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門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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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童被侍衛帶來的時候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侷促,腳才剛踏進門便張口問道:「不知大人叫我來所為何事?」

  梁穎聽過嚴華的線索後自然對這個門童產生了已是懷疑,但在還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並不適宜把懷疑表現的太清楚他也是知道的。

  是以,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問道:「聽說你是第一個發現帝師不見的人?可是這樣?」

  門童沖他拘了一禮,回道:「是的,但我只是發現帝師不見蹤影,對於這個案件卻知之甚少。」

  說到這兒,他往雲卿的方向瞟了一眼,繼續道:「我只知昨日上午重王殿下曾來找過老師,因為當時我並不知道重王的身份還曾阻攔過,但並未阻攔成功。重王進屋後我追了進去,想是老師和重王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便將我打發了出來。沒過一會兒我聽到屋裡有動靜,趕忙進屋查看,卻看到重王似乎和老師發生了不愉快,重王還掐著老師的脖子說了些……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他又看了看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淡定的像是完全沒在聽的雲卿,似是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繼續道:「當時我聽得清清楚楚,重王曾說過要殺老師。」

  聽了這半天,雲卿依舊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泰然姿態。

  嚴華不知道昨天他從聚會上消失竟然是來了這裡,還說了這樣對自己不利的話。可回頭想想,依雲卿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少,但也並不奇怪,完全和人設沒什麼出入。但奇怪就奇怪在若是他若真說了這種話,為什麼不是當時就將那帝師弄死?而只是言語恐嚇?這不對。

  想到此,嚴華看向一旁倚在座椅扶手上極為閒適的雲卿:「你為什麼說要殺死他?」

  雲卿很多時候不喜歡解釋,因為他覺得解釋這種東西太過飄渺,說的人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信,聽的人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不是實話,若是對方不想去相信你,你說再多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浪費時間和口水,還拿自己的真心和尊嚴去讓人踐踏罷了。

  但眼下問他問題的事嚴華,他默了默,道:「私事,和他的死沒有關係。我只能說,要是我想讓他死,根本沒有必要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

  他起身走到書案前:「我若要他死,何必在殺了人之後將他移屍到樹林……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這四個字他說的稍重,可以聽出語氣很是不屑和譏諷,那姿態說他囂張吧?他的神情又平淡的像個紳士。說他不過是無心之言吧?他又說的那麼認真。這既矛盾又合情合理的情況,想必也就只有他能表現的這麼淋漓盡致。

  門童似是收了什麼刺激,突然高聲道:「不是你還有誰?老師一直雲遊走四方,為人和善慷慨,這麼多年未曾結下一個仇人,甚至都未曾和人爭吵過一言半語。唯獨只有你,不僅動手,還揚言要殺了他,不是你還能是誰?」

  「放肆。」梁穎打斷的很是時候,既聽完了門童的控訴,又表明了自己尊重皇族的態度,可謂是做官做的很地道。

  嚴華偏頭掩面笑了笑,立馬又恢復到認真模樣,走到那門童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狀似閒聊道:「你們讀書人都是過得這麼清苦的嗎?你好歹也是帝師身邊的人,怎麼也不該過得如此拮据。你看看,你身上這件都洗的色澤暗沉,面料起毛了也不更換。」

  又指了指他的袖口:「這衣袖處似乎也磨破了,難不成帝師已經過得如此窮困潦倒?」

  說到這兒嚴華頓了腳步也頓了聲兒,等著門童的解釋。

  門童被她這麼一問,神色出現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掩飾過去,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他道:「姑娘多慮了,老師雖說辭官多年,但日子卻也過得還算富足。但即便錢財充裕老師也教導我們要勤儉,勤儉乃根本,也能陶冶身心,所以我一直銘記著老師的教導。」

  雲卿不置可否,卻還是點了點頭:「自然。」

  嚴華又問:「那殿下可還記得他昨日穿的可是這身衣服?」

  雲卿回答的很肯定:「並不是。」

  「哦~」嚴華將這個哦字的尾音拉的更長,似是別有用意。

  門童被她這一哦,哦的有些敏感,忙解釋:「我昨日確實不是這身衣服,只因那衣服在我燒水時不小心弄髒了,所以換了一件。難不成換了件衣服,姑娘便要懷疑到我的頭上嗎?」

  嚴華忙擺手,笑的很是無辜:「我可沒這麼說,我就是隨便問問。」頓了頓,斂了笑,言語突然犀利:「不過我記得昨天你陪著帝師到宴會時穿的可不像現在這樣隨便,若要細說,拿衣服料子還算中上品。」


  她又指了指屋內的擺設:「還有,這屋裡的擺設算不上名貴,但也不便宜,甚至比重王住的院子還要豪華。再說說書案上的文房四寶,那樣不是個中上品,就是帝師身上那件衣服也不是隨隨便便的衣料。這樣的開銷和排場,你方才卻告訴我說,你們主張勤儉?」

  門童一怔,結巴道:「這……這……」反應過來,找補道:「那是因為要參加文人聚會,以老師以往的地位,自然不能顯得太過寒酸,不然豈不是與身份不符?」

  「什麼身份?」嚴華突然厲聲問他。

  門童有些懵:「什麼?」

  嚴華又問了一遍:「我說,你們老師是什麼身份?」

  門童氣的有些哭笑不得:「老師可是帝師,帝師你可明白?就是天子的老師,你說是什麼身份?」

  嚴華涼涼一笑:「可那不是以前嗎?你也說了他已經辭官很久了。既是辭官了,又談何身份?」

  門童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嚴華淡淡一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起你說你昨日的衣服弄髒了,不知可否取出來讓我們看看。」

  門童目光一凜:「你這是在懷疑我?」想了想,轉頭看向梁穎,突然跪地喊冤:「府尹大人,我自幼便跟在老師身邊受他教導恩惠無數,老師就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麼會殺他呢?大人,冤枉啊。」

  梁穎也不明白嚴華怎麼就忽然轉到衣服上去了,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旁邊看戲的幾位皇子,卻沒一個人想要上前說點什麼。

  他在心裡暗暗的搖了搖頭,為自己嘆息一陣才看向嚴華好奇道:「姑娘怎麼突然提到要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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