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叫聲哥哥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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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宣帝怒而皺眉,「當真?」

  御醫忙俯低身體,嚴肅道:「微臣不敢有半點隱瞞,七公主乃是心口淤氣過甚,加之受了極大刺激才導致了如今這般結果,微臣可以先開個方子治著,可若是想要治好,這就得長期調養……」

  安嬪大聲哭著趴在武宣帝腳邊,「皇上,寧兒是您看著長大的,您可不能放著他不管啊陛下!」

  氣氛有些僵持,除了安嬪歇斯底里的哭嚎,其餘幾人皆是沉默,就連李長寧都把眼睛撐得大大的,好似在觀察他們每個人的動作。

  「寧兒變成這樣,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武宣帝終於開口,恨鐵不成鋼道:「寧兒還是在你膝下長大的,怎麼就教成了這樣的性子!說謊成性,心思惡毒!」

  安嬪滿臉驚慌,「皇上,寧兒本性並不壞的,只不過她年紀還小,總有做錯事的時候,你是她父皇,應該清楚的呀。」

  武宣帝眼中布滿陰霾,看了安嬪一眼,又看向李長寧,李長寧一直是痴痴傻傻的樣子,卻在看到武宣帝時,忽然笑了,呆呆愣愣的叫,「父皇。」

  武宣帝目光微頓,安嬪眼看有希望,當即道:「皇上,你就不要送寧兒去那麼遠的地方了行麼?就算沒有公主府,在京都臣妾也放心一點。」

  「要是到了那個遠在千里的地方,寧兒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現在又是這種情況,要是萬一被人欺負了,臣妾這個當娘親的也不想活了。」安嬪捂著臉小聲啜泣。

  哭了一會兒,安嬪才聽到武宣帝再度開口,「那就留在京都吧,等養好了再送走。」

  安嬪大喜,「是,陛下!」

  「孫御醫,你就負責治好七公主,若寧兒的病情加重,朕唯你是問!」

  孫御醫立刻磕頭,「微臣謹遵皇上命令,定當竭盡所能治好七公主。」

  武宣帝說完,轉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靜安長公主,以及來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的謝行蘊。

  「靜安,聽說白羨魚在長公主府學禮儀,怎麼不見她來?」

  靜安長公主咬了一口果盈遞過去的蘋果,波瀾不驚道:「這麼晚了,讓她過來做什麼,皇兄你突然到訪,羨魚和蘊兒來一個不就行了,也莫要怪我招待不周。」

  語罷,果盈端著果盤上前,武宣帝掃了一眼,搖了下頭。

  他的語氣比起方才對著安嬪,可謂好上許多,「行蘊,你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安嬪還跪在地上未起身,看到武宣帝和顏悅色的詢問,她心裡瞬間不是滋味!

  這就是命!

  而她呢,現在居然要靠著瘋了的女兒來挽回皇上的心。

  武宣帝和靜安長公主的視線同時看向了謝行蘊。

  靜安長公主只知道謝行蘊一大早就帶走了白羨魚,可他去了哪她也不清楚。

  謝行蘊淡道:「隨便逛了逛。」

  武宣帝頷首,也未多問,「嗯,夜色已晚,朕也該回宮了。」

  靜安長公主嗯了聲,「恭送皇兄。」

  謝行蘊掀起眼皮,語氣略冷,「若是養病,再待在這就不合適了吧。」

  「對。」靜安長公主搭話,「李長寧要養病也要去個離安嬪近點的地方吧,方便照顧,萬一要是留在我這養病養出個好歹來,有人恐怕得追著不放。」

  「長公主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安嬪暗中握拳。

  「字面上的意思,安嬪這是在質問本宮嗎?」靜安長公主頗為記仇,上次她和李長寧在她皇兄一唱一和住進長公主府的事情她還記著呢,雖然現在李長寧瘋了,卻也是她們自找的。

  面對武宣帝投來的目光,安嬪頓時沒了勁,憋屈道:「臣妾……不敢。」

  「呵。」靜安長公主心中不屑,卻也沒有浪費口舌,專心吃東西去了。

  武宣帝深知他們母子二人的脾性,並未責怪,而是頓了片刻後道:「明日朕便派人來接她走。」

  「為了方便治療,便留在宮中吧,安嬪若無重要的事情,便照看好她。」

  什麼叫若無重要的事情?她是他的嬪妃,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為他綿延子嗣嗎!

  怎麼她聽著他說出來的話,是要她一心一意照顧寧兒?

  那不就相當於打入冷宮了!

  靜安長公主聽出了言外之意,幸災樂禍地看了眼安嬪,叫她平日裡囂張,還經常在皇兄面前給他上眼藥,現在皇兄厭惡了她,也算是自食其果。


  ……

  「小姐,屬下有事稟告。」

  白羨魚正欲睡下,聽到白離的聲音又起身,穿好衣裳之後提著燈出去。

  白離站在屋檐下,面色有些詫異。

  「什麼事?」白羨魚看他目光有異,馬上問道。

  「剛才回來時果盈姑姑不是叫走了小侯爺嗎?」白離放低聲音,「屬下應該知道是為何了。」

  「為何?」

  「屬下跟在三公子身旁許久,也經常隨三公主面見聖上,方才要是屬下沒看錯,應該是皇上從長公主府里回宮了。」

  「皇上?皇上夜半三更怎麼會來這?」

  白離道:「好像是和七公主有關,聽說七公主因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已經神志不清了,皇上是特意來看七公主的狀況的。」

  「是,今日上午靜安長公主就親自去了七公主住的地方,讓她收拾好東西立刻動身離開京都,也就是在這一會兒功夫,七公主身邊的丫鬟就發現她瘋了。」

  皇上來了,作為臣子的謝行蘊自然要去迎接,白羨魚不由得對那瓔珞寶珠更好奇了。

  看武宣帝這樣子,應該是對李長寧還念及幾分情分的,還微服私訪,不過就算這樣,他也還是剝奪了李長寧的稱號,將她流放京都外……

  不知為何,白羨魚忽然眼皮一跳,有種強烈的想要弄清楚答案的衝動,直覺告訴她,這裡面一定不一般。

  「白離,你明日去太醫署給我拿些安神的藥,順便讓許貴妃暗中調查瓔珞寶珠的事情。」

  白離親眼目睹了因為這一幅畫引起的軒然大波,幾乎是下意識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小姐,這件事太過危險,七公主是皇上的親骨肉尚且如此,若是被發現我們暗中調查,那豈不是……」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白羨魚不以為然地笑了下,「小心些便可,許婉如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絕不可能是憑運氣,她會有辦法打聽到這些消息的。」

  畢竟在宮中,一步錯則滿盤皆輸。

  「是。」白離只能答應。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武宣帝翻臉不認人,除卻威脅皇權外,沒想到那日七夕燈宴居然又多了一種可能。

  她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的,也許……這就是當年的真相也不得而知。

  ……

  天空剛剛翻了個魚肚白,屋外就響起男人的腳步聲。

  白離頓時清醒,看到來人之後眉毛抽了下,又閉上眼睛假寐。

  夢見謝行蘊一大早來了她的房間,還給她洗臉,讓她漱口,她迷迷糊糊的做完了一切。

  直到打開的窗戶吹進來一絲晨間的風,涼絲絲的,她這才清醒過來。

  謝行蘊見她醒了,從容不迫地親了親她的鼻樑,聲音磁性有力,「醒了?」

  「嗯,你……你怎麼在這?」白羨魚醒了也沒動,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往後靠著他的腰腹。

  謝行蘊給她擦乾了臉,少女沒有上任何胭脂水粉的臉光滑細嫩,偶爾手滑過,嫩豆腐一樣的觸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帶你去狩獵,獵場有些遠,現在出發也得兩個時辰。」

  白羨魚不知為何,感覺坐的椅子涼颼颼的,「這麼遠?不能去個近點的地方嗎?」

  謝行蘊異常堅定,「不能。」

  白羨魚泄氣,想要說幾句,指不定他就改變主意了,但謝行蘊沒給她機會,含笑道:「你醒了,那我就在外面等你,早點出來我們早點出發。」

  謝行蘊一出門,綠珠就端著銅盆進來了,臉上竊喜,「小姐,看樣子您和小侯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呢。」

  白羨魚笑笑未說話。

  「讓奴婢給您選件好看的衣裳,再給您上個妝。」綠珠想了想,端詳了一下她飽滿的額頭,「就畫個梨花妝吧。」

  白羨魚沒有異議,懶懶打了個哈欠,「嗯,快些吧。」

  反正是要去的,早點去不用曬太陽,這個季節再晚一點太陽就火辣辣的,尤其是如果在趕路的話,一定更不好受。

  「這個位置,我們是去燕山獵場?」白羨魚眺望了眼望不到盡頭的山脈,詢問道。

  「嗯。」


  燕山獵場不是什麼有名的狩獵場所,位置也比較偏,白羨魚只是聽說過,並未來過。

  趕路時路過一家農戶,早膳時間,炊煙裊裊升起。

  謝行蘊勒了馬,高大的身體微側,「快一個時辰了,餓不餓?」

  白羨魚搖搖頭,「才一個時辰餓什麼,不過倒是有點渴了。」

  「那休息一會兒。」謝行蘊停下,翻身下馬。

  白羨魚剛停穩了馬,旁邊就遞過來一個水壺,她喝了一口,下馬休息。

  兩人停下的位置離農戶家並不遠,一對夫婦抱著孩子看熱鬧似地走出來。

  謝行蘊起身,「能否借個椅子?」

  夫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他們,慢一拍地點點頭,丈夫去拿椅子去了,出來的時候拿了兩把小椅子,沒有靠背,就是竹木編成的凳子。

  白羨魚接過,道了聲謝。

  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撓頭,看一眼他們馬上的弓箭,回答道:「不客氣,你們二位這是要去燕山獵場?」

  「對啊,」

  白羨魚好奇問:「什麼好東西?」

  謝行蘊略勾了唇,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白鹿!」男人倒也沒瞞著,臉上露出莊稼人特有的淳樸笑容,「我昨日上山砍柴,無意間看到了一隻白鹿往燕山獵場那一塊去了,可惜跑的太快了,沒看仔細,這白鹿可是祥瑞之兆,兩位要是見到,一定會好運連連的。」

  白羨魚沉吟片刻,「鹿壽千歲,滿五百歲則白,這世間果真有白鹿?」

  「我親眼所見,哪還能有假?不過這種有靈性的動物,也得看二位和它有沒有緣分了。」男人哈哈地笑出聲,「小孩還沒吃早飯,我喂喂他去,二位走的時候把凳子放進我們院子裡就行了。」

  謝行蘊頷首。

  等這個男人走了,謝行蘊才動了動唇,眸底帶著幾分興味,「沒想到這居然有白鹿。」

  白羨魚倒沒放在心上,她見過的好東西多了,但這白鹿倒還真沒見過。

  「他剛才說那鹿跑的太快了,沒看清,興許是看錯了吧。」她擰開水壺又喝了口水,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

  謝行蘊卻跟著她站起,熟練且不容掙脫地從身後抱住她,白羨魚感覺身後撞上來一具滾熱的身軀,接著耳垂一痛,她頭皮酥麻了一瞬,聲調有些不穩,「幹什麼?」

  「沒幹什麼,只是想和你打個賭。」

  「什麼賭?」

  謝行蘊曖昧地用唇摩挲她的耳廓,直到磨的緋紅髮燙,這才滿意停下,低聲道:「要是我們遇到了白鹿,那你就叫我聲『好哥哥』。」

  白羨魚:「……」

  「太肉麻了。」白羨魚咬了下唇瓣,果斷拒絕。

  謝行蘊不以為然,「你又不是沒有叫過。」

  白羨魚:「……」

  「我提醒你一下?」謝行蘊看她這茫然又懵的樣子,輕蹙了劍眉,「上一世你……」

  「不許說!」白羨魚忙反過身去捂他的嘴,雙頰憋得通紅,聲音也染上了幾分羞怯,「謝行蘊,你還要不要臉?」

  謝行蘊呵笑了聲,深邃的眼底划過一絲戲謔,「這不是記得嗎?怎麼樣,要是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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