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我死了,也臨不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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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染妹妹,我不想你死,怎麼辦啊……我不想讓你也像月月媽一樣,走了就不回來了……青染妹妹,你快跑吧,我給你望風,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你跑了……你趕緊走吧!」

  李家的傻子哥哥一臉認真地好心勸我。

  可我,卻失望地搖搖頭,心窩子拔涼拔涼的,「走?無處可走了,走不掉了……」

  正如玄曄所說,從我踏進了這個村子開始,她們就沒打算再放我離開。

  「青染妹妹……」

  該問的話都問完了,玄曄沒等他再多纏我,就一揮廣袖令他憑空消失,將他送了回去。

  「二月二,龍抬頭。」我掰著手指頭算了一通,「還有,十多天,不到兩個星期。」

  「十天,夠了。」玄曄拉住我的手,鎮靜淡然道:「這苗巫族,肯定還藏著一個更大的秘密,十天時間,足夠查出他們精心謀劃二十年的陰謀究竟是什麼了。」

  「阿玄……」我擔心地看向玄曄,而他卻扣緊我的手,胸有成竹地和我說:「本君會將夫人完好無損、安然無恙地帶出去的。」

  安然無恙地出去……

  我們倆,都要安然無恙地出去才行。

  ——

  翌日,我起了個大早。

  原想著多睡會兒懶覺的,可卻因為深更半夜李家傻哥哥那麼一鬧,一點偷懶躲閒的閒心都沒了。

  七點鐘剛出頭,我就去前頭屋子的廚房裡忙著給婆婆煲湯了。

  演戲,總要演全面,從頭演到尾才行。

  而這一回,我煲的是玉米豬蹄湯。

  都是滋補養身的食材。

  親手餵婆婆喝下一碗後,婆婆突然從自己的枕頭底翻出了一塊紅布,紅布里包著的,竟然是一枚純金打造,做工精湛的鸞鳥桃花流蘇簪。

  簪子年代太過久遠,金簪表面褪卻了奪目光彩,變得黯淡無色,斑痕點點,瞧起來快和市面上做舊簪體焊出來的不值錢古銅鳳簪大差不差了。

  只不過,分量這麼足的金簪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給了我……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不曉得又在哪挖了坑,等著騙我跳進去呢!

  「這是我們聖女一脈,世代相傳的信物。婆婆老了,時間不多了,這隻鸞簪,也到了該傳給下一代聖女的時候了!」

  婆婆歪靠在床頭,伸手寶貝地摸了摸我掌中捧著的這隻簪子:「原本啊,這種信物都是該由母親傳給女兒啊。只可惜染染你打小就沒有親娘,現在找到親娘了,她也不是咱們苗巫族人,所以,就只能由婆婆親手將它傳給你了。」

  「有了這隻鸞簪,是不是就能證明,我是真正的聖女了?」我拿起簪子仔細打量:「可我並不是真正的苗巫族人,我父母都是漢人,外族人,也能做苗巫族的聖女嗎?」

  「這簪子,是聖女身份地位的象徵,我如果有女兒……就該傳給她。」婆婆說到此處,傷感得紅了眼眶,怕我察覺出什麼端倪,就索性別過頭,看著床內側牆上的貓洞接著說道:「聽月月說,之前黎鎮巫族曾大張旗鼓地在省城尋找我族聖女?最後,他們見到了你?他們找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我怎麼從月月口中得知,好像是為了什麼封印?」

  「的確是一個奇怪的封印,我也不是很清楚,與他們黎鎮巫族的先祖有關,他們只是喊我去獻了兩滴血,之後就讓我離開了。」

  「他們怎麼確定,你就是我族聖女的?」

  我想了想,故意撒謊騙她:「他們需要聖女,來幫他們破開什麼封印……那封印我一開始也拿它沒轍,最後為了救出月月,我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告訴他們,我的血有奇效,可能會幫上他們。結果,就真的有用了。」

  婆婆猛地鬆了口氣,瞬間如釋重負,沒了煩惱,連說話的語氣都在無意中變輕鬆了不少,「聖女也是人,打不開他們黎鎮巫族的妖術封印也是正常。

  你的血,的確與眾不同,暗藏著一股很神秘、很強大的力量。

  那他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族與他們黎鎮巫族的恩怨糾葛,千年淵源?」

  我搖頭,撒謊不臉紅:「沒有,他們只是誇了我幾句,說我是名副其實的巫族聖女,然後沒過多久我就著急回家,和他們道別了。」

  婆婆虛弱地猛咳兩聲,啟唇開始了又一波忽悠:「那黎鎮巫族,原本同我族乃是一脈。

  我族乃是正統的苗巫族,許多年前巫族遭劫,不少德高望重的巫族大戶與道行高深的巫族長老前輩們趁亂叛出了我族,帶著我族法寶與子民去了千里之外,自立門戶,企圖不再受我族領導者的掌控。


  我族子民的體質也變得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許多古時候的巫術蠱法,都在那一次失傳,在那一代斷了層。

  由於那一代的聖女意外而死時,並沒有為我族誕下小聖女,族民們為了維護我族安穩,就在月神的見證下,重新選出了一名可以庇佑我族的新聖女。

  而這名新聖女,就是我們的祖先。不過,說是新聖女,但與初代聖母娘娘那一脈的聖女相比,還是天壤之別,初代聖母那一脈的聖女是地仙,我們這一脈,卻是人。

  但,在古代巫術一點點失傳的後世中,我們這一脈的聖女還依舊手握不少巫術秘法。我們聖女一脈,就是整個苗巫族,最強的存在。

  哎,現在我族會巫術的人不多了,比婆婆厲害的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聖女與普通族人的區別就在於,聖女還會些巫術,能使用巫術保護族人。

  咱們這一脈的聖女血統本來就不純,所以啊,就算染染你根本不是我族子民,也是能做我族聖女的,這個鸞簪,也能傳給你……

  你天生就有一身可殺妖邪的血,這就更證明了,你是我族天意註定的聖女。這簪子,你儘管拿下就是,不要有顧慮。來,婆婆給你戴在頭上。」

  她從我手裡拿過簪子,和藹面善地幫我戴在編好的頭髮上。

  我面不改色地由著她折騰,等她幫我戴好了,我才開口再問她:「婆婆,月月她應該比我更適合做本族聖女,她也是婆婆撿來養大的孩子,她還是苗巫族的血脈,她做聖女,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順。」

  婆婆一僵,隨即心虛地低頭笑笑:「月月那孩子,性子不定,讓她做我族聖女,不太合宜。況且她也根本當不好聖女,聖女是全族的精神支柱,她做了聖女,不把全族搞得精神焦慮就不錯了。」

  「那婆婆,您以前有過喜歡的人,有過女兒嗎?」

  「咳,婆婆,打了一輩子的光棍,哪有什么女兒……」

  「唔,婆婆要是有了自己的親閨女,有了自己的親外孫女,現在婆婆生病,她們能侍奉在床前,婆婆一定會好得更快些。」

  「既然不能結婚,那婆婆這一脈的聖女又是怎麼延續下來的呢?」

  「我……」

  婆婆青著臉,答不上來了。

  現在再回想婆婆曾經和我說過的那些話,真是,漏洞百出!

  可嘆,我就是被這麼拙劣的謊言給騙了整整二十年。

  「染染啊,你怎麼又換回了這種衣裳,我不是讓人把聖女服飾送給你了麼?」她轉移了話題。

  我情緒低落地哦了聲:「聖女服昨天出門淋濕了,而且那個冠太重,壓得我腦袋疼。」

  她裝作苦口婆心:「那是在告訴你,欲戴聖冠,必承其重,你肩上肩負著庇佑整個苗巫族的重任呢!」

  我順從地點點頭:「嗯。」

  正打算收拾碗筷,去廚房清理鍋碗瓢盆。

  白月月突然火冒三丈地闖了進來,看見我,眼神凶得恨不得一刀刀剜了我:「白青染!你沒事在外瞎說什麼呢!是不是你和別人說,這幾年來婆婆的醫藥費都是你給的!我上學的生活費也是你給的!」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我抬眼,不屑掃她:「是,怎麼,不能說?」

  白月月聽了我的話更氣了,甩起手上的名牌包包就往我身上砸:「白青染!」

  「村里人都以為是我在贍養婆婆!我們對外一直說的都是婆婆醫藥費是我出的,你怎麼能不和我說一聲,就和別人說那種話!還有,你憑什麼還說我的上學生活費都是你出的!你怎麼能這麼愛出風頭呢!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在外面見人!」

  這話,聽得人窩火。

  我拿著碗勺站起身,對上白月月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鼓起勇氣冷漠道:「這些,不是事實麼?為什麼怕別人知道?你用的的確是我的錢,我又憑什麼為你隱瞞?你用著我的東西,我憑什麼不能說出去!你是我爹嗎?!」

  「不行不行不行!」白月月發瘋似的跺腳耍無賴:「你這樣說了,別人怎麼看我,她們肯定會在背後議論我!你這是在侵犯我的隱私權!」

  我也不甘示弱的反駁道:「可我不說,村里人就會覺得,我是婆婆養的白眼狼,婆婆養了我這麼多年,我卻連她的醫藥費都不肯出!

  我不說,別人就會戳我脊梁骨,指著我的臉責備我不贍養老人,苛待幼妹。


  我不說,別人就會以為,某人這些年來在省城裡,省吃儉用攢錢為長輩治病,日子過的極為辛苦,而身為某人姐姐的我,有錢,卻一毛不拔,眼睜睜的看著妹妹過的不好,卻不肯伸手拉妹妹一把。

  我不說大家怎麼會知道,某人手中攥著的,大肆揮霍的鈔票,其實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掙來的血汗錢。

  某人在外立的賢子賢孫,勤奮上進,族人表率人設,都是假的。

  實際上,她就是個混跡男人場,靠著坑蒙拐騙,厚顏無恥,肆意搜刮自己姐姐的血汗,還企圖榨乾自己姐姐身上最後一滴油水的吸血狂魔敗家女!」

  「白青染!」她羞惱至極,揚起巴掌就要來打我。

  只是這一次,我不想再妥協了。

  一把抓住她扇來巴掌的那隻手腕,我用力攥著她的腕骨,冷著聲反質問道:「花我的錢,還要在外宣揚我無情無義不孝順,一毛不拔摳門到家?

  白月月,我不求你把我當成家人,在外為我說上半句好話,但也請你在別人面前,實事求是,不要這麼虛榮,什麼都搶!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搶也沒用,是我的東西,我死了,也臨不著你!」

  白月月向來都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這會子見我發怒了,是打算和她來真的了,又立馬慫了。

  抽回胳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衝到婆婆床邊就撲進了目瞪口呆的婆婆懷中,委屈告狀:「婆婆你看她!她想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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