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早日抱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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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綠珠看到白羨魚愣神,輕輕叫了下她,「讓奴婢拿著吧,當心您的手。」

  白羨魚手上拿著一塊碎片,裙子上還兜著許多,若是細小的碎片,很容易劃破皮膚。

  她沒有動作,而是道:「幫我拿張帕子來。」

  這話的意思便是要自己拿著了。

  綠珠很有些奇怪,這玉筒雖然看著用料珍貴,可對於自家小姐來說,也並非什麼稀罕物,怎麼就如此喜歡了。

  她掏出帕子,展開,一點一點把碎掉的玉筒給挪動到帕子上,再細緻的包好,不留一點空隙,然後交給了白羨魚。

  白羨魚剛接過,白景淵的聲音就傳來,「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停下?」

  「掉了個東西,現在已經找到了。」白羨魚含糊其辭,「我們走吧。」

  白景淵往她手中看了一眼,「喜歡?」

  白羨魚硬著頭皮嗯了聲。

  「喜歡,我讓人給你做個百十個。」

  白羨魚忙道:「不必了三哥,一個就夠了。」

  白景淵不置可否,「上車吧。」

  回到將軍府,侍衛和丫鬟分列兩排,皆是彎腰低頭,高聲道:「歡迎公子,小姐回府!」

  最中央站著的是白錦言,他臉上掛著熱情的笑,一衝就到了白羨魚身邊,給了她一個熊抱。

  白羨魚差點沒站穩,白錦言抱著她就開始鬼哭狼嚎地,「妹妹啊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白景淵淺淺一笑,踱步進去,「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聊。」

  白錦言立刻回道:「是,三哥慢走!」

  白羨魚挑眉笑了笑,「四哥,這些天過的怎麼樣?」

  「別提了,三哥實在是太可怕了,他人在梁州,還能寫信回來,讓人看著我讀書,」白錦言拉著白羨魚進府,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她錘著肩膀手臂,「我本來以為他去梁州了,我在府上便輕鬆了,結果他派來的侍衛就差如廁都跟著我了!」

  白錦言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滔滔不絕,「我的『大小將軍』都被收了,三哥居然說等我會試完再給我,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哎……」

  「我埋頭讀了許久,現在腦子都是一片漿糊,你們回來了,我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少年有氣無力狀。

  白羨魚看向白錦言,算算日子,很快四哥又要會試了,「四哥再忍忍,興許這一次就考上了,以後便不用這麼辛苦了。」

  白錦言和白羨魚一道進了正堂,丫鬟利落地上茶,他邊搖頭邊回答道:「要是真考中了,怕是更忙了,以後哪裡會有這麼悠閒的日子啊。」

  白羨魚對於白錦言說出這番話略感意外。

  在她印象里,四哥寧可扎馬步扎一個時辰,也不想多看一眼書,自小便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比讀書更辛苦的活,氣得她幾個哥哥拿著竹條,幾個半大的少年追著更年幼的四哥滿府跑。

  「四哥,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白羨魚嚴肅地用手背給他量了量額頭溫度。

  白錦言勾起笑,眸底似乎有什麼沉重複雜的東西翻攪,「哪有。」

  他雖然嘴上吐槽,心底卻並不埋怨,白錦言知道哥哥們已經付出了許多。

  大哥自小便隨軍,十二三歲的年紀便在軍營摸爬滾打,刀光劍影里求生,二哥也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才將生意做的這般大,三哥更是把自己逼成了個悶葫蘆。

  他白錦言受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庇護,也理應扛起這一份責任。

  少年身姿如松,其實白錦言長得也極好,不同於大哥的偉岸,二哥的風流,三哥的內斂,四哥的氣質像是冬日暖陽,跳脫的性格常常讓人忽視了他的長相。

  仔細看的話,上挑的鳳眼內雙,睫毛比些姑娘家的還長,但不顯得娘,反而有種精緻的帥氣,常扯著的唇角形狀完美,身材高大挺拔。

  白羨魚支著下巴,「三哥,我還是喜歡你嘻嘻哈哈的樣子。」

  「都喜歡。」

  白錦言露出得意的笑,「那妹妹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三哥多一點?」

  白羨魚:「……」

  「這問題四哥你從小問到大,還不膩嗎?」

  白錦言哈哈一笑,「罷了罷了,看在三哥此番公務辛苦,我就暫且輸一輸他。」


  白羨魚隨著一笑,「對了四哥,你知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嗎?」

  白錦言琢磨了下,「估計就這三四日,快的話兩日,從大哥的位置到京都,應當差不多,啊對了!」

  他忽然一拍腦袋,「前些天皇上還下了御旨,讓我們去城外一道迎接大哥凱旋,聖旨上寫的是,若是你們趕回來了,便一道去,沒趕回來便算了。」

  迎接大哥便是沒有聖旨,她也會去的,大哥上戰場,每一回都在生死邊緣,一將功成萬骨枯,旁人不能體會其中艱辛,只看到了大哥不到二十便封了將,也只有自己的家人心疼他。

  白羨魚點頭笑了笑,「好,這次我從梁州帶回來一件好東西,四哥要不要猜猜是什麼?」

  「什麼東西?」白錦言欣喜道:「我的禮物?」

  「禮物自然是有,可我說的是另外一件驚喜。」白羨魚看他一臉著急,也沒賣關子了,「我帶回來了娘親年輕時候的畫像。」

  白錦言呆呆站著,「哪呢?」

  白羨魚看了眼綠珠,綠珠福了福身,便去取去了。

  「嗯。」

  白錦言向來粗手粗腳的,這回看完卻小心翼翼地收起,看著畫邊緣一圈泛黃,有些心疼,「好像有些受潮了。」

  放在老宅這麼多年了,也並非是什麼名貴紙張,能保存成這樣已是不容易,白羨魚早有打算,「對,所以我準備今日便去找師父修復修復,好在娘親的樣貌還有裙子都看得清楚。」

  「對啊,我就知道一家!」

  ……

  因為兩人回來,將軍府熱鬧非凡,僕人們忙上忙下,今日接了三公子和五小姐,過幾日便要為大公子接風洗塵,里里外外都一片喜氣洋洋。

  路人經過將軍府,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

  「白家三公子聽聞和謝家公子在梁州剿匪有功,又連斷兩道命案,怕是又得加官進爵啊!」

  「白家大公子此番出征,也是立了大功的!就是不知皇上會如何賞賜了。」

  「……」

  與將軍府相隔幾條街的鎮北侯府,謝行蘊甫一下馬車,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靜安長公主。

  他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母親。」

  靜安長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風塵僕僕的獨子,她像是竭力在壓制什麼情緒,「蘊兒你舟車勞頓,等你休憩好了,再來扶風水榭找我吧。」

  說完,靜安長公主率先進了府。

  謝行蘊淡淡地嗯了一聲,邁步進去。

  三書六禮,當是名正言順,這當中,卻是少不了母親的一環,他可以不在意,小魚兒或許也並不在意,但總歸會讓人在外說閒話,他說過不會讓她受委屈,那這一環節也必不可少。

  故而他在梁州之時,便讓人帶了信回公主府,將求親一事盡數寫上。

  他並不累,直直往水榭去。

  蕭正試探道:「公子,就算長公主殿下不同意,屬下覺得還有一個法子可以先斬後奏。」

  謝行蘊頓住,眯眼掃了他一眼。

  蕭正從男人的目光中品出了幾分危險意外,隨即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慌忙擺手,「不是不是,屬下並非是說讓公子您和白五小姐生米煮成熟飯,而是……」

  謝行蘊語調平緩,「諒你也沒這個膽子。」

  「是。」蕭正繼續剛才的話,「屬下是想,公子可以去向皇上請旨,您和白五小姐家世樣貌都匹配,白大人和白將軍,皇上亦是十分器重,咱們兩家結親,皇上定然龍顏大悅。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謝行蘊深沉地看了一眼蕭正,「不行。」

  蕭正疑惑,「為何不行?」

  謝行蘊眼底閃過一絲寒意,蕭正察覺不對,及時住了嘴,但他心裡疑惑更甚,請旨難道不是最快捷最保險的法子麼?

  就算是皇上縱容靜安長公主,她也沒有辦法違抗皇命。

  而白家那邊也是如此,白五小姐上頭那四個哥哥,都好似不願白五小姐出嫁,公子要過他們這一關,也不知要猴年馬月去了,可一道聖旨便能解決所有麻煩。

  除非能改變當年發生過的事情,可希望渺茫。

  若是一切按照原先的歷程前行,那麼只消等到乾元二十七,或是乾元二十八年,便可真相大白,或許不用那麼久,在那之前他就能查出來。


  眼下的情形卻是,一切都打亂了。

  西夷國的使臣,便是混亂的開始。

  誰也不知道武宣帝會在什麼時候對他們下手,只能時刻保持警惕。

  謝行蘊想起前世的慘烈,斷然無法做到,讓武宣帝成為他和小魚兒的媒人。

  她嫁給他,必不能留任何一絲遺憾。

  不管是她的兄長,還是其他人,多費些心力便是,沒必要假手他人。

  謝行蘊進水榭前,停下來叮囑道:「你多派些人去梁州,分水路陸路,定要將她手下的人訓練好,再親自挑些苗子送過去,身世籍貫一一核查清楚。」

  蕭正不知話頭怎麼就轉到這裡了,可也答的很快,「是!」

  兩旁的婢女撩起帘子,低頭行禮,「公子萬安。」

  水榭中四角放了幾盆冰塊,中間清涼舒暢,靜安長公主臉色卻漲紅,看了眼周圍扇風的婢女,「你們都走。」

  「是,殿下!」

  很快,水榭當中只留了靜安長公主、謝行蘊,還有果盈三人。

  謝行蘊靠著一梁石柱,半掀起眼皮,語氣有些冷,不應反問,「母親為何不同意?」

  靜安長公主站起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白羨魚無法為你開枝散葉,莫說嫁給你,便是嫁給……」

  「除了我,誰也娶不了她。」謝行蘊眸底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戾氣,「況且,她的身體很好。」

  靜安長公主和果盈同時愣在原地,不知他說這話的意思。

  良久,果盈才嘗試開口,「公子您的意思是,白家姑娘可以……」

  「治好了。」謝行蘊頷首,站直高大的身體,拋下一句話,「若是母親不想抱孫子,那便阻攔吧。」

  靜安長公主懵了許久,「他方才說什麼?」

  果盈笑道:「恭喜殿下,公子方才說,白家姑娘的病已經治好了,等白家姑娘進門,殿下就好抱孫子了!」

  忽然「彭咚」一聲,有瓜果滾落在地。

  靜安長公主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露出來,就轉頭看到了水榭外站著的盧溪,盧溪一張臉煞白,慌亂地彎腰,把落了一地的橘子葡萄撿起來。

  婢女圍上前彎腰,「盧小姐放著讓奴婢來吧。」

  盧溪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果盈朝靜安長公主道:「殿下,方才您讓盧家姑娘來這等公子,怎料公子來的這樣早,兩人沒遇上,公子又說了這番話,現在怕是被她聽去了。」

  靜安長公主不以為然,心裡積壓許久的大石頭落了地,瞧著格外輕快,大喜道:「聽去了就去了,明日我便上白家去提親去,到時候京都所有人都知道!」

  她也並非不講理,喜歡棒打鴛鴦之人,既然白羨魚的病好了,蘊兒又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勢,那便成全了這兩人,她也好早抱孫子才是!

  她的話沒有收著,盧溪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她手指甲扣入掌心,逼著自己上前,故作淡然地道:「那臣女便預祝殿下早日抱得孫子了。」

  靜安長公主現在心情極好,拉過她的手笑道:「瞧你這嘴甜的,好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盧溪心裡止不住往下沉,原本靜安長公主是邀她在侯府小住幾日的,現在居然讓她走?

  她握緊手,沒有回答這句話,笑容輕柔,「殿下,我聽說那日可是穀神醫親自為白羨魚診斷的,這怎麼一兩個月的功夫便好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好分辨真假,若是有人為了賞賜矇混過關,也不得而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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