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明黃色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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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余把白羨魚一路護送到她住的地方,旋即想要隱入一旁暗中保護。

  可少年抬手制止了他,「今日不必在這守著了,你也退下吧。」

  「可是……」

  「這裡是在你們的地盤上,我很安全,之後我會和他說的。」

  墨余聽著少年國師堅定的口氣,也沒有再繼續堅持了,點了點頭,「好。」

  一陣清風吹過,墨余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還有幾日就到了出皇陵的日子,白羨魚一刻也不耽誤,踩著一地月色去找謝行蘊。

  到了他的房門口,她正想敲門,卻聽到謝行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

  白羨魚愣了一下,回頭,「大晚上的,你在外面做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謝行蘊的眼神有些微妙,盯著她半晌,淡淡吐出兩個字,「散步。」

  白羨魚抽了下嘴角,「穿著浴衣散步?」

  謝行蘊往上拉了拉浴衣,骨節分明的手在月夜下泛著冷白的光澤,襯的男人本就俊美的臉龐皎若明月,他勾了勾唇,「涼快。」

  「……行吧。」白羨魚沒工夫和他扯太多,立馬正色,看了眼周圍,一把拖住他的胳膊往房間裡走。

  謝行蘊不但沒有掙扎,反而順從的很,只不過眉毛饒有興致地微挑了下,「急什麼?」

  白羨魚哪注意的到他的小動作,把他拖進房間裡後,還覺得有些不安心,又把他拖到裡間。

  這裡就是謝行蘊的寢房了,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逐漸盈滿了整個空間。

  白羨魚到了這裡,正對面就是謝行蘊的床榻,這才停下來,語氣嚴肅,「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謝行蘊斂了斂漫不經心的神態,抬起眼,「什麼?」

  謝行蘊若有所思,「這是……宮婢的墓地。」

  「沒錯。」

  接下來的幾分鐘,白羨魚儘可能地用簡短的話講明白了自己的猜想。

  男人目光微訝,神情也不自覺嚴肅幾分,「你的意思是,這裡很可能藏著什麼?」

  「嗯,所以我想讓你和我走一趟,可以嗎?」

  謝行蘊沒有廢話,低頭,長指直接搭在了腰間的腰帶上。

  白羨魚一時沒反應過來,專注地看著他的動作。

  直到頭頂上傳來男人的悶笑,她才心裡一咯噔,佯裝無事地轉過身,只不過聲音還是失了點沉穩,「咳,我在外面等你,你換好衣服了就出來。」

  謝行蘊緩緩勾唇,「嗯。」

  即便是在危險重重,迷霧累累的如今,有她在身邊,他還是覺得,如同身處桃花源一般輕鬆自在。

  只要……他不越界,她真的可以像對待朋友一樣對待他。

  一絲苦澀悄無聲息地蔓延在心間,謝行蘊動作逐漸變慢,待穿好了衣衫,若有若無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謝行蘊和白羨魚來到墓地時,夜色正濃,有幾隻寓意不祥的烏鴉自漆黑的天際飛過,蒼涼的月光如同淬了冰,照的人心裡發涼。

  墓地黑壓壓的一片,不時有飛蟲的陰影快速閃過,即使白羨魚白日已經來過一次,見狀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耳畔處溫熱的吐息貼的極近,白羨魚的耳垂幾乎瞬間充血,連帶著臉龐都有些發熱。

  謝行蘊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扶住她的肩膀,低著頭在她耳邊說話。

  心臟跳的快要不受控制,也不知是嚇的還是什麼。

  白羨魚微微仰了下頭,試圖讓夜風吹涼自己的臉,她往前走了半步,勉強回答,「不怕。」

  「當心。」

  下一秒,她腳下一踩空,險些失足掉下去,白羨魚瞳孔微縮,下面就是一處墓,她要是不小心掉下去,肯定直接摔在上面,想到那一幕,她頓時有些後背發涼。

  謝行蘊的語氣居然還帶著幾分調侃,「前面是空的。」

  白羨魚平復了一下呼吸,「你看到了怎麼不提醒我?」

  謝行蘊有些無辜地看著她,「我不是在扶著你?」

  他示意地輕拍她的肩膀,然後鬆開,走在了白羨魚前面。


  白羨魚一噎,原來他扶著她是這個意思?

  她還以為他是故意靠近她……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念頭,白羨魚忍不住小小的尷尬了一瞬,心裡卻不期然地升起一絲說不出來的……失落。

  謝行蘊確實變了。

  他向來隨心所欲,如今這樣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若非他還受幻症的影響,現在恐怕已經和她形同陌路了吧。

  白羨魚的步子不自覺地放緩,連前面開路的男人什麼時候轉過身來的,都沒察覺到。

  「走這麼慢?」謝行蘊面對著她,矜貴從容的模樣,一如當年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少年郎,語調含著一絲清冷的笑意,「過來。」

  白羨魚心臟微微一痛,可她沒有把手遞給他,而是從他身邊走過。

  她這是怎麼了?

  難道又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謝行蘊目光微黯,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慢慢垂下,眼皮輕輕闔著。

  這一次白羨魚走的很快,腦袋完全放空,一直走到了幽蘭娘親的墓前,她才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白羨魚在心裡警告自己,兄長他們還在京都等著她的好消息。

  「在這。」

  謝行蘊看了一眼,頷首,正欲蹲下去的時候,仿佛想到了什麼,「你去放風吧,我來就行。」

  白羨魚猶豫了一下,「你一個人可以嗎?」

  「嗯。」

  她哪裡知道,這裡的人早就被謝行蘊給清理完了,早在他預備調查皇陵時,這當中的眼線就不知不覺地全部被他換了個遍,剛才他也早就做了布置,就算來人,來的大概率也是他的人。

  謝行蘊看她走了,分外認真地掃視周圍,才蹲下身,開始做這並不雅觀的動作。

  他並不是很在意形象,可在白羨魚面前,還是想留下點好的。

  雖然,好像他在她心裡的形象已經夠糟了。

  謝行蘊的動作很快,白羨魚沒有等多久,就聽到了一道悶重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被揭開了。

  這裡是墓地,那是什麼東西昭然若揭。

  她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強忍著走到謝行蘊身邊,「好了?」

  謝行蘊目光緊鎖著地下,第一次忽視了她的話。

  白羨魚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投向揭開的棺木里,這一刻她也不怕了。

  果不其然,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棺木是空的。

  在空蕩蕩的棺木中,只有沉甸甸的陪葬品,本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幽蘭母親的屍體,消失不見了。

  或者說,從來都沒有被放進來過。

  「難道就在這些東西里?」她從袖裡掏出火摺子,想點亮了仔細看看。

  可卻被謝行蘊拽住了胳膊,「別亂動。」

  白羨魚想到了古時候的那些防盜墓賊的手段,頓時丟了樹枝,像被點了穴一樣,「好。」

  「有什麼不對嗎?」她皺眉看著,過了一下卻忽然抬頭,「不在這裡。」

  這裡根本就沒有水銀的痕跡,如果只是這麼普通的東西,不可能用到水銀的。

  謝行蘊挑唇,很明顯他們兩個想到一塊去了。

  白羨魚篤定道,「這肯定還有機關,比如說暗層什麼的。」

  謝行蘊點頭,「你沒有武功,離遠點。」

  白羨魚點點頭,後退了老遠,還沒等她站穩,謝行蘊就已經找到了機關所在,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嚓聲,旋即一道齒輪交錯的聲音響起,接著一道濃密的煙霧從那處迅速擴散!

  濃霧太濃,白羨魚幾乎看不清謝行蘊的身影了,她有些著急,「這霧該不會有毒吧?」

  「沒毒。」

  謝行蘊的聲音低低響在她耳邊,「這是炸藥。」

  白羨魚眼睛微微睜大,有些後怕,「連炸藥都用上了,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的皇陵,皇陵中刻意被抹去的墓葬處,雜亂的無名墓,障眼法的棺木和隨葬,一環扣一環。


  「不知。」謝行蘊看著手上拿著的錦盒,上面還上了一道鎖,「我們先離開這。」

  「這炸藥不僅是為了傷人,也是為了提醒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白羨魚跟在他身邊,「你是說這裡的眼線?」

  「嗯。」

  不過現在已經沒了,就算有,也在他的監視下,從前謝行蘊就了解到皇陵中的勢力不止一股,而今日她告訴他的,是之前從沒暴露過的一股勢力。

  即使他對自己的布防有信心,可也不能有恃無恐。

  把一切恢復原樣之後,謝行蘊抱著白羨魚直接回了他的住處。

  皇陵安靜的可怕。

  「還有鎖,這個鎖里會不會還有機關啊?」白羨魚看著這個錦盒,心裡的疑惑越發大了,什麼東西要這樣大費周章的留下來。

  謝行蘊正動手解鎖,白羨魚舉著一盞蠟燭,燭火旁她的臉龐如玉般的白,像是上好的瓷器。

  「這好像是孔明鎖改的,感覺有點難,要不直接砸開……」

  她這正提議,卻聽得「啪嗒」一聲,盒子開了。

  白羨魚:「……」

  「製作盒子的材料有軟玄鐵之稱,極難破開。」謝行蘊低低笑了聲,「我的劍在上面也只留下了一條很淺的劃痕。」

  不過,他們還真是心有靈犀。

  白羨魚:「……」

  她半眯起眼睛看去,果然在盒子上看到了一道淺淺的劍痕。

  原來他已經砍過一劍了。

  看樣子,秘密就在這個盒子裡了……也不知道是什麼?

  白羨魚沒有把手伸進去,而是抓起了盒子的底部,朝下晃了晃,一個明黃色的東西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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