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有位和尚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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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街尾,一個穿著煙霞色衣裳的女子手上拿了一把簪子,正在仔細端詳。

  因為隔得有些遠,白羨魚只有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正當她想要繼續觀察的時候,街角處湧來一波人潮,衣衫交錯間女子的身影完全被遮擋住。

  等到人散去,女子已經和她身邊的丫鬟消失了。

  白羨魚掃了眼周圍,沒看到她的蹤跡,此時白離走到馬車旁,低聲詢問,「小姐,您在找什麼?」

  「……沒什麼。」她放下車簾,並未放在心上。

  白離點了點頭,繼續守著。

  那女子看完了簪子,便帶著丫鬟從街角拐角拐去了另一條街,煙霞色衣裳襯地她雙頰略粉,也稱得上是個清秀佳人。

  那張臉確實是白羨魚所熟悉的,正是她隨白景淵下江南時中途救上來的失憶女子,裴楹。

  不過比起那個時候,這個時候的裴楹看起來神志更清醒。

  丫鬟為她抱著買來的胭脂水粉,「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啊?」

  裴楹總覺得剛才有人在看她,這會兒也沒了逛街的心思,便道:「回府吧。」

  「是,小姐。」

  白羨魚和綠珠買好了過年的東西,回到閣樓後綠珠便去收拾了,白羨魚則開始寫回信給白檀深幾人。

  沒過多久,他們送給白羨魚的生辰禮物,也幾經輾轉,不知途經多少州縣,終於在白羨魚生辰之前送到。

  白檀深日夜兼程,率領著十幾萬部將於乾元十六年年末行至邊疆。

  毗鄰北漠,與傳說中的佛域也只有一漠之隔。

  「將軍,我們離燕關十二城只有兩百里路了,今日或者明日就可抵達!」

  男人頷首,大手一揮,「原地修整,午時再出發!」

  「是!」

  白檀深翻身下馬,解開酒囊喝了口酒,辛辣的味道當即席捲口腔。

  白檀深皺眉,他們走的都是人煙稀少的地方,若是往人多的地方去,難免會引起恐慌,這荒山野嶺的,居然也有和尚?

  難道是在此清修的和尚被他們擾了清靜?

  「將他帶來。」

  「是!」

  下屬帶來的人與白檀深所想像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他以為在此修身養性的和尚應該是長髯飄飄,眉毛鬍鬚皆長而白的樣子,可眼前的男子除了手持佛珠之外,僧衣布鞋之外,看不出半點和尚的樣子。

  雪白的長髮,年輕的如同是在哪個學堂讀書的世家子弟,略顯妖艷的面龐,卻有種不可褻瀆的神聖之感。

  沒錯,就是妖艷,很少有男子可以用這個詞形容。

  可他天生一副狐狸眼,上翹的眼尾似含著紅蕊,褶皺深而長,偏偏身上有股空谷幽蘭的氣質。

  白檀深目露懷疑,語氣帶著濃濃探究,「這位師父,不知找我有何事?」

  荒郊野外,他一個和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鞋子上沾著的泥土都極少,僧衣更是平整乾淨,仿佛憑空冒出來的。

  「此次來,是想送給將軍一樣東西。」他微微含笑,眸中無悲無喜。

  「什麼東西?」

  他將一道平安符給了白檀深,眼神有很細微的笑意,「這道平安符驅邪避難,是為往生,不復往生……將軍可將它送給白羨魚。」

  「舊識。」他言簡意賅。

  男人從他手中拿起平安符,這道平安符看起來極為普通,和尋常寺廟裡所求的並無區別,可他說的話,卻不得不讓白檀深心生警惕。

  他說往生之人,難道就是說小魚兒?

  白檀深把這當做最重要的秘密,若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可現在輕而易舉地被一個和尚道破,他嗅到一絲危險氣息。

  「你是什麼人?」

  「我不過是個,還了俗的和尚。」他笑了笑,旋即目光緩緩落到他身後的將士身上,眼神逐漸變深,「若可以,白將軍可否答應我一個請求?」

  白檀深看了眼手中的平安符,這和尚看起來並未惡意,又說與小魚兒是舊識,特意來贈此物,若不過分的請求,他也不是不能不允。

  「什麼請求?」

  「若來日白羨魚想要來燕關,將軍絕不能答應。」

  這是什麼奇怪的請求?白檀深皺了皺眉,「來了又如何?」

  先不說小魚兒為何要來這,就算她來了這,有他在這裡坐鎮,誰還能欺負的了她?

  可手持佛珠的男人未說話了。

  他沉默良久,方才吐出一個字。

  「……死。」

  「天機不可泄露,多說於她無益。」他說完這一句便轉身,「將軍,切記。」

  白檀深攥緊了平安符,忽然問道:「敢問師父法號?」

  能推算出小魚兒是前世之魂,這人想來也不簡單,絕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男人頓了一下,側過臉道:「喻禪。」

  喻禪!

  白檀深心中一驚,眼前這年輕和尚居然就是喻禪!

  不僅僅是大夔,北漠、大慶,西夷等等都流傳著有關他的傳說,難怪他能一語道中小魚兒的來歷!

  「多謝喻禪大師。」

  喻禪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單薄的身影在高山險峻中顯得尤其渺小。

  白檀深將平安符放在護心甲裡面,思考了片刻,決定儘快把這枚平安符送到白羨魚身邊他才安心。

  最少這幾年他都見不到她,有喻禪大師的平安符在,他也能安心一點。

  白景淵一路南下,不僅僅是暗中調查暗中謀劃雙生子一事之人,也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按照白羨魚給的名錄,他和白錦言已經造訪了不少人。

  她給的所有人的生平情況十分詳細且具體,他們每次趕到,都能解了他們燃眉之急,便是遠在京都的朝官犯錯,他也會傳信回京,為其求情。

  這份名錄若是用的好,便是可以對抗幕後之人的勢力。

  雙生子的數量不需要多,不到雙手之數便可呈包圍之勢,幕後之人有他們致命的把柄,二者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同生共死,因此絕對可以信任。

  這種情況下,只需要那人的位置足夠高,便可以暗中提攜這些人到要職,任誰都拉攏不了。

  欺君之罪可誅九族。

  可這樣做的風險也極大,因此數量絕對不多,最多三年,他便可查清所有人。

  白陌淮明面上說的是去下海經商,實際卻是在梁州待著,梁州沿岸商船眾多,不乏從別的國來的貨物,他便找了蘇韻當街頭人,暗中收購米麵,再從梁州中轉至各地。

  這樣一來,只要武宣帝找上他,他便也可以使出一招金蟬脫殼,從此淡出世人視線。

  白羨魚同樣也沒有閒著,生門的規模已經擴大到兩千多人,先入門的天賦好的少女少年已經嶄露頭角,風沙渡也是一派欣欣向榮,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打理,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向著與前世截然不同的方向前行。

  與此同時,蕭正那裡也終於接到了消息,只可惜這個消息來的過於晚,等著這個解釋的人已經不在這世上。

  「公子,底下探子來報,裴姓姑娘曾經在幾月前在平南王領地附近出現過,除了已經封鎖的平南王領地,它的周邊屬下派去的人已經搜了個遍,均為得到她的消息,屬下推測她定是進了領地當中。」

  謝行蘊正在對著一株梅作畫,濃密的睫毛輕垂,神色很是認真,認真到含著幾分執念。

  「公子,要不要屬下繼續派人,將裴姑娘找出來帶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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