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子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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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辰還想再說什麼,我掉頭離開。

  姐姐去與蕭逸談,直到下午也沒回來,我覺得事情不對勁,便給她打了電話。

  我連續撥了好幾個,她最終接了電話。

  電話里,姐姐的聲音,帶著沙啞,明顯壓抑著情緒。

  「沒談好?」

  我問。

  阮南南默然。

  她越沉默,我越著急,「說話啊!」

  可能是見我急了,阮南南才緩緩開口,「怎麼可能談得好?」

  「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阮南南頓了頓,終於說了地址,「石榴果季。」

  石榴果季,是姐姐與蕭逸初相見的地方,我打車抵達果季,已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明明這時候,並不是石榴花掛的季節,然而,有幾株的石榴樹,卻開滿了石榴花,火紅的石榴樹旁,是阮南南細長又唯美的身影,那身影,寂寞又蕭瑟。

  我輕踩著落葉,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後,阮南南轉身,一眼就看到了我,她眉眼間滿是落寞,看著我,沒說話。

  我走到她面前,看著她,仍舊沒說話,我不知道什麼,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說多了不好,說少了又不到位。

  所以,只能沉默,而姐姐低落的情緒,我明顯感到了又有新的事情發生。

  莫非她知道蕭逸喜歡的那個女人是我?

  可是,從她的神色,並沒看出對我的反感。

  我可能是多想了。

  我撫著阮南南,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頓了好一會,阮南南終於說話了,「蕭逸說,有個女人,為他生過一個孩子。」

  我如晴天霹靂。

  半天找不到意識。

  阮南南繼續說,「他說,如果我能接受,就與他繼續過,如果不能接受,明天辦離婚。」

  我很想說,姐,你不是都決定要與他離了嗎?

  可是,我看得出來,姐姐嘴裡說要離,其實,心裡對這段婚姻,還是有倦戀與不舍的。

  顯而易見,她對蕭逸還有感情。

  我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狠狠吸了口氣,「姐,離了他,又不是活不了,就算單身過,也比與他這樣糾纏著強。」

  阮南南看著我,眼神有些許的迷離,眼眶裡,漸漸就有水汽氤氳,吸了吸鼻頭,「深深,他這叫欺負人啊,你說,他愛別人,為什麼要與我結婚?」

  阮南南抬手,捂住了血紅的雙眼,「殺他的心都有了。」

  是不甘心,不甘心被這樣欺負。

  我想了想,安慰,「姐,你說,有沒可能是他找的藉口,原因,只是想與你離婚而已。」

  阮南南止了哭,「說有鼻子有眼,那個孩子五歲了,也就是說,他在與我結婚之前,那孩子就有了,深深,我被騙得好慘。」

  不止阮南南,估計是我,或者,任何一個女人,受了這樣的欺負,都會找蕭逸拼命。

  太不是個東西了。

  「姐,離吧。」

  我伸手抱住了她,我為姐姐的婚姻,感到痛心,同時,我也無能為力。

  阮南南吸了口氣,「離是肯定的,只是,我好想把那個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找出來,我想知道,我到底輸在了哪裡?」

  阮南南的思維,是正常的。

  只是,都決定離婚了,又何必,把那個女人揪出來,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算了,姐,別再給自己添堵,蕭逸真不值得你愛,你值得更優秀的男人擁有。」

  阮南南不再說話,她撲在我懷裡,任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襟。

  然後,我們都不再開口講話,耳邊迴旋的,只有冷冷的風兒,以及阮南南低低的嚶泣聲。

  我知道姐姐的性子,哭過後,她會振作,會把蕭逸給忘了,然後,開啟嶄新的生活。

  可是,我到底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回醫院後,阮南南情緒一直很低落,父親睡下後,我怕她想不開,連忙又回到了母親病房。

  母親吊完點滴,睡下了。


  而阮南南沒在房裡,我怕她出事,出病房去找她。

  剛出病房,就看到她站在風口處,仰著頭,把手裡的東西餵進了嘴裡,我眼尖,看到她餵進嘴裡的東西,不是零食,或者其他什麼東西,而是藥丸。

  阮南南在吃藥?

  還偷著吃?

  難道是病了?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子裡浮現。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阮南南轉過頭,看到我,眼睛裡的訝異,一閃而逝。

  她臉上的表情,侷促難安,「深深,這麼晚了,該休息了。」

  她向我走了過來,臉上刻意擠出來的笑容,有些難看。

  我走過去,從她衣兜里摸出了那版藥。

  看了藥名,我驚呆了,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姐,你……生病了?」

  阮南南從我手上奪過藥,「只是有些心理問題,身體最近不舒服,所以,吃兩片緩緩神。」

  我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這藥並不是簡單治抑鬱症的藥。

  我估計,至少中度抑鬱。

  壓下心頭的慌亂,我說,「姐,這開不得玩笑,如果你精神抑鬱,一定要系統治療,千萬不要隨便吃藥。」

  阮南南見瞞不住,她撫了撫額角的發,紅唇扯了抹尷尬的笑,「其實,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是怕你們擔心,深深,這病……已經有兩年了。」

  兩年?

  也就是說,與蕭逸結婚後的兩年,她就抑鬱了。

  我仔細看了看阮南南的神色,才發現她的眉眼間,的確有戾氣,眉頭也總是緊鎖,抑鬱的人,從面相就能看出來。

  都說相由心生,一點不假。

  我不禁捏了把冷汗。

  百感交集時,我抓住了姐姐衣袖,「姐,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蕭逸這種男人,不配,真的不配。」

  看著姐姐受罪,我好想哭。

  見我擔心得要死,阮南南連忙說,「沒事,你別擔心,又死不了人,我出去這段時間,一直在治療。」

  我恍然大悟,「你出去遊玩是假,其實是去治病了?」

  阮南南點了點頭,「我與他呆在一起,就會吵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我想把他給殺了,也想自殺。」

  情根深種,想要拔出來,談何容易。

  老天對我們姐妹太苛刻,太薄情。

  讓我們遇不到好男人。

  

  「姐,你老實告訴我,你的抑鬱症,幾期了?」

  阮南南眼睛眨了眨,「重度。」

  「有段時間,特別想跳樓,尤其是蕭逸不回來的那些日子,其實,我與他分房睡,已經好久了,深深……」

  她頓了頓,艱難地吐了句,「別告訴咱們媽……」

  她往母親病房那邊看了眼,「她們經受不起。」

  我的心,慢慢地往下沉。

  我終於明白,阮氏為什麼會垮?姐姐沒有精力去經營公司了,因為,她生病了。

  等姐姐歇下後,我給蕭逸打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蕭逸的聲音傳了來,帶著一絲驚喜,「深深,你有事?」

  我很不想聽這個男人的聲音,但是,為了姐姐,我想我有必要與他長談一次。

  「有時間嗎?我想與你談談。」

  蕭逸,「有有有,當然有,你找我,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也能擱置,現在嗎?」

  我抬腕看了看表,「現在。」

  我走出醫院,正要打車,對面停靠的那輛車,車燈閃了閃,我望過去,就看到蕭逸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男人身上穿了件黑色的風衣,裡面是菸灰色正裝,與他見面的幾次,他似乎總愛穿菸灰色。

  他站在車前,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我只好穿過馬路,向他走了過去。

  蕭逸的眼神,一直落到我臉上。

  對於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愛意,我是憎恨的。

  蕭逸瞥了我一眼,又上了車,很明顯,他不想在這兒談,我打開車門,爬上了后座。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進入輔道,車子熄火,世界安靜如寂。

  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

  路燈燈光,落到蕭逸的脊背上,透著說不上來的邪魅。

  咔嗒。

  男人點了支煙,安靜地吞吐著雲霧。

  我找蕭逸,他當然清楚是因為什麼事。

  我沒有開口,任他徑直抽著煙,一支煙燃盡,他捻來了菸頭,「說吧,什麼事?」

  「姐姐得了抑鬱症,你知道嗎?」

  蕭逸轉過臉,眸色很沉,「最初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我繼續後面的問題,「你與別的女人生過一個孩子?還是在與姐姐結婚前?」

  蕭逸目光閃了閃,清晰的聲線,落入我耳朵,像是把鋒利的利刃,「對。」

  忽然,我就憤怒了,「蕭逸,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蕭逸看我的眼神,說不上來的複雜,「深深,你先不用為你姐姐抱不平,如果那個孩子與你有關係呢?」

  蕭逸的話,我壓根兒不信。

  慌亂中,我吼,

  「你少放屁,蕭逸,你明明喜歡別人,卻要娶我姐姐,你與別的女人,連孩子都有了,又為什麼騙她,說你愛的人是她?你把她傷成這樣,良心不會疼嗎?」

  蕭逸扯了扯唇,「我與她結婚時,就對她說過,我曾經很喜歡一個女孩子,對於過去的情史,我並沒有隱瞞她,我還讓她考慮清楚,是她執意決定要嫁我的。」

  阮南南當初愛蕭逸入骨,即便是他坦誠過,她也會嫁他。

  這個我不用懷疑。

  我抓住問題關鍵,「你與別人生過孩子,婚前,你也與她說過?」

  蕭逸,「那倒沒有,這件事,我知道自己有錯,可是,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冷笑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尤為響亮,「苦衷?你為什麼不說是自己騙人的藉口?你這個到處留情的爛人,我姐姐如果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

  蕭逸的目光,狠狠盯著我,「深深,如果那個女人是你呢?」

  「如果那個孩子是你生的呢?」

  我的手,揚起,毫不猶豫給了他一記耳光。

  耳光聲又重又響亮,蕭逸的臉重重往一邊偏。

  他鼻尖顫了顫,伸手扣住了我的手,「阮深深,其實,你也患過一段時間的抑鬱症,只是她們瞞得緊,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是患過抑鬱症,而且,還很嚴重。

  那段時間,我失去了記憶,發生過什麼,我自己的確不知道。

  我怕蕭逸說出更多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出來,我打開車門,要上車,蕭逸扯住了我手臂,把我死命往他懷裡拽。

  「蕭逸,放手。」

  「不可能放,這輩子,都不會放。」

  「深深……」

  他落入我耳朵的聲音,深情又帶著無奈,「如果我知道,你為我生過一個孩子,我不會娶你姐,更不會允許你嫁給陸宴臣,我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絕不可能再讓你離開我。」

  蕭逸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生沒生過,自己還能不清楚。

  我奮力掙扎,不讓蕭逸的唇,落到我臉上,我怕他吻我,更怕他有其他不恰當的行為。

  「深深……」

  他深情地呼喚著我的名。

  「你冷靜點,這件事情,如果你姐知道了,她的病,會更嚴重,你想讓她死嗎?」

  提到姐姐,我的情緒更激動了。

  「蕭逸,你就是個人渣,我不會相信你說的。」

  蕭逸氣笑了,「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我感謝老天,上蒼知道我太愛你,不能沒有你,所以,它沒有拋棄我,你知道嗎?查到五年前,與我共度一夜良宵的女人是你,我真的好激動,我恨不能馬上告訴你,可是,我怕,怕你不信,果然,你真就不信。」

  「深深,我們已經浪費了五年時光,不能再浪費了,等我與你姐姐離了婚,你也趕緊與陸晏臣離了,然後,我會給你一個盛天的婚禮,讓所有海城的女人,都羨慕你,此後,我會把你捧在手心,會給你所有的幸福。」

  蕭逸情深,又信誓旦旦的話,似魔咒一樣,敲擊著我的腦神經。

  我感覺眼前的男人,不止是魔鬼,更是撒旦,是從地獄爬上來的奪命閻王。

  男人力氣太大,大手緊緊纏著我的腰,我掙脫不開,伸手抓住了他頭髮,兇狠地扯,我低吼,「蕭逸,老子要殺了你。」

  吼完,我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咬得很用力,直到牙根酸軟,我才鬆了口,然後,我的口腔里,滿是腥味。

  我後悔過來找他談了,真的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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