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白將軍那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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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明黃色的物件當著謝行蘊和白羨魚的面掉落,背朝下順著鋪在了桌面上。

  死一般的寂靜過後,兩人的目光幾乎同時凝滯。

  ……

  四處皆是斷壁殘垣。

  灰塵漫天,幾縷微弱卻頑強的濃煙升起,划過蒼白色的天際,焦黑的草木懨懨倒在路旁。

  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從地窖中爬出來,臉和手煤炭似的烏黑,只有手上的白花花的饅頭,乾淨到格格不入。

  她靠著牆角走著,踩著破爛的窗戶跳進燒毀了一半的屋子裡,走到裡面,打開酒桶的蓋子跳下去。

  裡面烏漆嘛黑的,小女孩一時不慎摔了下去,砸到了人的身上。

  「爹爹,娘親。」

  披頭散髮的男子和女子互相依偎在一起,仔細一看,男子的褲腿空蕩蕩的,女子的手臂也鮮血淋漓。

  「婉婉回來了。」女子小心地挪開男子的身體,坐起來,她臉龐憔悴,眼底卻慈愛,「辛苦我家婉婉了。」

  被叫做婉婉的小女孩剛才膽子大的很,路上橫屍遍野,她的步子也沒有慢下來,可現在卻眼眶紅紅的,委屈巴巴地看著女子,「娘親,大將軍怎麼還不來?」

  女子笑容苦澀,她用完好的右手摸摸婉婉的頭,語氣縹緲,「很快了,很快白將軍就要來了。」

  「那我們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

  「等大將軍來了,我就可以給二妞她們報仇了。」婉婉哭著把饅頭拿出來,奶聲奶氣地道:「還有夫子,伯母……」

  女子也落下淚來,「嗯。」

  白檀深還未趕到邊境,就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文書。

  「將軍,京都來的消息,陛下聖諭!」副將急匆匆地拿著錦盒趕來,著急道:「陛下親令,令將軍原地休整,等候使臣一道前去!」

  白檀深眉心深深皺起,「什麼?」

  「將軍,這該如何是好?李將軍那裡已經失守,情況刻不容緩……」

  男人盯著聖旨上「按兵不動」四個字,指節用力到泛白。

  「這些天將軍帶著大軍沒日沒夜地趕路,就是為了減少百姓傷亡,要是再耽擱,怕是等我們去,那裡已經變成空城了。」

  西夷人嗜殺,且毫無同情心,每每攻占一座城池,入城第一件事必是屠城。

  白檀深沒有猶豫多久,就將聖旨丟進錦盒中,紅纓長槍透著冰冷的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副將一愣,「將軍……」

  「此事保密,繼續趕路。」

  「是!」

  ……

  夜半三更。

  白羨魚和謝行蘊圍坐在桌子旁,正中央擺了一盞燈。

  過了好半晌,白羨魚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即使早有準備,可當她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抵不住這等衝擊。

  「謝行蘊……」她看著閉目養神的俊俏青年,喃喃開口,「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行蘊雲淡風輕地抬起眼皮,「真。」

  「那麼,靜安長公主才應該繼承帝位?」

  謝行蘊淡淡嗯了聲,眼神若有所思。

  白羨魚咬了咬唇,難怪,她以前就覺得靜安長公主受寵的有些過分了,京都這種要害之地,先帝居然會給她留八千親衛,就連他自己的御林軍也不過三萬之數。

  還有堪比小皇宮的長公主府,要知道武宣帝在坐上帝位之前甚至連太子府都沒有住過。

  可是如此寵愛女兒,也不合禮法吧。

  按照嫡長,武宣帝是嫡也是長,皇位也應該由他來繼承才對。

  白羨魚覺得有些奇怪,看向謝行蘊,「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知道了這個秘密,你打算怎麼辦?不管怎麼樣,靜安長公主才是太女欸,大夔可沒有女子不能稱帝的規矩,先帝打下了江山,他定的規矩就是規矩。」

  這樣一來,作為靜安長公主的嫡子,謝行蘊才是真的大夔儲君。

  可謝行蘊的反應依舊平淡,瞥她一眼,漫不經心地挑起唇角,「我對當皇帝沒有什麼興趣。」


  白羨魚一噎,這世上也就只有謝行蘊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憑心而論,如果要在武宣帝和謝行蘊兩人中間挑一個人當皇帝,她肯定支持謝行蘊。

  起碼謝行蘊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不過,她也不能強人所難。

  「你收著吧。」

  白羨魚微愣,「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交給我?」

  「本來就是你發現的,再說,這東西對我沒用。」

  白羨魚沉默了一會兒,要是別的人這麼說,她還真想反駁幾句,可想到眼前的人是謝行蘊,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有種氣定神閒的魄力。

  也是,要是他想要這個天下,有沒有這份遺詔,大夔都是他的囊中物。

  她毫不懷疑謝行蘊有這個能力。

  可在她手裡,相當於面對武宣帝的時候又多了一份籌碼,起碼,有這個東西在,後續或許能打出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思索片刻,白羨魚也沒有再推辭,「好,那我就替你收著,要是你想要回去,隨時可以問我要。」

  謝行蘊頷首,有些東西其實很早就能看出端倪,比如說,武宣帝並非是先帝先後滿意的帝王,拿個最簡單的例子,自古以來,嫡長子未被立為太子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白羨魚又打開遺詔看了一眼,頓了下,「出皇陵之前,還是你收著吧,我那裡不安全,眼線太多。」

  謝行蘊這下同意了,他抬頭看了眼月色,「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好。」

  白羨魚走了不久,謝行蘊並未跟著一起去她隔壁,而是坐在椅子上假寐。

  過了約莫半刻鐘,鬼魅般的身影落在他面前。

  「公子。」

  謝行蘊睜開眼,「何事?」

  「白將軍那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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