她……」

  我下巴點了點背對著我的阮南南,「我就沒責任了。」

  江安寧緊張地瞥了眼阮南南,怕她發作,立刻把我往門外拉。

  「阮深深,她是你姐,她現在都這般境地了,何況,她有今天,你也有負一半的責任……」


  江安寧話還沒說完,我剝開了她的手。

  「我有什麼責任?」

  「她生過我,養過我嗎?」

  江安寧又往裡面偷偷看了眼,一副生怕阮南南聽到的樣子。

  然後,她又拉著我,走到過道盡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深深,除了我與你爸,她是你最親的人,我不希望你們姐妹,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這話有點意思。

  很明顯,江安寧以為我與陸宴臣離婚,是因為蕭逸。

  以為,我喜歡蕭逸,才會這樣對阮南南。

  陸宴臣傷我,是因為不愛。

  我無能為力,畢竟,婚姻是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不愛就註定會傷害。

  可是,江安寧是我親媽,我們有血緣,這輩子,打斷了骨頭,都會連著筋。

  我的心,忽然就痛了。

  忽視掉心裡的痛,「媽,從小到大,你都偏袒她,當真手背肉多,手心肉少?」

  江安寧生氣了,「她現在生著病,你還要計較這些麼?」

  「再說,從小到大,我哪點虧待了你?」

  「以前,你說你不喜歡蕭逸,我還相信你,現在,你為了他,與陸宴臣離婚,讓你的婚姻,看不到一絲希望,你還當著她的面兒,說你對她沒有責任,深深,她可是你最親最愛的姐姐啊!這樣傷她,你余於何忍。」

  江安寧開始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我怎麼這麼命苦,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會看到我生的兩個女兒,為了一個男人,撕破臉,不顧念一絲的親情……」

  江安寧臉上的眼淚,狠狠刺痛了我。

  在她的心裡,阮南南比我有能力,比我重要百倍。

  這幾年,對我的好,可能是因為看在陸宴臣的份上,因為,陸宴臣可以幫阮家,為阮家帶來利益。

  現在,見我與陸宴臣離婚了,她從前的嘴臉,又顯露出來了。

  原來,在陸家我是根草,在阮家,也仍舊還是一根草。

  「如果她是假的呢?」

  忍不住,我吼出來。

  江安寧哭聲頓時停止,她眼淚汪汪看著我,顫抖著嘴唇,

  「你說什麼?」

  不想讓她再被阮南南騙得團團轉。

  我心疼她拖著病體,還要照顧那個冒牌貨,所以,我不打算再隱瞞。

  「這個阮南南是假的。」

  江安寧像是被雷劈中,半天找不回意識。

  「阮深深,你瘋了麼?她不是你姐阮南南,又是誰?」

  「她不是,離開時是,回來後就是了,這個女人,整過容,到底是誰,我並不知道。」

  江安寧正色問我,「你有什麼證據?」

  我不想告訴她,阮南南出事的事,我怕她承受不住,我的沉默換來了江安寧的冷嘲。

  「拿不出證據,就是污衊。」

  面對江安寧的怒氣,我閉了閉眼,終於艱難啟唇,「我姐,她可能……出事了。」

  江安寧神色劇變,她捂住胸口,唇色泛白到沒有一絲的血色。

  我嚇得眉心一跳,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沒想,她用蠻力將我甩出去老遠,還憤怒地低吼,「阮深深,為了蕭逸那麼個爛人,你竟然詛罵你姐死,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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