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也是個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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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髮男人倒下了。

  在他倒下之前對秦悵說,「如果我死了,請中知大人務必信守承諾。」

  說完就昏了過去。

  當然一同昏過去的還有意識僅存的秦悵,他也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可是排著長隊的男人依舊還剩下很多。

  提幫貢顫抖著手,接過了那把已經被鮮血染透的利刃。

  原本鋒利的刀已經有些卷邊了,這是白髮男不懂得人體的構造,用刀子插進了骨頭裡傷了刀尖。

  其實提幫貢也不懂,可是他想救女兒,場中沒有一個人在像他這樣急切了。

  怪先生昏倒了,關在籠子裡的是他和亡妻唯一的女兒。

  說起提幫貢,他也是個奇人。

  為什麼說奇,奇在哪裡?這還要從頭開始說起。

  別人都是提著幾條人頭,踏著幾具屍骨來到這方地界裡的,只有他手不染血跡。

  前半生他是個體體面面的文化人,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文至極,但天生又愛裝老實裝無知。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人居然就是那隻隱藏在幕後的最大的蛀蟲,蛀空了幾十家上市公司。

  引得天怒人怨。

  最後被追殺逃到這裡,出賣了一回色相,換得了自己和妻子女兒一家三口的平安。

  別看他現在這一副潦倒貧困的樣子,佝僂著背像是有今天沒明天的短命鬼。

  但當年他也真真實實算得上是一株高嶺之花。

  從學生時代就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優待。

  「絨花,好好活下去,照顧好怪先生。」

  「不!」

  絨花依舊只能無力地哭喊著,像螻蟻一樣任人踐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倒在她的面前。

  提幫貢揮刀的樣子和平時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人性是很複雜的,可以因為恨舉刀相向,也可以因為愛把刀刺向自己身體的最深處。

  排著長隊的最後幾十個人,也散了。

  黑夜悄然降臨,天空中飄下了零零碎碎的小雨。

  孽獄是沒有天的,這裡的「天」就是「地」。

  但是每每有大人物逝世,就會焚起蒼狼煙以示哀思。

  絨花跪在血泊里,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

  秦悵的僕人們冒著危險把他和提幫貢抬回了府邸。

  那場大雨把血腥滿地沖刷的乾乾淨淨,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血腥的一幕。

  秦悵活了下來,三人之中只有他傷的最輕,雖然叨叨血洞觸目驚心,但是避開了要害,輸上了血就能活。

  白髮男因為身強體健,雖然傷到骨頭,但也僥倖撿回一條命。

  只有提幫貢,因為年紀大了,加上身體病弱多年,所以就沒搶救回來。

  「阿爸,阿爸你醒一醒,求求你醒來,醒來再看看我好不好?女兒不能沒有你。」絨花痛哭不止。

  她是一個從不會埋怨命運不公的人,小時候阿爸和阿媽就告訴她要做一個樂觀的人。

  說人這一輩子如果只能看到苦,那就是苦海無邊,可是如果能看到一點甜,那就是苦中作樂。

  雖然都是苦,但後者就是比前者好多了。

  絨花的快樂永遠缺失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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