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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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顏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屋中黑漆漆的,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身邊躺著的人,身子硬邦邦的,手感熟悉,氣息熟悉,是雲遲。

  她慢慢地適應了一會兒黑暗,坐起身,摸著黑走到桌前,拿了火石點上燈。

  屋中的燈乍然亮起,外面響起采青的聲音,極小聲,「是太子殿下醒了?還是太子妃醒了?」

  花顏開口,「我。」

  采青立即說,「您是餓了嗎?您和殿下晚膳都沒吃,奴婢怕您二人醒來餓,一直讓廚房備著呢。」

  花顏捶捶肩,和衣而睡到底不太舒服,睡著前的睡姿顯然也沒調整好,所以睡醒了渾身不太舒服,她看了一眼雲遲,他依舊醉著,帷幔內四散溢出酒氣,顯然從把他放在床上,他一直沒醒來。

  她向外看了一眼天色,黑漆漆的,不由問,「幾時了?」

  「子時。」采青立即說。

  花顏「哦?」了一聲,打開窗子,一陣夜風撲來,她不禁一陣清爽,她抬頭往天上望了望,對外問,「今夜沒有月亮?」

  采青點頭,「昨晚突然起了烏雲,將月亮給遮住了。這天怕是要下雨呢。」

  花顏點頭,笑著說,「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正月的花燈節若是被雪一打,估計會很漂亮。」

  采青「咦?」了一聲,「太子妃,竟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嗯,民間的說法。」花顏笑著說。

  采青笑著說,「殿下這酒醉的竟然還挺應景,難道殿下知道今夜無月可賞?」

  花顏笑起來,「不是,他想必沒料到自己會喝醉。」

  采青也笑了,在門口問,「您餓了嗎?奴婢去廚房端飯菜?」

  花顏搖頭,「不餓,吩咐廚房歇了吧,太子殿下今夜估計也醒不了了。你也去歇著吧,不必守著了,我喝口水繼續睡。」

  采青應了一聲,似也困了,打了個哈欠,去睡了。

  花顏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端著水在燈下慢慢地喝著。

  她剛喝了兩口,床上傳開低啞的聲音,「渴。」

  雲遲「嗯」了一聲,睫毛微動,似醒非醒。

  花顏伸手扶起他,將水杯放在他唇邊,「來,喝水。」

  雲遲似沒力氣地靠著花顏,張嘴喝下花顏餵的水。

  一杯水喝下,雲遲似不滿意,「還要。」

  花顏放下他,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水,晃動著溫了後,又來到床前,餵他喝下。

  一連喝了三杯,雲遲似解了渴,才搖搖頭。

  花顏放下他後,他又繼續睡了去。

  花顏站在床前瞧著他,想著真乖啊,怎麼能這麼乖呢,若是她醉成這個樣子,估計會纏著他抱,纏著他鬧騰,想怎麼折騰他就怎麼折騰他,一定是沒他這般乖的。

  她隨手將杯子扔去了桌上,沒發出一絲聲響,坐在床前,看著他。

  看著看著,忽然想著,她有些不甘心兩年後才與他生孩子了,她忽然想著孩子早點兒生出來,一個像雲遲的孩子,她能多看他兩年陪他兩年。

  她不能看著他長大,至少,能陪他個小童年。

  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像雲遲的孩子會不會有他這麼乖?

  她越想越抑制不住,忽然起身,伸手落下帷幔,熄滅了屋中的燈盞,出了房門。

  她走出房門的動靜驚動了小忠子,小忠子揉著眼睛出來,「太子妃?」

  小忠子一愣,看了一眼天色,烏雲蔽日,小聲說,「奴才喊采青陪您?這天似乎要下雨了。」

  花顏搖頭,「不用,在東宮,有護衛巡邏,我就隨便走走,讓她歇著吧。」

  小忠子知道花顏不喜歡人置喙,決定的事情就是太子殿下也奈何不了,點點頭,遞給她一盞罩燈,「天黑,您拿著燈,注意腳下。」

  花顏好笑地接過,「知道了。」

  花顏出了鳳凰西苑,並沒有如她說的一般去園子裡,而是去了天不絕的住處。

  一路上,她就想著,天不絕應該有法子打破她因修習功法十八歲才能有育,她從不懷疑他的醫術。

  來到天不絕的住處,屋內亮著燈,安十七、天不絕、花容三人未睡。


  見花顏來了,安十七和花容迎了出來,花容笑著問,「十七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花顏笑看著花容紅撲撲的臉,問,「你們在喝酒?」

  花容點頭,「本來想著把酒賞月,可惜今夜沒有月亮,只能喝酒了。」

  安十七仔細打量花顏,「少主,您臉色凝重,有事兒?」

  花顏頷首,進了屋,見桌子上擺著酒菜,地上扔了兩個空酒罈子,不過天不絕顯然沒醉,安十七和花容也沒醉,她坐下身,對天不絕直接問,「有沒有什麼法子,打破我自小修習的功法,讓我儘快有孕?」

  天不絕一愣,「小丫頭,你問這個?」

  安十七和花容也驚訝地看著花顏。

  天不絕聞言翻了個白眼,「真沒見過你這麼急的,你是不是忘了你與太子殿下還沒大婚呢?未婚先孕,不太好吧?」

  花顏道,「沒忘,管不了那麼多。」

  天不絕琢磨了琢磨,說,「你修習的功法,是雲族術法演變而來,若是想打破,憑我這點兒醫術,還做不到,但是你自己,興許可以試試,也許能做到。」

  「怎麼試?」花顏問。

  天不絕捋著鬍子說,「提前讓功法修成。」

  花顏看著她,「我該怎麼做?」

  天不絕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想想,功法修成,無非是增功到一定的境界,突破極限,達到大成。你的功法特殊,估計要自己悟。」

  花顏聞言靜下心來,思索琢磨。

  安十七看著花顏,第一次不贊同地說,「少主修習的功法,講求功法自然,若是急於求進,不是什麼好事兒,恐怕對少主身子有損。」

  花容立即附和,「十七姐姐三思,十七哥哥說的有道理。」

  花顏笑了笑,「身子損不損的,只五年而已,能損到哪兒去?我顧不了那麼多顧慮,如今只想顧著眼前,不想有遺憾。」頓了頓,輕聲說,「四百年前,懷玉因中毒傷身,需寡情禁慾,我後來一直後悔未與他……」

  她說著,頓住,後面的話不再說。

  二人看著她,聞言都不再說話了。

  天不絕倒是沒勸說,他活了大半輩子,比安十七和花容看得開,他點頭說,「以你的聰明,想要求這個結果,倒也不難,只不過也不是一兩日之功,需要些時候,我也許也可以製作些提升功力的藥輔助你。」

  花顏頷首,「行,既然有戲,那就這麼定了,回頭我仔細思索看看怎麼做。」

  天不絕點頭,對她問,「小丫頭,喝兩杯?」

  花顏站起身,「你們喝吧!雲遲還醉著,我回去了,明日晚啟程,你們別喝醉睡過頭。」

  「喝醉睡過頭就後日啟程,反正太子殿下明日不也是休沐日嗎?何必非晚上走?」天不絕不解。

  花顏搖頭,「晚上走好避開京城的耳目,畢竟我去北地是暗中去,還要帶上五皇子。」花顏站起身,丟下一句話,出了院子。

  她提著燈盞,回了鳳凰西苑。

  進了屋,雲遲還在睡著,依舊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樣,臉龐如玉,氣息均勻,她拂散了身上的寒氣,解了外衣,又喝了一盞熱水,身子溫熱了,才上了床,握住雲遲的手,掀開被子,進了被窩。

  被子裡暖暖的,雲遲的身上也暖暖的。

  花顏滿足地待了一會兒,揮手熄滅了燈盞,抱著雲遲閉上了眼睛。

  不多久,外面一陣大風吹過,然後雨點噼里啪啦地下了起來。

  花顏在雨聲中,安然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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