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世上沒有一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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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離落下心,道:「那就好。」

  是夜,萬籟俱寂。

  因昨日來的匆忙,謝行蘊積攢了些公務,今日忙到很晚。

  長公主府里的奴僕每隔一段迴廊,便可看見兩個守夜的婢女,低頭站在牆旁。

  謝行蘊繞開了這些人,駕輕就熟去了白羨魚的院子。

  白羨魚就在亭子當中睡著,自從余嬤嬤走後,她一個沒留神就睡了三四個時辰過去。

  綠珠正去喚了晚膳,這會兒服侍的另幾個丫鬟正扇風的扇風,打蚊的打蚊,聽到腳步聲傳來,一個個提起了精神。

  這聲響也傳入了白羨魚的耳朵里,她掀起眼皮,瞳孔中倒映出男人邁步而來的身影,他的朝服還未換下,將其襯地英姿煥發,眉梢微挑,右手別在腰後,整個人像與黑夜融為一體,眼睛裡卻有淡淡光影,如同琥珀。

  她頭腦有些發沉,打了個哈欠,說話帶上了點鼻音,「怎麼來的這麼晚?」

  幾個丫鬟臉上露出極其驚詫的表情。

  尤其是低著頭的巧兒和柳兒,巧兒偷偷抬起頭,看了眼籠罩在月華光輝下的男人,冷峻的五官似刀削斧鑿,深邃的眉眼微低,直直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有種說不出的冷漠,卻也耀眼地令人不敢逼視。

  她們還是第一次看見白羨魚和謝行蘊的相處狀態,誰也不曾想,白羨魚第一眼看見了小侯爺,居然不行禮,甚至連起身的動作都沒有,還說了句堪稱抱怨的話。

  巧兒在侯府繡房中長大,也不曾見過有女子敢這樣對小侯爺不敬的。

  難不成是以為自己嫁定了嗎?

  所以現在才這麼放肆?

  小侯爺定不會如此縱容她的,別說現在還沒有嫁,便是已經嫁了,也不得對家主這般無禮的。

  她含著幾分期待看著白羨魚那處,這般儀態不整,等會兒小侯爺就要斥責她。

  可心思各異的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傳聞中高冷如天上皎月的男人走到了軟榻前,俯身撿起少女小巧的繡鞋,謝行蘊手指骨感有力,透著一層瓷釉的冷白,而那繡鞋還不及他的手大,看起來像是小女孩兒穿的一般。

  白羨魚換了個姿勢臥著,左手撐著下顎,略微抬了下腿,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那眼神明晃晃地就是在說,你要幫我穿嗎?

  白羨魚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嗯了聲。

  她甫一點頭,謝行蘊便抓住了她的腳踝,用力一扯,白羨魚頓時失重,輕「啊」了一聲,再等看清,她已經將謝行蘊圈在兩條腿里了。

  白羨魚:「……」

  她本是想撩撥下謝行蘊,像那日一樣,撩了就跑,讓他自己難受,結果她低估了男人的臉皮。

  周圍還有幾個婢女,他怎麼能做出這麼孟浪的舉動。

  整個姿勢,實在是……白羨魚都沒好意思低頭。

  謝行蘊將她兩條腿固定在他腰上,然後抬起一條腿,壓下她的裙擺,將繡鞋送了上去,他並不覺得有什麼,甚至有些分心地想,她怎麼哪裡都這么小,臉小,手小,腳也小,上回她落水,給他烘烤肚兜的時候,肚兜也小,巴掌大點的布料。

  思及某些時候,謝行蘊情不自禁地想,難道……是太軟了,所以才穿得進嗎?

  男人若有所思地抬起少女另一條腿,依樣給她穿了進去。

  白羨魚覺得她能連栽兩次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謝行蘊除了長的好,還有種撩人於無形的技能,反應極快,渾然天成,偏生他總是一副懶洋洋的神色,好似就是一時興起,起了逗弄的心思,比如現在。

  她忍著羞意,用膝蓋撞了下他的腰側,「好了嗎?」

  謝行蘊斂著眼皮,「嗯。」

  他鬆了禁錮她大腿的兩隻手掌,白羨魚便連連往後退,察覺到謝行蘊的視線往下停留一瞬,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她暗暗瞥了自己一眼。

  他在看什麼?

  白羨魚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她下榻走了幾步,活動下脖子,「長公主讓嬤嬤給我上課,我太困了,沒忍住睡了一會兒。」

  謝行蘊目光挪動到蕭正身上。

  蕭正會意,對著幾個婢女道:「你們都隨我來。」

  幾人福身:「是。」

  「給你揉揉?」


  白羨魚沒拒絕,就近坐上亭子的美人靠,謝行蘊給她按了一會兒肩頸,不禁皺了皺眉,「怎麼這樣瘦?」

  「還好吧。」

  「今日你不是來月事?肚子可有不適?」

  白羨魚微訝,「你怎麼知道的?」

  「早間看見幾個僕婦,手裡端著湯藥往你院子裡去。」

  「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一時無話。

  低頭,謝行蘊看見懷裡的少女似乎有心事,柳眉微蹙。

  「在想什麼?」

  白羨魚思緒被打斷,側頭看向他笑道:「我二哥從西域帶了點香料回來,其中有一味……」

  謝行蘊動作一滯,「一味什麼?」

  「一味可以讓人做美夢的香料,並且緊緊和現實相互聯繫。」白羨魚假裝沒發現他的異常,繼續笑著說:「你說,要是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美夢,你想要什麼呢?」

  謝行蘊毫不猶豫,「你。」

  白羨魚輕輕笑了,在他堅硬的胸膛前轉身,兩臂環著他的脖子,呵氣如蘭,「我難道不是你的嗎?」

  「……是。」謝行蘊篤定道:「一定是。」

  可惜世界上本就沒有一定的事情。

  白羨魚又道:「其他的,沒有什麼想要的嗎?」

  這一會兒,謝行蘊沉思良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白,他墨眸緊緊鎖著她仰著的眼眸,眸底深處漆黑的近乎死寂,「我想要,你前世沒有做完的那件袍子。」

  白羨魚身子微微僵硬了一瞬,可很快恢復平靜:「一定要那件嗎?做一件新的不好麼?」

  謝行蘊沒說話,眼睛裡的溫度似要將她灼傷。

  白羨魚忽然笑了笑,「好啊,我給你做一件,就當彌補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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